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回到酒店套房，陆梨还在呼呼大睡。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下依旧繁忙的黄浦江，心里盘算着午餐时与陆景明的交锋。
陆景明的条件苛刻，意图明显，但那份底气和对穹星价值的认可，也从侧面印证了穹星的潜力。
她需要更精准地判断，在即将到来的A轮融资中，穹星到底能撬动多大的资本。
想到这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几乎没有任何聊天记录，却承载着最复杂联系的对话框。
她手指顿了顿，然后打字发送：
【菩萨，你说，我的穹星，A轮融资能到多少？】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沈清越也不急，将手机丢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杯水。她知道闻澈看到了，至于回不回，什么时候回，全看那位“观察者”的心情。
她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脑中快速过着目前接触过的所有投资方，傅沉舟暗中推动的，陆景明明确表态的，还有其他几家跃跃欲试的机构……估值模型在脑中飞速构建又拆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半小时，手机屏幕极轻微地亮了一下。
沈清越睁开眼，拿起手机。
闻澈的回复依旧吝啬得令人发指，只有两个冰冷的数字和一个符号：
【150亿。】
人民币。
沈清越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150亿。
这个数字，远超她最乐观的内部预测，甚至比陆景明今天暗示的“远超市场预期”还要高出整整一个量级！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估值，而是近乎神话般的市场定价。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个数字，沈清越只会嗤之以鼻，认为是外行的疯狂臆想。但这话是闻澈说的。是那个能精准预判谢家危机、能将她一切动向尽收眼底的闻澈。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还没看到的技术突破？还是他预判了某种即将发生的市场巨变？或者……他打算亲自下场，用难以想象的资金量来托起这个估值？
无数个念头在沈清越脑中闪过，最终汇聚成一个清晰的认识：闻澈不是在预测，他是在 告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回复道：
【这么高？菩萨，你会是我的白衣骑士吗？】
这次，回复来得快了一些：
【我不穿白衣服。】
沈清越看着这句近乎冷幽默的回复，差点笑出声。紧张的气氛被冲淡了些。她继续打字：
【那……这个估值，需要我付出什么？总不会真是因为“亮”吧？】
消息发出去后，这次等了更久。久到沈清越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准备放下手机时，屏幕才再次亮起。
闻澈的回复，只有一句话，却让沈清越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站得足够高，才更有观察价值。】
沈清越看着这句话，反复咀嚼着其中的含义。
所以，他帮她，或者说，他默许甚至推动她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满足他的“观察欲”？为了看到一个更耀眼、更复杂的“样本”？
这是一种极其纯粹又极其冷酷的逻辑。她被物化了，但同时也被赋予了巨大的能量。
沈清越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脚下这座充满欲望和机会的城市。150亿……这个数字像一团火，在她心中燃烧起来。
既然“菩萨”想要看一场盛大的烟花，那她不介意，把这天空炸得更亮一些。
她拿起手机，给苏晴发了条信息：
【A轮融资预热可以开始了，基调……往高了定。很高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