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衣料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我知道是她的局,可我不想你走。”
越熙一震,所有的退缩与克制,在她的拥抱里土崩瓦解。可理智仍在挣扎:“可我们这样,对不起阿恒。若被人发现,你会遭人唾弃的,景衣,我们不可以。”
“殿下,你可知我与王爷成亲两月,却还未圆房?”谢景衣的声音闷闷的,从他怀里传来,“不是王爷的错,是我一直在抗拒。我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他会温柔地对我笑,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的心,早就沦陷了。”
越熙僵在原地,想开口,却发现喉间发紧,只能发出一声叹息:“景衣,你这是何苦?我这样的人,怎配让你惦念?”
“别这样说。”她抬起头,眼底泛着水光,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在我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我不怕遭人唾弃,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活了二十年,我从未这般勇敢过。这辈子,我就只对你动了心,生了执念。”
“不可,景衣,万万不可!”他想推开她,可她抱得太紧,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少女身上的馨香混着酒气,钻进他的鼻腔,体内的欲望愈发汹涌。
谢景衣不再说话,只跪坐在他面前,柔软地双臂攀上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那触感带着酒的灼热,又带着少女的清甜,越熙脑中“嗡”地一声,所有的挣扎都烟消云散。起初只是笨拙的厮磨,紧接着,仿佛本能被唤醒,他扣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何时,二人已躺倒在软榻上。谢景衣无意识地褪去外裙,只剩一件艳色肚兜,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越熙的掌心滚烫,刚触到她的腰际,却猛地惊醒——不行,不能这样!这样会毁了景衣,也会让阿恒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他猛地推开谢景衣,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旖旎瞬间被清明取代。
“景衣,你清醒些!”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尽管体内的躁动仍未平息,越熙眼中却已浮现决绝的痛苦。他一把扯过榻上的锦被,近乎粗鲁地将谢景衣那几乎半裸的、微微颤抖的身躯紧紧裹住,连同一头散乱的青丝也掩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他几乎失控的诱惑。
“景衣,你醉了,我也醉了……但这个错误,绝不能发生。”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清醒后,会后悔的,我亦无法原谅自己。”
谢景衣被裹在被中,只露出一张潮红未褪、泪眼迷蒙的脸,她还想伸手去拉他,声音带着哭腔和不解:“殿下……”
越熙却已决然转身,不敢再看她一眼。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让冰冷的空气浇熄他体内燃烧的火焰,让他从这荒唐而危险的梦境中挣脱。他步伐踉跄地走向房门,手指刚刚碰触到冰凉的门闩——
“吱呀”一声。
房门竟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数人,为首者一身玄色衣袍,衣料上暗绣的云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他面容俊朗得近乎凌厉,神色看似平静,眼神却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潭,正是本该忙于政务的越恒。
他身侧,江侧妃巧笑倩兮,鬓边珠花轻轻摇晃。眼底难以掩饰的得意与期待,与身后几位面露惊诧的姬妾和低眉顺眼的侍从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越熙的手僵在半空,血液瞬间冰冷,脸色褪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身后的床榻,却为时已晚。
越恒的目光淡淡扫过屋内,越过僵立的越熙,精准地落在那张凌乱的床榻上——锦被隆起,露出一角艳色肚兜细带,以及谢景衣散落在枕畔的如云秀发,还有她从被中惊慌探出的半张脸。
那未褪的酡红、迷离的眼神、微肿的唇瓣,无不昭示着方才这里发生了或是即将发生何等旖旎之事。
空气死寂,落针可闻。
江侧妃用手掩住唇,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这……王妃姐姐……太子殿下……你们……”她像是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眼神却在越恒和屋内景象之间梭巡,暗示意味十足。
越熙喉结滚动,艰涩开口:“阿恒,事情并非你所见……”他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言辞在眼前这一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越恒抬手,止住了他未尽的话语。目光落在了越熙脸上,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审视。
“皇兄,”越恒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你先回静云轩吧。”
没有疾言厉色,没有半句质问,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比任何斥责都更让越熙无地自容。
“阿恒!”越熙急切地上前一步,“我与景衣是遭人设计!”
越恒沉默地看着他,将他眼中的焦急和狼狈尽收眼底。
良久,才缓缓开口:“皇兄,我知道。你先回静云轩吧。”
这话让江侧妃心头一紧。知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越熙再无颜面逗留,只得踉跄着转身离去。
越恒对着门外沉声道:“半夏,进来。”
半夏慌慌张张地进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越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为何没有守在王妃身边?”
“回王爷,”半夏声音颤抖,“散席后王妃醉了,侧妃娘娘留王妃在厢房休息。女婢本来守着娘娘,可是侧妃身边的燕如姑娘说……厨房里忙不过来,让奴婢亲自去取醒酒汤。奴婢去到厨房,厨娘不小心把汤洒在了奴婢身上,奴婢只得去换衣裳,厨娘又重新煮了汤,这才耽搁了功夫。等奴婢回来时,王妃就不见了。奴婢刚要寻,就见到王爷您和侧妃娘娘……”
“那还真是巧。”越恒挑眉,视线转向脸色微变的江侧妃,“江氏,今日是你的生辰宴,为何会出这些变故?”
江侧妃心头一凛,立刻跪伏在地,泫然欲泣:“王爷明鉴!此事妾身真不知啊!今日是妾身生辰,高兴之下喝多了,送王妃和太子殿下来厢房休息后,就在自己房中歇息了。照顾王妃和太子殿下的事都交给了丫鬟们。至于王妃为何出现在太子殿下房中,妾身实在不知。许是丫鬟照顾不周,让醉酒的娘娘走错了房间……这是妾身的疏忽,是妾身的错。可王妃姐姐和太子殿下发生这样的事,妾身也万万没料到啊。”
她看似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话里话外却巧妙地坐实了谢景衣与越熙有私的嫌疑。
走错了房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越恒目光冷厉地扫过她,又看向床榻上情欲减退,怒意渐生的谢景衣,而后转身面对众人,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今日之事,还需细查。若有人故意生事,本王决不轻饶。另外,此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杖毙。”
侍从和姬妾们齐齐跪倒在地,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