离开永恒冰原,王明并未直接返回轮回殿,而是在北境寻了一处僻静的山谷,开辟临时洞府,准备稳固刚刚突破的元婴中期境界,并仔细参悟在玄冰窟与永恒冰原的收获。
洞府之内,寒气凛然,王明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如潮汐般起伏不定。丹田之中,那尊四寸高的九色元婴愈发凝实,五官清晰,眉眼间竟与王明一般无二,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漠。元婴双手虚抱,那枚轮回印悬浮其间,缓缓旋转,垂落下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滋养着元婴与整个丹田世界。
“元婴中期,神识与灵力总量暴增数倍,对天地灵气的感应与操控也更为精细。”王明内视己身,仔细体会着境界提升带来的变化。他心念一动,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展开来,瞬间覆盖了方圆近千里的范围,山川地貌、飞禽走兽、乃至地底灵脉的微弱流动,皆清晰地映照在心田。这种掌控感,远非元婴初期时可比。
然而,当他尝试引动更远处的天地灵气,或者试图更深层次地感悟天地法则时,那股熟悉的、无形的压制感再次浮现。仿佛有一层坚韧而透明的薄膜,隔绝了他与更深奥大道之间的联系,使得他的感知与吸纳效率,在达到某个极限后便难有寸进。
“这便是此界的天花板么?”王明微微蹙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突破中期后,增长变得极其缓慢,如同逆水行舟。按照这个速度,即便有《轮回天经》这等无上功法,想要修炼到元婴后期,恐怕也需要耗费远超常理的时间,至于元婴巅峰乃至尝试冲击那虚无缥缈的化神之境,更是希望渺茫。
他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回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上。境界提升,意味着对已有神通术法的运用可以更加精妙,威力也更上一层楼。
他首先演练的是新领悟的“寂灭轮回”之力。指尖混沌光芒闪烁,对着洞府内一块寻常青石轻轻一点。青石并未碎裂,但其内部结构仿佛在瞬间经历了万载岁月的侵蚀,变得酥脆不堪,轻轻一触便化为齑粉。这种力量,作用于物质存在的根基,直指“终结”的本质,在对敌时,尤其是对付那些依赖强悍肉身或特殊物质防御的敌人,将具有奇效。
接着,他催动丹田内的轮回印。晋升中期后,轮回印与他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其上的符文也似乎觉醒了不少。他尝试激发轮回印的一项基础能力——“轮回凝视”。双眸之中,九色霞光一闪而逝,眼前的世界仿佛褪去了色彩,呈现出一种灰白基调,无数细微的、代表事物过去某个时间片段的光影碎片,如同浮光掠影般闪过。虽然只能回溯极其短暂的时间,且对神识消耗巨大,但在某些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轮回道域似乎也增强了。”王明展开自身的道域,原本仅能覆盖周身数十丈的混沌色领域,如今已能扩张至百丈范围。领域之内,生死轮转的意境更加明显,对陷入其中的敌人,其生机、灵力乃至神魂的消耗都会加剧,而王明自身则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幅。若是将寂灭意境融入其中,恐怕威力还能再增几分。
熟悉了自身变化后,王明开始整理此次北境之行的最大收获——关于飞升的线索。
他取出那枚得自冰芸圣女的冰晶符文,以及后来在永恒冰宫刻录下的完整界外星图。神识沉入其中,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景象映入脑海。无数星辰闪烁,汇聚成河,而青云界,在这片星海中,不过是一颗偏远的、光芒略显黯淡的星辰。
星图清晰地标注出了三条较为清晰,但显然也充满未知危险的古老星路。其中一条,最为明亮稳定,指向一个名为“玄荒界”的庞大界域。星图旁的古老注释言明,此界法则完整,灵气充沛,远胜青云界,是较为理想的飞升目标。
“玄荒界……”王明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光有目标还不够,如何抵达才是关键。冰灵族提供的星图是“地图”,他还需要“交通工具”和“能量”。
他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寻找并修复上古遗留的,能够进行跨界传送的“飞升大阵”;二是炼制或找到一件能够横渡星海的强大法宝,例如传说中的“虚空舟”。
无论哪种方法,都绝非易事。飞升大阵的阵图早已失传,即便找到,修复所需的材料也必然是稀世奇珍。而炼制虚空舟,不仅需要顶级的炼器宗师,其主材更是可遇不可求。
“看来,必须借助整个修真界的力量了。”王明心中已有决断。单靠轮回殿,或许也能慢慢搜集,但无疑会耗费大量时间。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天地压制如芒在背,他必须尽快离开。
他取出数枚特制的传讯玉符,分别刻入神识信息。一枚发给坐镇轮回殿的苏雨柔,让她开始暗中留意并收集一切与上古阵法、星骸材料、跨界传送相关的古籍与实物;一枚发给天机阁的云缈真人,询问关于“飞升大阵”与“玄荒界”的更多秘辛;还有一枚,则是发往海外,给苏雨柔的旧部,委托龙族与海外散修,留意深海与远洋可能存在的特殊材料。
做完这一切,王明长身而起,目光穿透洞府石壁,望向南方轮回殿的方向。是时候回去了。稳固境界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需要将飞升之秘有限度地告知最核心的伙伴,整合所能整合的力量,为破界飞升这桩惊天动地的大事,拉开序幕。
他一步踏出洞府,身形化作一道融入天地的流光,悄无声息地划过北境的天空,归心似箭。身后的山谷,只留下一个空荡的洞府,以及那块化作齑粉的青石,见证着他此次的突破与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