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过往。
JJ对魔芋的追崇，从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怪我。”陆九渊默默低垂下眼眉，“没有早点发觉JJ就是你。”
他双手紧握着白色床单，轻柔的话语充满了自责。
“可你……”楼见棠动了动唇，“也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JJ了吧？”
“也……”陆九渊抬眸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他又慌乱地看向窗口，“也没有很早……”
冷汗不禁从他额角渗出。
“哦？”楼见棠眉梢微挑，冰冷的目光似带着审视，“没有很早是多早？”
面对这声质疑。
“……”
陆九渊抿紧了唇，甚至是不敢吱一声。
‘小丫头本就对我一直暗中调查她之事有所不满。’
那渗透在他额间的汗，是越发的细密了。
‘我还是不说话了…’
他怯弱思忖着，选择保持沉默。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话惹得小丫头不开心了。
楼见棠凝视床上心虚至极之人，“还一直装作不知道，把我当小孩耍。”
她嘟着嘴，两腮气得鼓鼓。
“对不起对不起……”陆九渊到底是抵挡不住她那双浸满火焰的目光，他蓦然双手合十比在面前，脑袋深埋着，“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他身上有伤，他定是自觉地跪在键盘上认错的。
“……”
虽然认错态度诚恳，但楼见棠那心底，还是存有不爽。
她一直都是小心眼，且非常记仇的人。
“楼见棠。”
陆九渊倏然抬眸叫了声。
“！”
这直呼名字的一叫，不由得叫楼见棠本人有些许错愕。
只见——
陆九渊一手拍在胸膛上，“不管你身上藏着多少个虚拟身份……”
他欲言又止地顿了下，只觉得自己接下来说得话会有些许矫情。
但时过半晌。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一丝玩味，认真道：“我陆九渊，便会连同那些身份都爱。”
炙热真诚的话语落下。
楼见棠同他对视，那本该平静的心，却因此泛起了一丝涟漪。
‘我曾伪装的身份多了去了。’
她抿了下唇，脑海不禁闪过许多个她曾伪装过的身份——
七旬老头她扮过。
八旬老太她也伪装过。
体态臃肿的胖女人。
还有扮得最称心的少年郎……
片刻。
她才试探出声，“男女老少都爱？”
“嗯！”陆九渊冲着她猛点头，他甚至都用不着思考，“都爱！”
“你这……”楼见棠勾唇轻笑，“也太花心了吧？”
她狡黠的黑眸里，似还夹带着看流氓的色彩。
“嗯？”陆九渊双眉紧蹙，兴奋的脑袋一时有些拐不过弯来。
“噗嗤～”楼见棠伸手捂嘴，忍住不笑出声，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眸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哈哈哈……”
伴着一声捧腹大笑，窗外阳光，似也灿烂了许多。
“笑什么呀。”陆九渊一知半解地嘟囔道：“那些人归根结底……都是你啊。”
他自认为，自己说得没错。
何来花心之说？
转而。
他将脑袋凑在楼见棠面前，“JJ这个代号，可以是任何人。”
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被他拉近，目光所及皆是彼此的倒影。
“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丫头。”
流转在他黑眸里的爱意分明，他蓦然微俯下身子，薄唇轻吻在她粉嫩的唇上。
阳光明媚，透过玻璃窗倾洒而下，似给两人的周围镀上了一层金光。
‘魔芋这个代号，也可以是任何人。’
楼见棠瞳孔倏然放大。
‘阿九，永远……’
她感受着唇边传来的温热，垂放在腿上的手不知所措地握紧，似在转移内心莫名的怦动。
那抹温柔的吻，只在她唇上停留了片刻。
“小丫头。”陆九渊与她稍微拉开了点距离，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眸，隐隐流露出祈求，“不离婚了，好不好？”
【阿九……我们离婚吧。】
耳畔倏然想起楼见棠曾毫无温度的嗓音。
‘我原来还对他说过这种话啊……’
楼见棠粉唇微颤。
她扪心思忖着，竟也忘了，她曾同他说过这样一句决裂的话。
【等李伯伯回来，我就搬回学校。】
不知在何时，这事也一拖再拖。
‘这么伤人的话，还能撤回么？’
‘如果这个时候说撤回离婚这话，会不会让阿九觉得，我是因为他是魔芋才……’
甚至，她开始想逃避这个话题。
她凝视面前这张俊俏又显忧郁的轮廓，双眉不禁浅皱。
“我……”
彷徨许久，她也只是张嘴吐出一字后又不知所措地合上。
氛围好似被停滞。
陆九渊眼含期许，静默等待，颈部喉结不由自主地蠕动了一下。
“叮叮咚……”
许久，寂静的氛围被一声电话铃打破。
楼见棠恍然一愣，似找到逃跑的理由猛然站起身，“我先接个电话。”
“嗯。”虽心有不甘，陆九渊还是乖乖点头应声。
‘或许小丫头还需要些时间……’
他望着站在窗口的身影，默默说服自己。
窗外微风吹拂。
楼见棠倚靠在窗边，任风吹打在脸上。
她掏出兜中直响的手机，那失措的面容，才有了片刻惬意。
“晓。”
电话接通。
“姐姐，你在哪？”只听电话那端很快传来回复。
闻着这声急切又不安的嗓音。
楼见棠眉梢微挑，心也在一瞬间紧悬。
虽有些不明所以，她还是解释道：“137组织余孽入侵大金国，我过来支援。”
“姐姐没受伤吧？”电话那端的嗓音也因此平静了许多。
“我没事。”楼见棠轻声回道：“而且137组织余孽挑起的战乱也平息了。”
“那就好……”
通话另一边，楼宵晓这才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口气。
“晓。”楼见棠余光瞄向耳边的手机，迟疑出声，“发生什么事了？”
“陈浩新带领137组织残党硬闯『影城司法』。”
“楼暖暖死了。”
简单两句话传入耳边。
“！”
楼见棠持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颤。
……
“好。”
“我知道了。”
通话就此结束。
楼见棠缓步走回床边。
瞧着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陆九渊面色不禁跟着泛起一丝忧虑，“怎么了？”
“『影城司法』被闯，楼暖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