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人指尖刚触到锦盒,石惊弦已如离弦之箭扑出。木剑带起炽烈火光,直取对方手腕 —— 这招 “星火燎原” 脱胎于八卦离位,剑势如火蛇窜动,逼得面具人不得不撤手回防。
“好俊的火劲。” 面具人声音里带着笑意,手腕翻转间,掌风陡然转沉,竟以掌缘硬磕剑脊。“嘭” 的一声闷响,石惊弦只觉一股阴柔却极具穿透力的内劲顺着剑身涌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踉跄后退半步。
苏轻晚见状,青铜短剑挽起三道冰棱,直刺面具人后心。她踏的是八卦巽位,身形快如疾风,正是《孙子》“兵之情主速” 的要义。面具人似背后长眼,不回身,左脚往后一勾,竟以脚跟精准踢在短剑侧面。冰棱碎裂的瞬间,他突然旋身,右掌化作爪形,带着黑气抓向苏轻晚咽喉!
“小心!” 石惊弦急喝,木剑横扫,硬生生将爪风挡开。两人借势背靠背站定,石惊弦掌心发烫 —— 方才面具人掌力中的阴劲,竟与阴阳煞同源,却更凝练霸道。
老者挣扎着坐起,指着面具人腰间令牌:“影阁‘玄’字堂的人!他们找这锦盒找了三十年!”
面具人抚了抚令牌,面具下的目光扫过石室星图:“石长风当年凭这锁魂阵困住我阁中长老,今日取他后人的命抵债,不算过分吧?” 他突然扬手,十数枚透骨钉如暴雨般射向石惊弦两人,钉尖泛着幽蓝,显是喂了剧毒。
“坎位生水!” 苏轻晚喊着,短剑在身前划出半圆,激起地面积水化作水幕。透骨钉穿入水幕,毒性被稀释大半,却仍有三枚突破防御,直逼面门。石惊弦足踏乾位,木剑急旋,使出 “金汤固垒”,剑圈如铜墙铁壁,将钉子尽数弹开,火星溅在星图上,竟点亮了其中三颗星!
“哦?竟能引动星图之力?” 面具人眼中闪过讶异,突然双掌齐出,黑气如潮水般漫开,所过之处,石柱上的奇门符号纷纷黯淡。“这阵已被我阁中秘术侵蚀三十年,你们以为还能凭它翻盘?”
石惊弦望着渐渐熄灭的星图,忽然想起龟甲合璧时闪过的纹路 —— 那纹路与星图边角的暗纹隐隐相合。“清晚,看星图西北‘乾’‘兑’交界!” 他喊着,木剑猛地插入脚下石缝,将阳劲灌注其中。
苏轻晚心领神会,短剑点向东南 “巽”“离” 交汇点,冰劲如丝般渗入。两股力道一刚一柔,如阴阳二气在星图中流转,那些黯淡的符号竟重新亮起,且比先前更盛!原来这阵需阴阳双劲同引,父亲当年孤身难成,今日竟被他们误打误撞破了局。
“不可能!” 面具人怒吼,身形暴涨,黑气凝聚成一条巨蛇,张开獠牙扑来。这招 “影蛇噬心” 乃是影阁绝学,专噬活人精血,端的阴毒无比。
石惊弦与苏轻晚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起。木剑在前,如烈日悬空;短剑在后,似寒月映潭。“坎离既济!” 两人同时喝出,双剑相交的刹那,火光与冰棱炸开,化作一道红白交织的光柱,竟将黑蛇从中劈开!
“噗” 的一声,面具人被光柱余波震得后退三步,面具上裂开细纹。他盯着石惊弦手中木剑:“这是……‘燎原’?石长风的佩剑怎会在你手上?”
石惊弦剑指对方:“我爹的剑,斩得你这叛贼,正好!” 他踏开九宫步,左踏 “震” 位破势,右踩 “艮” 位生根,剑势如惊涛拍岸,正是《孙子》“其疾如风,其徐如林” 的章法。每一剑都精准指向面具人周身大穴,却又留着三分余地 —— 他要活捉对方,问出影阁与父亲的恩怨。
苏轻晚则绕至侧面,短剑如灵蛇出洞,专攻面具人下盘。她的 “寒潭剑法” 本就以刁钻见长,此刻借星图巽风之力,身形快得只剩残影。面具人腹背受敌,渐渐手忙脚乱,腰间令牌被短剑削飞,“当啷” 落在石台上。
就在此时,那令牌突然与锦盒产生共鸣,盒盖 “咔哒” 弹开,里面并非什么秘钥,而是半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个地名 ——“断魂崖”。
“原来…… 石长风把真东西藏在了那里!” 面具人见状,突然狂笑,猛地拍向自己胸口,喷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在地上,竟化作数道黑影,个个手持短刃,扑向石惊弦两人。
“影分身术!” 老者急喊,“别碰他们,是煞气所化!”
石惊弦当机立断,木剑插入星图中央,引动离火之力。熊熊烈焰在石室中燃起,黑影遇火便惨叫着消散。苏轻晚趁机短剑点向面具人左腿 “阳陵泉”,只听 “咔嚓” 一声,对方腿骨应声而裂。
面具人单膝跪地,却仍死死盯着地图:“断魂崖…… 你们去了也是死……” 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破舌尖,身形化作一道黑烟,竟从石室裂缝中钻了出去。
石惊弦想去追,被老者拉住:“别追!影阁的‘遁影术’专破地形,追出去必中埋伏。” 他指着地图,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这地图…… 藏着石家与影阁的根由,你爹当年就是为了护它,才假死隐居……”
话未说完,石室突然剧烈晃动,星图上的光芒急速黯淡。老者脸色大变:“不好!刚才那黑血破了阵眼,这里要塌了!”
石惊弦一把抓起锦盒,苏轻晚扶住老者,三人朝着来时的洞口冲去。身后石柱接连坍塌,星图在轰鸣声中碎裂,那些奇门符号如流星般划过,最后映入石惊弦眼中的,是地图角落一行极小的字 ——“影主,非影也”。
冲出锁魂窟时,身后已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石惊弦回头望去,只见烟尘弥漫中,似乎有一道黑影立在崖顶,遥遥望着他们 —— 那身影,竟与父亲有几分相似。
苏轻晚握紧他的手:“先离开这里再说。”
石惊弦点头,低头看向锦盒中的地图。断魂崖究竟藏着什么?“影主非影” 又是什么意思?那崖顶的黑影,真是父亲吗?无数疑问在他心头翻腾,而手中的木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他踏上新的征途。
前路的凶险已写在纸上,但这一次,他握着剑,身边有她,再不怕什么风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