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暴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宁静。季博达带着四个孩子穿行在灌木丛中,敏锐地察觉到周遭环境微妙的变化——季博达没有去交易物资,也就没再遭遇政府军和帕帕。
清晨的训练从辨识陷阱开始。季博达用藤蔓和树枝演示如何布置触发装置,四个孩子蹲成一圈,眼睛瞪得溜圆。狂龙的手臂上还残留着紫黑色的淤痕,但他学得最认真,甚至用木棍在地上画出改进方案。季博达暗自点头,这个男孩若能活下去,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战术家。
正午的烈日下,他们潜伏在灌木丛中。季博达教会孩子们用动物膀胱做成的水袋,灌满后埋在阴凉的沙地里保持清凉。当一群羚羊经过,他示意双胞胎中的哥哥拉动预先设置的藤蔓——伪装成枯枝的套索瞬间收紧,一头成年羚羊应声倒地。处理猎物时,季博达不用提醒,老鼠就特意留下腥臭的内脏,用树藤捆成一串。
这是给鬣狗的礼物。他指着远处的坡地,那里是鬣狗群的领地。孩子们拖着内脏穿过灌木丛,故意在沿途留下气味痕迹。小红达走在最后,用树枝抹去他们的脚印,同时布置了几处简易警报装置——空罐头盒用细藤悬在距离营地不远的灌木间,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叮当作响。
回营地的路上,季博达故意绕到鬣狗洞穴附近。那些内脏已经不见了,但沙地上的爪印却比往常多了一倍。最年长的雌鬣狗甚至跟了他们一段路,黄绿色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幽光。这是个美味的信号:掠食者聚集往往意味着大规模杀戮即将来临。当然,此刻的掠食者是季博达和四个童子军。
夜幕降临后,季博达带着孩子们按照上次的伏击布置,做了一个口袋阵,这次换成小红来拉绳子,季博达依旧坐在大门口。
夜风吹过树梢,带着硝烟和血腥的预兆。树下的草丛里,几只非洲野犬正在不安地徘徊。季博达望着地平线上彻底熄灭的日光,知道这场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被彻底打破。
很快,黑暗中亮起一双双黄绿色的眼睛,像漂浮的鬼火。
十二只成年,五只亚成年。小红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告诉季博达,狂龙悄无声息地滑向左侧的岩石缝隙,丧彪溜上了河岸边的土涯,老鼠则是选择了营地不远处的合欢树。
季博达喊着。
“我先开枪,鬣狗散了,你们再开枪。”
第一只鬣狗谨慎地探出头,丑陋的驼背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它抽动着鼻子,突然加速冲向距离营地最近腐肉包裹。就在这一刻,小红猛地拉动手中的藤蔓,鬣狗追了上去。后面的鬣狗也争着往前追赶,最后面的鬣狗见前面的鬣狗跑了起来,也跟着冲了起来。
季博达眼见最前面的鬣狗距离自己已经不到三十米,果断一套卧姿装子弹连贯动作,趴在一截木头后面,成了一个漂亮的卧姿有依托,左手握护木,右手拉枪击向后上弹,两个胳膊肘的皮肤往外一擀。
深吸一口气,简单瞄了个准。
“哒哒哒。”
就是一个点射。
鬣狗群受惊炸开,本能地冲向它们认为最安全的逃生路线。
可等待它们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喜悦,而是一群年轻捕食者炽热的子弹。
现在!
季博达的枪没停,警戒楼上的小红也在季博达开枪后接上了枪声。
狂龙、丧彪、老鼠在各个方向不断用喷射的火舌收割着草原上二哥的生命。
整个伏击过程不超过二十秒,完美得如同教科书般的协同作战。
受伤的鬣狗发出刺耳的尖笑般的嚎叫,季博达却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