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晨雾,溪谷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十四具鬣狗尸体横陈在岩石上,暗红的血汇成细流,渗入干涸的河床。季博达卷起袖子,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刀花。
“开始干活。”
季博达抓起一头最肥硕的鬣狗,匕首精准刺入颈动脉。血柱喷涌而出,溅入准备好的铁皮桶中。
“血要放干净。”他手腕一翻,刀刃沿着胸腔划开,“不然肉会腥。”
狂龙和丧彪负责剩余尸体。狂龙的手法粗暴,一刀砍下头颅,血溅了满脸;丧彪则像外科医生般精细,尽可能的保留完整的皮毛。
小红蹲在尸体旁,匕首从鬣狗腹部中线划开,动作流畅得像在拆礼物。她小心地分离皮毛与脂肪,整张皮子如脱衣服般被剥下。
“这张完好无损。”她抖开血淋淋的皮,对着阳光检查弹孔和刀痕,“能换点好东西。”
老鼠负责刮脂。他用燧石片刮去皮下的黄色脂肪层,收集到陶罐里——这些脂肪可以熬油,用于照明和伤口防腐。
季博达剖开一具尸体,手指探入尚有余温的腹腔。
“心脏和肾脏留下。”他割下深红色的器官,扔进清水桶漂洗,“其他的扔的不要太远,这样可以引来更多鬣狗。”
丧彪用一截草绳将肠子、胃袋和肺叶拖走。
小红则把心脏和肾脏清理好准备烧烤。
老鼠把大块的脊骨和腿骨收集起来,准备吃烤骨头或者做汤。
营地东侧,早已架好熏炉。
狂龙将剔好的后腿肉切成拇指粗的长条,肥瘦相间,串在削尖的树枝上。
小红调配腌料:粗盐、野蒜末、再掺入少许蜂蜜,从枯树洞的蜂巢刮来的。她将肉条揉搓入味,整齐码在木架上。
想着肉条在低温烟熏下渐渐变成暗红色,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响,老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熏两天就能储存。”
最大的铁锅架在篝火上,水已沸腾。
丧彪用石块砸开鬣狗腿骨,露出里面的骨髓。乳白色的胶质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季博达将骨头、内脏边角料和粗盐投入锅中。汤水很快变成乳白色,浮沫被小心撇去。
“加这个。”老鼠献宝似的捧来一把刺芹(一种味道类似香菜的野草),汤的腥气顿时被清香取代。
正午时分,营地飘起诱人的烤肉香。
狂龙把最嫩的里脊肉切成厚片,用树枝串成肉串。
小红掌控火候,肉串在火焰外焰翻烤,表面渐渐形成焦脆的壳。脂肪滴落时,火苗“轰”地蹿高,给肉镀上一层金黄的油光。
季博达掏出粗盐,学着撒盐哥的姿势轻轻撒在烤肉上。
心中不禁感慨“这要是有芝麻孜然就好了,最好再来点辣椒面,还是东方神秘大国的烧烤好吃。”
五人围坐在篝火旁,满手油光地撕扯着烤肉。骨头汤在锅中咕嘟作响,熏肉架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啃完最后一根肉骨,季博达招呼着四个孩子把营地又收拾了一番。
“厨余垃圾是吸引猎物的最好诱饵。”
事实上,在几个孩子处理鬣狗尸体的时候,已经有野狗和秃鹫在争抢被丢弃的鬣狗内脏了。
火光中,十四张鬣狗皮挂在矮墙上晃动,像一面面血腥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