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完全驱散林间的薄雾,林凡已经利落地套上了那身由影刃豹皮鞣制而成的潜猎皮装。皮质紧贴却柔韧,活动间几乎不发出声响。腰间别着打磨锋利的铜刀,肩上挎着容量可观的竹编背篓,脚上是防水性能极佳的海豹皮靴。他踩着沾满露水的草叶,悄无声息地融入渐亮的晨曦中,开始了一天中最紧要的例行巡视。
北侧的深坑陷阱是他检查的第一站。尚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略显惊慌的“咩咩”声。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拨开用作伪装的草丛向下望去——果然,一只半大的野山羊失足跌入,前腿被坑底削尖的木刺划伤,正焦躁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坑壁。山羊可是好东西,肉质紧实,若能驯养,未来还有望获得羊奶。他迅速放下背篓,将随身携带的长绳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大树上,另一端扔下坑底,自己则敏捷地滑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绕到山羊身后,用预先准备好的、浸过镇静草药的布条迅速捂住它的口鼻。待其挣扎减弱、逐渐安静后,他才仔细检查了它腿上的伤口,见不算严重,便从皮囊中取出自制的止血消炎草药膏涂抹上去,再用柔韧的藤条将它的四肢稳妥地捆好。最后,他借助绳索的力量,将这只意外的收获拖出陷阱,暂时安置在营地旁一个坚固的竹笼里,并撒了一把新鲜的野菜安抚它。
继续检查其他几处陷阱,在东侧的绊索陷阱里,他发现了一只被缠住、已然没了气息的野鸽。虽然不如山羊价值大,但作为早餐的蛋白质来源却是绰绰有余。他解下野鸽,放入背篓。
路过盐田时,他照例停下脚步。经过一夜的潮汐和蒸发,池壁上附着了些许小海螺,池水里也漂着些细碎的海草和贝壳。他拿出长柄竹耙,仔细地将杂物捞起,海草沥干水分后可以晒干,作为竹笼里那几只动物(包括新来的山羊和之前捕获的狍子、麂子)的补充饲料。接着,他用竹勺清理掉池底沉淀的少量泥沙,顺手将那些小海螺撬下,收入皮囊,这些小零嘴煮汤或爆炒都别具风味。最后,他用木铲将结晶析出的、带着海洋气息的粗海盐刮拢,收集了小半袋,倒入背篓。这海盐是他烹饪、腌制和保存食物的基石,不可或缺。
完成盐田的维护,他的目光转向了每日都能带来些许惊喜的海岸线。潮水退去,裸露的沙滩和礁石间常常藏着大海馈赠或人类文明的残余。今天他的运气不错:在一个礁石缝隙里,他翻出了一个虽然褪色但结构完好的塑料收纳箱,带有多功能分隔层,清洗消毒后,正好可以用来分门别类地存放种子、调料和小型工具;旁边还有一卷几乎未使用的加厚保鲜膜,这对于包裹剩余食材、防止受潮变质极为有用;一小瓶遗留的蚝油,能极大地提升菜肴的鲜味;甚至还有一把不起眼的塑料叉子,比起自制的竹筷,用它来享用某些食物显然更方便。
最让他心跳加速的发现,是一个被海浪冲到礁石下、用某种防水材料密封着的小布袋。他小心地打开,里面竟是几十粒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玉米种子!指腹触摸着那圆润充满生命力的颗粒,林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一片金黄的玉米田。主食的多样性,终于看到了新的希望。
带着这些收获返回营地时,太阳才刚刚爬过树梢,将温暖的阳光洒满这片被他精心经营的小小天地。
他首先处理早上的猎物。将野鸽羽毛小心褪下,鸽皮晾在绳架上风干备用;鸽肉切成小块,用清水浸泡去除血水。那些小海螺则养在盛有清水的陶盆里,让它们吐净泥沙。接着,他给竹笼里的“住户们”——新来的山羊和原有的狍子、麂子——都添加了新鲜的野菜和清水。
忙完这些杂务,他开始专注地准备早餐——野鸽杂粮粥配烤野梨。他将那个轻便的金属灶台搬到室外空地架好,架上最大的陶锅,注入从竹滤塔取得的清澈淡水,点燃干柴烧沸。水沸后,放入早已淘洗泡发好的稗子米、小米和野燕麦,煮约十分钟,待粥底略见稠厚,便加入沥干水分的野鸽肉块,再撒上一把清晨顺手采摘的嫩荠菜碎,转为小火慢慢熬煮。
利用熬粥的时间,他从种植区摘了两个熟透的野梨,削皮去核,切成厚片,平整地铺在已被火烤热的扁平石板上。听着梨片与热石接触时发出的“滋滋”声,他用小刷子蘸上珍贵的蜂蜜,轻轻刷在梨片表面。不一会儿,梨片被烤出诱人的金黄色焦痕,甜香与果香交织,弥漫在清晨的空气里。
粥熬好了,撒上适量的海盐和切碎的野蒜叶,搅拌均匀。他就着烤得温热的石板,用新得的塑料叉子叉起一片蜜烤野梨,配上一口咸鲜滚烫的野鸽粥。鸽肉的鲜美、杂粮的醇厚、野梨的甜润在口中交融,瞬间驱散了清晨劳作带来的微凉与疲惫。
早餐后,林凡决定为住所增添两样提升舒适度的“家具”。首先是枕头。他一直用干草填充的布包将就,终究不够舒适。他选了一块鞣制得格外柔软的鹿皮,缝制成一个长方形的口袋,填入晒干后敲碎的野果壳和蓬松的干草混合物,仔细调整填充量,缝好口子。枕上去试了试,软硬适中,高度合适,颈部的支撑感远胜从前。
接着是门帘。他用之前捡到的一块面积不小的旧帆布,比照着门洞尺寸裁剪好,用骨针穿上坚韧的鹿筋线,在帆布顶部缝上几根结实的细麻绳作为挂绳,将其悬挂在门框上。这帆布门帘有效地阻挡了门外窜入的凉风,也增加了室内的私密性,使得整个居住空间显得更加规整和温馨。
完成室内改善,他扛起那把用捡来的铁片加固过刃口的铁锄,走向营地西侧那片早已看好的坡地。这里阳光充沛,土壤性质不错,他计划将这里开垦出来,专门用于播种那袋珍贵的玉米种子。
铁锄挥下,轻松地切入土壤。他弓着腰,一下一下地将板结的土地翻得松软均匀,同时仔细捡出里面的石块、草根,将这些杂物堆在田埂边,恰好形成了天然的分界。翻土的过程中,他意外地在草丛里发现了几株野生的红豆藤,豆荚已经成熟变干。他小心地将整株挖起,准备带回营地晾晒,收集这些红豆种子,未来餐桌上又能多一样食材。
时近正午,阳光变得有些炽烈。林凡扛着铁锄,带着意外的收获返回营地。
午餐他打算做一道野山羊肉炒杂粮饭,再配个凉拌海螺,正好试试那瓶蚝油的味道。他先从储物陶缸里舀出适量的杂粮米,淘洗干净后放入陶锅,加入适量清水煮成米饭,盛出摊开晾凉以去除部分水汽。接着,取出一块熏制好的野山羊肉,切成薄片,用海盐、碾碎的野生胡椒粒以及一小勺蚝油充分抓匀,腌制片刻。
起火,将久经使用的铜锅烧热,放入一小块提炼的猪油。油热后,倒入腌好的羊肉片快速滑炒至变色,再加入切段的野葱和随手摘来的野菜嫩茎翻炒几下,最后倒入晾凉的杂粮饭,用自制的竹铲大力翻炒均匀,让米饭充分吸收肉汁和油脂,临出锅前再淋上几滴珍贵的生抽提鲜。一时间,营地内肉香、饭香、葱香四溢。
凉拌海螺则简单快捷。将吐净泥沙的海螺肉仔细挑出,切成细丝,在沸水中快速焯烫一下捞出沥干。加入切碎的野蒜末、挤入适量的酸浆果汁,再舀入一勺蚝油,搅拌均匀。为了提升口感,他还特意用新得的保鲜膜盖住陶碗,将其放入阴凉的溪水中“镇”了约莫五分钟。入口时,海螺肉脆嫩,酸爽开胃,蚝油的加入更增添了一层醇厚的鲜味。
坐在自制的折叠桌旁,用塑料叉子将裹着焦香羊肉和清爽野菜的炒饭送入口中,再搭配一筷子凉拌海螺丝,林凡感到上午翻地消耗的体力正被迅速补充。
午后小憩片刻,林凡推着皮橇来到海边,准备修理和升级他的单人皮舟。上次出海他就感觉船上缺少一个固定的储物位置,东西总是随处放置,很不方便。今天捡到的那个带分隔的塑料收纳箱正好派上用场。
他将皮舟拖到干燥的沙滩上,用刮刀仔细清理掉船底附着的些许藻类和贝类。然后,他在船舷内侧选好位置,用柔韧的藤条和效果牢固的鱼鳔胶,将塑料收纳箱牢牢地固定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用搜集来的细铁丝在关键连接处进行了加固。这样一来,出海时就可以将工具、收获物等分门别类地放入箱中,既整洁又安全。同时,他还给那对常用的船桨的桨柄与桨叶结合处,加装了两条薄铜片并用铆钉固定,以增加其强度和耐用性。
完成改造后,他推舟入水进行试航。皮舟航行平稳,固定在船舷的收纳箱没有丝毫松动。满意之下,他升起那面用兽皮和竹骨制成的风帆,借助风力,轻快地向远处那片资源丰富的珊瑚礁区驶去。
到达目的地,林凡戴好那副用玻璃瓶底和皮革自制的简易潜水镜,口含一截中空的芦苇杆作为通气管,悄无声息地滑入清澈的海水中。水下世界五彩斑斓,珊瑚丛生。他屏息凝神,在礁石的阴影缝隙间搜索,很快发现了一只潜伏着的、体型肥硕的龙虾。他小心地调整角度,避开那对威慑力十足的大螯,从后方迅速出手,牢牢将其擒获。接着,他又在沙质海床上挖到了两只肉刺饱满的海参,捡拾了一串附着在礁石上的扇贝,并顺手采摘了一些鲜嫩的海带和紫菜。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时,林凡驾着满载而归的皮舟,踏着浪花返回营地。
晚餐他决定做一锅内容丰富的海鲜杂粮煲,再享受那只原汁原味的烤龙虾。他先将杂粮米淘洗下锅,煮至半熟状态备用。接着处理海鲜:将龙虾洗净,从背部剖开,切成大块;海参切片;扇贝撬开取肉;海带和紫菜泡发后切成适口的大小。
在铜锅中倒入适量清水,放入处理好的所有海鲜、海带和紫菜,再加入几个去皮切块的野芋头,撒上海盐、野生胡椒,并加入了至关重要的一勺蚝油提鲜,用小火慢炖约十分钟,让各种鲜味物质充分融合。然后,将半熟的杂粮米饭均匀地铺在海鲜汤汁上,盖上锅盖,继续焖煮五到十分钟,直到米饭吸收尽鲜美的汤汁,变得饱满入味。
烤龙虾则回归原始的美味。将切块的龙虾肉放回清洗干净的虾壳中,撒上切得细细的野蒜末和海盐,直接放在炭火旁搭好的烤架上,用温和的热力慢慢烘烤,并不时翻动,直到龙虾肉质变得紧实弹牙,表面泛起诱人的焦黄色,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香气。
晚餐时分,营地里弥漫着令人食指大动的复合香气。海鲜杂粮煲浓稠鲜香,每一粒米都吸饱了海洋的精华,蚝油的加入更使得整体风味层次丰富;烤龙虾则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其本真的鲜美,肉质甘甜,炭火香气点缀得恰到好处。林凡坐在桌旁,用那把塑料叉子细细品味着这靠自己双手得来的丰盛一餐,心中充满了宁静的满足感。
夜幕降临,玻璃瓶油灯被点燃,稳定而明亮的光晕照亮了小屋一隅。林凡将今日收获的玉米种子和红豆种子,小心翼翼地放入那个带分隔的塑料收纳箱的相应格子里,并贴上用木炭笔写好名称的树皮标签。剩余的海鲜煲,他用保鲜膜仔细包裹好,存入储物间的阴凉处。
随后,他拿出那本用自制粗糙纸张装订而成的笔记本和一支短铅笔,就着灯光,认真记录下这一天的劳作与收获:制作兽皮枕头与帆布门帘,开垦西侧玉米田,意外发现野生红豆并收集种子,成功改造皮舟加装船用储物格,潜水捕获龙虾、海参、扇贝等海鲜,以及捡拾到塑料收纳箱、保鲜膜、蚝油、塑料叉子及珍贵玉米种子等物品。
写完日志,他像往常一样,仔细检查了营地的防御篱障和预警铜铃系统,确保一切正常。最后,他走到竹笼边,给里面的野山羊、狍子和麂子添加了今晚的夜草和少量杂粮。
回到修缮一新、愈发舒适的住所,躺在铺着多层柔软兽皮的木床上,头枕着新做的、散发着干果清香的枕头,看着门口那厚实的帆布门帘有效地阻挡了夜风,感受着油灯带来的温暖光亮,林凡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成就感。每一天的辛勤劳作,每一次的微小改进,都让他在这片孤岛上,将文明的根基扎得更深、更稳。在这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上,他正一步一个脚印地,从生存走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