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想不想听哥哥，讲一个故事呀~☆”
“弗雷斯”猛然转身，瞳孔竟是奇异的金色！
只见其双脚缓缓离地，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之中，其金眸中闪烁着奇异的神性纹路，那略微勾起的嘴角浮现不屑与嘲弄之意
琪亚娜双眸惊得瞪大，身形止不住地连连后退：“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哥！”
看着琪亚娜眼中的讶异之绪，“弗雷斯”的嘴角更加勾起嘲讽的弧度，接着用一种与身体样貌完全不符的仪态捂嘴轻笑：
“还真是可爱呢~琪亚娜……我是谁？你很想知道吗？”
“弗雷斯”紧紧盯住面前白发的少女，盯的对方全身发毛。
“我是你过去的幽灵，是你永远永远都别想摆脱的梦魇，更是——”
“弗雷斯”瞬时凑近，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一双金眸紧紧盯住琪亚娜的双眸，使其双眸极速收缩……
“来告诉你真相的人！”
……
来不及有所言语，亦来不及有所动作……
眼前猛然一黑，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暗与恐惧将这个白发的少女吞没……
犹如确凿深陷于深海，漫长仿佛望不到尽头的时间被黑暗渗透，少女久久落于无声寂静的黑暗，那意识是那般模糊……
忽然，黑暗中迎来第一束光，琪亚娜睁开眼，并下意识地张嘴想要深呼吸，但是一股不知名的苦涩液体猛地涌入她的鼻腔以及口腔，呛的她当即剧烈咳嗽起来……
琪亚娜仿佛身处某种装载实验体的培养仓中，苦涩的液体涌入肺腑，深切的窒息感以及莫名升起的强烈恐惧感使她剧烈挣扎起来……
培养仓被少女的挣扎打破，她随那不知名的液体一同流出，口腔和鼻腔久违地呼吸到了空气，但她心中的恐惧犹然没有减少……
琪亚娜站起身，环顾起四周，发觉自己似乎身处一个空无一物的黑暗房间中，她疑惑地起身，也少有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目光扫到出口后便缓步向其走去……
走出那个实验室，是一条幽黑深邃的长长过道，琪亚娜面上并无他绪，仅是怔怔地望向了过道对面的一扇门。
仿佛就有什么在指引着她一般，琪亚娜迈开步伐向着那扇门走去……
进入到那扇门后，那房间中的布置与她苏醒过来做出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琪亚娜一眼便锁定了与她刚才所处房间位置一致的一个方向——
培养仓……
琪亚娜很快发现了培养仓，随即抬起头一看，却是当场紧缩起瞳孔，甚至身形都止不住后退了几步……只见——
培养仓中蜷缩的白发少女，正是她！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一幕时，琪亚娜就仿佛感受到大脑受到剧烈的冲击，旋即便是一阵模糊的记忆伴随刺痛感狠狠灌入脑中……
“这一次，冒险将第二律者的核心移植到K423实验体的体内……”
“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实验体依然没有意识……”
“看来……也终究是个失败品……”
可就在这时……就在那培养仓中……就在那绿色的不知名液体包裹下，少女睁开了眼……伴随着一股对于那温怀的期愿……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
我想再听一次他们的声音……
……
脑中破碎纷杂的记忆以及画面充斥琪亚娜的大脑，只令人无比混乱，琪亚娜低下头，捂着头，眼眸微垂，她仿佛依稀想起了什么，因而身体微微颤抖……
而就在这时……
“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呢~我亲爱的琪亚娜……不，应该说是，K423……”
琪亚娜的瞳孔再次缩紧，她猛的抬头看去，只见那培养仓中的少女睁开了双眼，但其间……是金色的瞳孔！
“琪亚娜”伸展身躯，随即直接穿过培养仓玻璃罩直接飞出，飘浮于半空之中，金色的眸瞳中尽显蔑视，仿佛将世间万物皆视作蝼蚁，就如那君临天下的女王……
“琪亚娜”缓缓接近了琪亚娜，琪亚娜却眸瞳颤抖地一步步后退……犹如见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真是可笑呢~K423，是不是想起那些事了呀？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呢？你究竟是怕我，还是惧怕我现在这副样子，亦或是……你其实就是在惧怕你那丑陋而又不堪的过去呢~☆”
“琪亚娜”停滞半空中，满面尽是嘲弄之意，而琪亚娜止不住地身体颤抖，良久才看着对方，开了口：
“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呵呵~☆真是健忘啊~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一遍了吗？我是你过去的幽灵……是你永远永远……”
“琪亚娜”猛地冲到了琪亚娜面前，一双金眸就那么紧盯着琪亚娜的双眸，琪亚娜当即向后跌坐于地。
“……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见此，“琪亚娜”邪笑着用手指勾起琪亚娜的下巴，强迫其与自己对视：“还有，我也是来告诉你真相的哦，希望脆弱的你不会因为这些话就崩溃了哦~”
“什么……真相……”
琪亚娜咽了咽口水，她的样子早不复往日，同样的，她的心中出现了极其可怖的预想……就像她无数个日夜所做出的噩梦……无数个日夜对自己的怀疑一样……
“在讲那个故事之前，我先给你讲个别的故事怎么样？琪亚娜……还是K423？”
“琪亚娜”嘴角的弧度愈发勾起，随即抽回了自己的手，琪亚娜的头顺势垂下，那面上的神情早已变得复杂而脆弱……
“应该都听过丑小鸭与白天鹅的故事吧~故事中的丑小鸭本来是一只白天鹅，长大就可以变成美丽的白天鹅……”
“琪亚娜”开始了讲述，琪亚娜则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她，有些不明所以。
“可是呢~有一天，这只丑小鸭发现了一只和自己一样的丑小鸭，发现它陷入了危险，丑小鸭因为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同类，所以毅然决然地去拯救它……可是呢？
那只本是天鹅的丑小鸭因此死亡了，它的家人看着另一只十分相似的丑小鸭，决定把它也当做自己的家人……”
“是不是觉得很美好？丑小鸭放弃自己生的机会，救出了另外一只丑小鸭，甚至这只丑小鸭的天鹅家人都接纳了这只丑小鸭……”
“琪亚娜”讲述着，随即又话锋一转：
“但其实结果并不然，那些天鹅从来没有接纳这只被救的丑小鸭，只是把它当做替代品，当做思念家人的工具~就连名字，都原封不动地在赋予给了它……
但是事实就是，这只丑小鸭永远就只是丑小鸭，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白天鹅，因为它就只是个卑劣的替代品，还导致天鹅失去了自己的家人，真是可恨呢~而这只丑小鸭，还真的恬不知耻地以为自己成为了天鹅的家人，殊不知，它就永远只是丑小鸭，没有奢望成为天鹅的资格~”
一语下来，琪亚娜咬紧了牙关，同样握紧了拳，而“琪亚娜”却对此表示了更深切地嘲弄：“哎呀呀~怎么了呀，不会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就气急败坏了吧？K，4，2，3~”
最后的“K423”字字要重，一字一字地从“琪亚娜”口中冒出，嘲讽的意味毫不掩饰。
话语掷地，在空荡寂静的黑暗空间久久回响，更是在琪亚娜的心中久久回响，她更加握紧拳头，仿若火山下一刻就要喷发。
可是未等熔岩飞溅而出，“琪亚娜”先一步闪至琪亚娜面前，一指点在琪亚娜的眉心上：“好啦~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正式的故事，接下来就要开始咯~”
忽然之间……琪亚娜的眼前浮现一片黑暗，意识微微陷入模糊，耳边仅剩低吟之声：
“故事便正是从这么一个培养仓中开始……一个因为一场闹剧而诞生的实验体于此诞生，由于她的特殊性，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闯入了这里，拯救了这个实验体……”
再次睁开眼时……在那战机之上，琪亚娜见到了一个颤抖着伸出去的手的少年，那般神情仿佛被烈火灼烧万年的痛苦都无法与之比较……
战机内忽然鸦雀无声，昏迷的少女躺在了白发的少年怀中，少年呆愣原地，只记得将手伸向前方，久久无法放下……
空气中的沉默与死寂仿佛交织成曲，却是足可令人窒息的音律……
而伴随最后一声嘶吼般的终幕……画面自此停止……
而那嘶声的怒吼……亦不过是心灵破碎的声音罢了……
……
“哥…哥哥！”
琪亚娜瞪大双眼，正想跑到静止的少年面前，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截停：
“不觉得可悲吗？”
只见弗雷斯怀中的少女睁开双眸，果不其然地露出金色的眸瞳，只不过她并没有起来，而是抬起手在静止的少年脸上轻抚。
“怎么不说话呢？眼前这个少年，可是为了那个实验体，失去了一个妹妹哦~让我想想，也许不是那个实验体的话，现在这个少年肯定和自己的亲妹妹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吧~”
“琪亚娜”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少年的脸庞，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中的话语更是意有所指。
“真是替这个少年感到悲哀呢~”
这些话语萦绕在琪亚娜耳边，让她再一次握紧了拳：“给我闭嘴！还有，把手从我哥脸上放开！”
但这一吼并没有停止“琪亚娜”的动作：“这怎么就着急了呢~这样的说辞，还真是恬不知耻呢~不过可不要着急哦~我们还要继续呢~”
不等琪亚娜在有所反应，她的眼前便又是一黑……
“很显然，这个害死了少年的妹妹，以及那个男人的女儿的、该死的实验体，被保留了下来，三个人逃到了西伯利亚躲了起来，那个男人和那个少年对这个可恨的实验体很好。
可是那个实验体很疑惑，为什么自己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个可悲的实验体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是一个他们用以思念亲人的工具罢了~而后来，这个实验体得到了那个名字，她本以为自己是被认可了，但是实验体就是实验体，替代品也永远都只是替代品，她从未觉得自己真正拥有过这个名字……
而更有意思的是，在后来，那个同样可悲可怜的男人受不了了，抛下了这个实验体，但他还是为了救下这个可恨的实验体付上了一条手臂，真是可憎啊~K423~☆”
“真是再一次为那个男孩感到悲哀……因为这么一个实验体，失去从小到大视若珍宝的妹妹，自己敬爱的父亲也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到底是为什么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再一次睁开眼……在仍在燃烧的焦土上……白发的女孩跪在地上，呆怔原地，一只眼眸化作金色……断了一臂的白发男人缓步他在焦土之上，最后一次抱住了女孩……
不远处……那个什么都未能做到的少年跪倒在了地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力……也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的无力……
死寂与火焰交织，压抑而绝望的交响曲响起……仿佛绝断一切生机……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拖入死地……
不再有嘶吼成为暮曲……
因为心灵的血液早已洞穿早就千疮百孔的意识……
画面再次暂停，琪亚娜仿佛与画面同步，同样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死寂的心灵将近无法再发出一丝回响……
停滞的画面下，“齐格飞”站起身，缓缓向远方走去，失了神的琪亚娜下意识伸手想要挽留，对方却在她开口前便停滞下身形：
“琪亚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吗？”
一句简单的问句掷地，没有回响，却在落入琪亚娜的耳中时，让其心尖震颤……
“因为……你根本就是个灾星，就不是一个该拯救的东西，什么约定，什么卡斯兰娜，你这个灾星根本就不配！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体内的空之律者害死了我的妻子！现在你又害得我失去一条手臂！”
“我不需要你这个灾星来找我！就当我没有你这么个女儿，你本身也就是个复制品！我已经忍耐你很久很久了！”
话落，“齐格飞”猛然回头，金色的眸瞳与神性的纹路在眼眶子交相辉映……
而琪亚娜的意识却是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再一次睁眼……
没有波澜壮阔的情势……亦没有什么扣人心弦的画面……
只是在一片全黑的空间……少女一睁眼便看见了那个自己最为熟悉的一道白发的背影……
那道背影转过身来，深邃的蓝眸侧目而来，带着十足的冷意……
琪亚娜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接连而至的冲击直撞心灵，只得愣怔着看着眼前冷眼看着自己的“弗雷斯”：
“哥……哥哥……”
“闭嘴。”
“弗雷斯”转过身，依旧面色冷漠，眸中的冷芒几乎可以将琪亚娜吞噬，他冷漠地从嘴中吐出了这两个字，让琪亚娜再一次缩紧瞳孔，颤抖不已……
她似乎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是如何的场景……因此，她摇着头，更不愿去接受这样的场景……
但冷言冷语还是扑面而来，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还有资格叫我哥哥？还没有明白吗？”
两句冷漠的质问直冲心灵……
“你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而且老爸说的没错，你不仅是个替代品，还是十恶不赦的空之律者，是个十足十足的灾星！是个不配被拯救的家伙！你害死了我的妈妈！害死了我的妹妹！还害得老爸离开！”
“弗雷斯”一步步逼近着琪亚娜，琪亚娜也同样一步步后退着。
“你不配做我的妹妹！更不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一句怒言一如火山爆发的瞬间，黑暗的空间同样用焦灼的黑暗侵蚀了琪亚娜的内心……
她的眼角闪现泪珠，最后退后一步，无力地向后倒去……
她仿佛踩空一般，自这黑暗的深渊中坠落下去，那蓝眸早已黯淡无光……
而“弗雷斯”俯视坠落而下的琪亚娜，身形发生变化，一个白发金瞳的高冷女人出现，那女王般的气质显露而出。
白色的长矛与金色的光翼飘浮身旁，冷漠形同神明……
她看着坠落的琪亚娜，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得逞的弧度……
琪亚娜不断在黑暗中坠落，伴随着的是记忆中画面的一寸寸崩碎……
最终，她落入黑暗的深处……被一只黑色的手掌包裹束缚……
她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最后的抗争……
“琪亚娜……你为什么还在挣扎……你难道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可恨吗……不~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吧，你一直明白~你是可恨的替代品，是十恶不赦的律者，是灾星~☆”
“你一直都知道~知道那个男孩是多么痛苦~但是你根本不敢去面对这样的事实~你的诞生就是就错误的，你就根本不该诞生于这个世界，真是让人讨厌呢~”
这些话在这黑暗中久久回响……在琪亚娜心中久久回荡……
渐渐的……白发的女孩停下了挣扎，双腿彻底跪在了地上，那蓝眸再无一丝一毫的神采，变得黯淡无比……
最后……少女蜷缩于这黑暗之中……
再无法有一丝动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