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恒挑起了谢绯衣颈间的发丝,肩颈处的那两圈暗红色牙印随之映入眼帘。
牙印?男人咬的!
他眸色一暗,两指又重新掐住了她的下颚,力道极重,再无半分先前的温柔,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谢绯衣疼得身体一僵,满是惊愕:
怎么又生气了?我说错什么啦?没有吧!这男主怎么阴晴不定的?好痛!不能哭!不能哭!气势不能输。我是个成熟坚强的女人,哭唧唧的太丢人!
泛红的眼圈、被泪水打湿的双眸,让她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越恒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手指用力一抬,迫使她抬起了头,与自己对视。
越恒冷意更甚,语气带着狠戾:“你说的话,本王自会查证。如若发现你撒谎,就不是掐死你这么简单,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明白,但我不惧,王爷尽管去查。”谢绯衣说得正气凛然,眼底没有半分怯意。
“不惧?倒是坦荡。”越恒语气稍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毕竟你是景衣的妹妹,本王也不想你死在我手里。”
“我谢绯衣这辈子,都不会做勾引姐夫、对不起姐姐的事情。请王爷放心!”她目光坚定,信誓旦旦。
谢绯衣心里门儿清:这书是甜宠文,越恒是恋爱脑,书中女配没一个好下场,全成了男女主感情的助燃剂,就算把自己烧成灰也只配照亮别人的爱情。除非自己疯了,否则哪敢对他起心思?躲还来不及。
“很好,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你姐姐也保不住你。”越恒脸色依旧沉着。
谢绯衣立刻乖顺应下:“我一定说到做到,请姐夫相信我。”
心里却恨恨地想:形势比人强,暂且低头,等哪天你落我手里,定要捶爆你的狗头、敲碎你的下巴!
她话锋一转,小心翼翼问道:“那个……王爷。您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如果没有……”
“你是在赶本王走?”越恒忽地收回捏着她下巴的手,似乎有些不悦。
谢绯衣立刻换上谄媚的笑:“不敢不敢!只是,您看……您是姐姐的未婚夫,我跟您共处一室总归不妥;而且,我现在这模样,也实在失礼。您风光霁月、是正人君子,可我这样跟您待在一处,好像有些不成体统。要不,您先解了我的穴道,我穿件衣服再跟您叙话。您看成吗?”
越恒扫了她一眼,抬手便解开了她的穴道。
谢绯衣浑身一松,四肢终于恢复了知觉。她立刻转身,从旁边的木施上取下外衣。
虽背对着越恒,却能清晰感觉到后背的目光,她紧张得手忙脚乱,好几次险些系错衣带。直到整理好衣衫,才轻舒一口气,肩头也放松下来。
越恒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这样手忙脚乱的谢绯衣,倒比先前那副冷硬或谄媚的模样,鲜活真实多了。
谢绯衣转过身,平静的问道:“王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绯衣,今日的你,似乎有些不同。”越恒盯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比往日鲜活了许多。难道是从前自己对她了解太少,看错了人?或许她本就不是天生冷傲的性子,只是那跳脱的一面从不轻易示于外人罢了。
谢绯衣并不意外,淡定地回道:“是吗?我自己倒是没感觉出来。不过人都是多面复杂的,下次见到王爷,兴许我又不一样了。”
芯子都换了,能不变吗?可那又怎样?你又没有证据,我是绝不会承认的。
如今的谢绯衣,比原主的跋扈桀骜多了份活泼柔和,但两人骨子里都带着清冷疏离——若不是极亲近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谢绯衣暗自庆幸:幸好原主是个头脑清醒、利益至上的人。要是个恋爱脑,恐怕早早就缠上了越恒,轮到她穿过来,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顺利把黑锅甩给谢成玉。
其实这些年,原主本是一心想要嫁给侯府世子骆九迟。可一道圣旨下来,姐姐谢景衣被指婚给了齐王越恒。太子有名无实,齐王是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人。原主心思一动,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这是骆九迟给不了的,于是才顺水推舟,做了爬床的事。
“在理,”越恒颔首,语气里带着兴味,“下次见面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本王倒是有些期待。”
他望着谢绯衣,淡漠的眸子里泛起微光,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抚上了她的面庞。
谢绯衣:“……”
死变态,又动手动脚,连未婚妻的妹妹都撩,真该死!
压下心头厌恶,她挤出腼腆的笑,眼神里刻意泄露出惊慌失措——在古代,女人在男人面前示弱仿佛是理所当然,她无意挑战这潜在的规则,也懒得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越恒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痣,心底暗叹:
这双眼睛真是生得极好,竟能同时蕴着如此复杂的情绪。既有星子般的清冷寂寥,又似烈日般温暖明媚。一颦一动都撩人心弦。连眼尾这颗小痣,都带着温度,炽亮夺目,摄人心魂。
不过,本王绝不会被你蛊惑!
越恒突然收回了手,猛地掐住了谢绯衣的脖子,眼神冷硬又锋利,“谢绯衣,不管药是不是你下的,本王都希望你以后老实本分些。否则,本王必不会手下留情。”
谢绯衣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话:“是……王爷……臣女……一定安守本分。”
越恒满意地点头,冷笑一声:“很好!本王最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人。小姨子,本王走了,下次见面希望你多穿件衣服——我们的关系还不适合坦诚相见。”
说完,他睨了谢绯衣一眼,转身从窗口消失了。
见他离开,谢绯衣连忙跑到窗边,迅速拉紧窗扇,插紧锁销,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糟糕的世界,怎么好像谁都想杀她,太可怕了!
平复好心绪,她赶紧喊来年年收拾房间,自己则扑在桌边开始吃午饭。
来到这破地方整整一天了,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虽然这一天的剧情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但丝毫不影响她干饭的激情。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马上要完蛋,也得先干完这顿饭。做个饱死鬼总比做饿死鬼强,不然也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