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忽然放下碗,眉头轻轻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围裙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原本清明的眼底蒙上一层红雾,像被按捺的火焰烧得泛起潮气。
“我……”他撑着桌沿站起身,指尖发颤,“有点不舒服,先回房歇会儿。”
灵儿看着他踉跄着转身,背影在门框里晃了晃,忽然觉得袖袋里的瓷瓶像块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猛地站起身,碰倒了椅子,却没去扶。
萧冥夜的脚步虚浮,走到内室门口时,几乎是扶着墙才站稳,回头看她的那一眼,眼神里带着困惑和压抑的燥热,像迷路的困兽。
“哐当”一声,内室门被带上。灵儿僵在原地,看着桌上那碗没喝完的银耳羹,忽然觉得手心的汗凉得刺骨。
刚才他递汤时的笑意、多加桂圆时的细心、此刻被药性困住的狼狈……无数画面撞在一起,让她喉咙发紧,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她做错了。错得离谱。
灶上的火还在燃着,银耳羹的甜香依旧浓郁,可这满室的暖,却捂不热她心里那片瞬间冻结的冰。
萧冥夜的额角抵着墙,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体内翻涌的燥热,每一次呼吸都像从烧红的铁上掠过,沙哑的声音裹着疼:“傻丫头……你又乱来……”
他缓缓抬眼,眼底红丝爬得密密麻麻,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谁给你的药?”他忽然低笑,笑声震得胸腔发颤,带着股无奈,“看来是我太宠你了,让你们起了疑心。”
灵儿的指尖悬在半空,离他的手臂只有寸许,却怎么也落不下去。眼泪砸在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会这么难受……”声音哽咽着,像被揉皱的纸,“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真的……别硬扛了……”
萧冥夜望着她哭花的脸,喉结滚了又滚,忽然伸手攥住她悬着的手腕,掌心烫得吓人:“照做?”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脉搏,力道重得像要刻进骨里,“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灵儿的手腕被他攥得发烫,脸颊烧得能煎鸡蛋,眼泪混着热气往下淌:“我……”她想说“我怕”,可看见他眼底那层强撑的倔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
“那……你愿意吗?”萧冥夜松了松力道,指尖却没离开她的皮肤,“我一直觉得……你还太小,所以不忍心……”他忽然偏过头,抵着墙闷笑,“我这副样子,确实难堪……你走吧,当我没说。”
“不走!”灵儿猛地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汗蹭了他一手,吸了吸鼻子,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线,“只是……我只是有点怕……但我更怕你疼……”
萧冥夜的动作顿住了,转过身时,眼底的红丝里竟掺了点湿意。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想好了?”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带着隐忍的滚烫,“反悔了,我可不会放你走。”
灵儿闭紧眼睛,用力点头,泪珠砸在两人相抵的额头上:“不反悔……”
萧冥夜的吻带着隐忍的灼热,从唇角漫向耳畔,呼吸混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缠得灵儿几乎喘不过气。她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微微发颤,忽然偏过头,躲开他的吻,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你刚才……说我小,”她的声音细若蚊吟,眼神却带着点较真的执拗,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胸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衣襟下的弧度,“是说这里……太小了吗?”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羞得脖子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看着萧冥夜顿住的动作,又忍不住追问:“所以你才……不忍心?要等这里……长大一些吗?”
萧冥夜的动作彻底僵住了。他看着灵儿泛红的眼角,看着她微微抿紧的唇,看着她那副又羞又认真的模样,胸腔里的燥热忽然炸成了漫天火星,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一种被撞中心脏的、又麻又痒的悸动。
“你……”他气笑了,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都带着颤,“傻丫头,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灵儿被他说得愈发窘迫,眼圈都红了,挣扎着想推开他:“我只是……只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