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此言一出,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宴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丝竹声不知何时已停,舞姬也悄然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备和薛礼身上。
薛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与身旁的谋士以及几个核心豪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狠厉——是时候了!
“刘玄德!”薛礼猛地站起身,脸上伪装的和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他举起手中的酒樽,就要往地上摔去!这正是发动袭击的暗号!
然而,就在他手臂扬起,酒樽即将脱手的电光石火之间!一道身影快如鬼魅,甚至带出了一丝残影!正是刘备!
他仿佛早已预判到薛礼的动作,在薛礼肩膀微动、气息变化的刹那,便已发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刘备已如猎豹般窜至薛礼身侧!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了薛礼扬起手腕的脉门,剧痛让薛礼瞬间脱力,酒樽“哐当”一声掉落在厚厚的毡毯上,并未碎裂,但声音在寂静的厅中格外刺耳。同时,刘备的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锋利的刃尖精准地抵在了薛礼的咽喉之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绝大多数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呃…”薛礼喉咙被冰冷的利刃抵住,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保护国相!”
“动手!”
几乎在刘备控制住薛礼的同时,那山羊胡谋士和几个豪强厉声嘶吼!
“哗啦!”宴厅两侧的屏风、帷幔后被猛地撞开,几十名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刀斧手咆哮着冲了出来!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宴厅大门处也传来了激烈的兵刃交击和惨叫声——显然是埋伏在外面的刀斧手与刘备带来的无当营亲卫交上了手!
“主公!”西侧席位上,赵云和典韦同时暴起!
赵云身形如电,白袍闪动,手中虽无长枪,却多了一柄青锋长剑。但见剑光流转,宛若银龙出岫,几个试图阻拦的彭城武将只觉眼前寒芒闪烁,手腕剧痛间兵器已然坠地。剑脊拍穴如蜻蜓点水,剑鞘横挑似柳絮拂风,或应声软倒,或被巧劲掀翻,瞬息之间尽数倒地,竟无一人能近其三尺之内,更无半点血光溅落。
典韦则如同猛虎出闸,怒吼一声,直接抓起面前的沉重案几,如同挥舞着一面巨盾,猛地砸向冲来的刀斧手!只听得“砰砰”几声闷响,当先几名刀斧手连人带刀被砸得骨断筋折,倒飞出去,撞倒一片!他随手夺过一把环首刀,刀光如匹练般卷起,所过之处,断肢横飞,鲜血喷溅,勇不可当!其凶悍暴烈的气势,瞬间将厅内不少还想动手的彭城文武吓得肝胆俱裂!
“都…都别动!刀斧手退下!退下!”被刘备牢牢制住的薛礼,感受到喉间匕首传来的冰冷和刺痛,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尖声叫道。
厅内冲出的刀斧手见状,动作不由得一滞。
然而,那山羊胡谋士却厉声笑道:“薛礼!蠢材!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能做主吗?你不过是我等与袁公路联络的一枚棋子罢了!”他转向那些刀斧手,尤其是其中几个头目模样的人,喝道,“休管薛礼!杀了刘备!赏千金,封万户侯!”
那些豪强豢养的死士闻言,眼中凶光毕露,再次挥刀扑上!
刘备见状,知道薛礼已然无用,对这些被袁术收买的死士更是无需留情。他对着护到自己身侧的赵云、典韦以及牢牢守住厅门、正与外面刀斧手浴血奋战的无当营亲卫们,清喝一声:“子龙,恶来!不必留手!肃清顽抗!门外亲卫,挡住外面,一个不许放走!”
“领命!”赵云眼神一凝,知道不能再留情,手中长剑瞬间化作点点寒星,精准而致命地刺入冲来死士的咽喉、心窝,剑出必杀,再无活口!
典韦更是狂性大发,挥舞着亲卫递来的双戟,如同绞肉机般冲入敌群,所向披靡,残肢断臂四处飞洒,鲜血瞬间染红了华贵的地毯!
门口的无当营亲卫,结成了一个小型却坚不可摧的阵势,利用厅门狭窄的地形,死死挡住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刀光剑影,惨叫连连,无人能越雷池一步!
战斗激烈而短暂。厅内的刀斧手虽然悍勇,但如何是赵云、典韦这两大绝世猛将的对手?再加上刘备亲自出手,匕首翻飞,招式狠辣精准,专攻要害,几乎是瞬息之间,负隅顽抗的谋士、豪强及其死士便被斩杀殆尽!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厅内的厮杀声便已停歇。冲进来的刀斧手非死即伤,躺了一地。厅门外,战斗也已接近尾声,无当营亲卫以极小的代价,将外面的伏兵尽数歼灭,牢牢控制了出口。
还活着的、没有参与动手或者来不及动手的彭城官员、武将、豪强,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看着如同杀神般的赵云、典韦,以及虽然衣袍染血却依旧气度沉凝、手持滴血匕首的刘备,如同看着来自地狱的魔神。
不知是谁带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刘使君饶命!饶命啊!此事与我等无关!全是薛礼和他那狗头军师,还有那几个天杀的豪强逼我们做的啊!”
“是啊是啊!使君明鉴!我等是被胁迫的!”
“我等愿降!愿效忠使君!”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方才还心怀鬼胎的众人,此刻争先恐后地撇清关系,表示效忠。
刘备看着眼前这群丑态百出的彭城上层,心中冷笑。他穿越而来,深知乱世需用重典,但也明白不能过度杀戮,以免人心尽失,治理困难。
他先令无当营亲卫将薛礼以及所有在场官员、武将、豪强全部看押起来,集中在厅内,不得随意走动。然后,他从那些投降态度较好、职位也关键的官员中,点了两人出来。
“你,还有你,”刘备指着他们,“拿着薛礼的信物和印绶,跟随我的亲卫,去传令打开四面城门,迎接我城外大军入城!若敢耍花样,薛礼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两名官员早已吓破了胆,哪里敢有异议,连忙接过信物,在无当营亲卫的“护送”下,战战兢兢地前往城门。
城门守军见是郡中高官手持薛礼信物前来,虽觉深夜开城有些蹊跷,但上官之命不敢违抗,加之并未看到异常,便依令打开了城门。
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太史慈、郭嘉、曹豹见城门洞开,刘备的亲卫发出信号,知道大事已成。郭嘉手臂一挥,太史慈与曹豹立刻率领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彭城!曹豹率丹阳兵迅速接管各处城门和要道,太史慈则与郭嘉在亲卫引领下,直扑郡守府。
当太史慈和郭嘉带着精锐士兵赶到郡守府宴客厅时,里面的局面早已被刘备完全掌控。刘备甚至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正与那些面如土色的彭城降官“恳谈”,内容无非是安抚与警告并存,恩威并施。
郭嘉见状,微微一笑,知道一切尽在掌握。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在郭嘉的主持下,迅速对彭城势力进行了清算:
首恶薛礼及其核心谋士,公开处决,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几个与袁术勾结紧密、负隅顽抗的豪强,同样抄家处斩,其家族财富充公,土地分与平民和军功之士。
其余参与程度不深或及时倒戈的官员,根据能力和态度,或留任,或罢黜。
对于那些墙头草、家资丰厚的豪强,刘备给出了选择:拿出家族积累财富的七成,以及一半的田地,用以赎罪,并支持徐州税赋、农具推广、神工营勘探等新政,可保性命及剩余家业。这些豪强眼见薛礼等人的下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纷纷咬牙答应,破财消灾,只求活命。毕竟,只要人在,财富总有机会再积累。
同时,曹豹、太史慈、赵云迅速接管了彭城郡的武库、粮仓以及各处军营,整编愿意归降的彭城士兵,不愿意的先暂时看押,待局势稳定后再发放路费遣散。彭城的军政大权,在短短一夜加一个白天之内,便彻底、平稳地转移到了刘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