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的风声被石块过滤,变得低沉而遥远。老鼠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缝,仿佛在确认它的坚固。
“季博达……”狂龙啃着肉干,含糊不清地问,“明天练什么?”
季博达往火堆里扔了根柴,火光在他冷硬的轮廓上跳动。
“探路”
“墙修好了,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夜风呜咽,远处的荒野依旧危机四伏。但此刻,在这堵石墙之内,四个身影静静休憩,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第五人在警戒楼上。
直到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晨雾像一层灰白的纱幔笼罩着荒野。季博达站在营地边缘,鞋子碾过地上凝结的露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狂龙和丧彪已经整装待发,AK-47斜挎在胸前,腰间别着磨得发亮的猎刀。
“只带必需品。”季博达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醒沉睡的野兽,“水、弹药、两天口粮。”
“还有一张花豹皮。”
狂龙麻利地检查着弹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脆。丧彪则沉默地往背包里塞了几块烤肺鱼肉和一卷绷带,动作干净利落。
小红和老鼠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不甘——他们也想跟去,但季博达的命令不容置疑。
“营地交给你们。”季博达扫了他们一眼,“如果三天内我们没回来……”
他没说完,但小红已经绷紧了嘴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管。
那就意味着,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三人悄然离开营地,像三匹孤狼般没入晨雾中,在荒野中穿行。季博达走在最前,脚步轻得如同掠食的豹子,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枯枝和碎石。狂龙紧随其后,眼睛不断扫视两侧的灌木丛,枪口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丧彪断后,时不时蹲下,检查地面是否有追踪者的痕迹。
地图显示最近的小镇——卡桑加,东南方向,约三十公里。
帕帕的人可能已经控制了那里。
季博达的脑海里浮现出地图上的标记,手指无意识地扣在扳机上。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风化岩的阴影下短暂休整。狂龙掏出水壶灌了一口,喉结滚动,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季博达,我们去镇上搞什么?”他压低声音问道。
季博达没立刻回答,而是从背心的暗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潦草地画着几个汉字,确切的说是一张交易清单。
“药。”他简短地说,“抗生素,镇痛剂,缝合线。”
“如果可能的话,弹药衣服,鞋子,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营地里的储备快用完了,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丧彪瞥了一眼清单,眼神微动。他记得上次老鼠受伤时,他们只能用烧红的匕首烙合伤口。 甚至没有足够的针线去缝合。
太阳过午时,远处的天际线上终于出现了卡桑加的轮廓——十几间低矮的土房簇拥在一起,外围零散地分布着几个锈蚀的铁皮棚子。小镇边缘,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追逐嬉戏,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泛着金色。
季博达抬手示意停下,三人立刻伏低身子,借着灌木丛的掩护观察。
和地图上的标记相比,这里太安静了……
没有政府军的巡逻队,没有帕帕的童子军,甚至连条像样的狗都没有。
这不正常。
“分头行动。”季博达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和狂龙,去东侧棚户区,看看能不能找到黑市贩子。”
“丧彪,你在我们身后十米跟着。”
三个人把ak47折叠起来,用花豹和鬣狗的皮子包好,一只手在里面随时准备开枪。
季博达带领狂龙径直走向小镇边缘的一间铁皮屋——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十字标志,那是镇上唯一的诊所。
“希望医生还活着……”
“希望药品还没被抢光……”
他的手按在花豹皮里的步枪上,步伐稳健而无声。
诊所的门虚掩着,窗户的光线透进屋里,十分暗淡。
季博达轻轻推开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
一支双管猎枪立刻顶上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