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风沙愈发狂暴,如同丘力居心中被张纯点燃的贪婪之火,汹涌难息。在张纯极具蛊惑的游说下,丘力居不仅决心再起大军,更采纳了其毒计。
“大人,”张纯阴恻恻地献策,“刘备狡诈,营垒坚固,若强攻,即便能胜,我亦损失惨重。公孙瓒勇而无谋,孤军深入,正可诱而歼之。不若分兵两路:请大人联络素与乌桓交好的鲜卑大人,令其率精锐骑兵,南下佯攻刘备营寨,不必死战,只需将其牢牢牵制在石门山,使其无法分身。”
张纯指向舆图上一处名为管子城的废弃边塞小城,继续说道:“而大人您,则亲率主力,于此地设下重重埋伏。吾可遣小股部队诱引公孙瓒至此,彼见城池,必以为可据守待援或内有缴获,待其入城,大军合围,则公孙瓒插翅难飞!届时,刘备被鲜卑缠住,刘虞手中无其他强兵,谁能救他?”
丘力居闻言大喜,拍案叫绝:“好计!便依先生之言!”当即派使者火速联络鲜卑部落。
一切依计而行。公孙瓒率幽州铁骑出塞后,一路追寻张纯溃兵踪迹,却始终未能抓住其主力,只遇到些零星抵抗和小股诱敌部队。他求战心切,不断深入,不知不觉间,已被引向了辽西管子城方向。
这日,前方探马来报,发现一支“运粮队”正仓皇逃往管子城。公孙瓒不疑有诈,大笑:“天助我也!断其粮草,占其城池!”遂挥军猛追。
眼看那支小队逃入城内,城门竟未及时关闭。公孙瓒一马当先,率军冲入城中!然而,进城之后,却发现城内空无一人,所谓“运粮车”上尽是柴草!
“不好!中计!”公孙瓒心下大惊,急令后退,却听城外号角连绵,杀声震天!无数乌桓骑兵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小小的管子城围得水泄不通!丘力居的大纛在风中猎作响。
“公孙瓒!速速出城受降!饶你不死!”丘力居在城外高声叫阵。
“丘力居狗贼!竟使如此卑鄙伎俩!”公孙瓒气得暴跳如雷,挺矛便要出城厮杀。
“将军不可!”部下连忙拦住,“贼兵势大,十倍于我,且皆骑兵,野战于我不利!此城虽破,墙垣尚在,可暂凭坚守!刘州牧和玄德公得知消息,必来救援!”
公孙瓒虽怒,却也知部下所言有理,强压下怒火,厉声道:“加固城防!准备守城!多派斥候,趁夜突围,向蓟县、向石门山求援!”
然而,丘力居既已设下此局,岂容他轻易求援?将城池围得如铁桶一般,日夜攻打。公孙瓒凭借麾下幽州铁骑的悍勇和城池残骸,拼死抵抗。乌桓人擅长骑射,攻坚并非所长,一时间竟也难以攻破。但公孙瓒也无法突围,伤亡日渐增加,形势岌岌可危。
他站在残破的城楼上,望着城外无边无际的敌军营火,心中第一次生出焦灼与悔意。他后悔未听刘备劝阻,轻敌冒进,如今深陷绝地。他将希望寄托在师弟刘备身上:“玄德……你若得知,必不会弃我于不顾……快些来啊!”
他却不知,此刻的刘备,也正面临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