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目二的练习持续了几天，但进展却如同蜗牛爬行，缓慢得让人心焦。在王教练那一声声“打方向！回正！看后视镜！慢点慢点！”的指令下，林小伟勉强能把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等项目像个样子地完成。但一旦教练闭上嘴，让他独立操作，那场面立刻就变得惨不忍睹——不是入库时车屁股嚣张地甩出库线，就是侧方位停车停得歪歪扭扭，车头还在线外“眺望远方”，坡道起步更是熄火溜车的“重灾区”。
王教练看着又一次在倒车入库上“折戟沉沙”的林小伟，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林小伟啊，你这……依赖性太强了。光靠我喊不行啊，你得自己形成车感和距离感。”她顿了顿，提议道，“要不这样，咱们先把科目一考了吧？理论考过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也算减轻点负担，到时候你再心无旁骛地专攻科目二，怎么样？”
林小伟看着车窗外那仿佛永远也停不进去的库位线，也觉得教练说得在理。总卡在科目二这里确实影响心态，先把相对有把握的理论考试解决掉，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行，教练，我听您的。”
于是，他在交管App上提交了科目一的考试预约。申请提交后，他更不敢松懈了，虽然模拟成绩已经稳定在高分区间，但临考前的复习至关重要。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利用了所有碎片时间：上课前摸出手机做一套题，录音棚休息间隙看几眼错题集，晚上睡觉前再快速过一遍易混淆的交通标志。
他甚至把一些特别容易记混的知识点编成了顺口溜，比如“转弯让直行，右转让左转，掉头让一切”、“口五站三（路口、铁路道口50米内不停车，公交站、加油站等30米内不停车）”等等。那本驾考宝典都快被他翻烂了，手机屏幕上也满是做题时紧张留下的汗渍。
终于，到了科目一考试的日子。考试地点设在郊区的车管所统一考场。林小伟按照预约时间提前到达，看着考场外黑压压的人群，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心里不免也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回忆着那些刷了无数遍的题目。
“请预约上午场的考生，持身份证排队入场！”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道。
林小伟排队，刷身份证，通过安检，进入候考区。候考室里鸦雀无声，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考试须知和考场纪律。等待叫号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A0275号，林小伟，请到3号机房考试。”电子音终于叫到了他的名字。
他站起身，走进机房，找到3号电脑位坐下。屏幕上是熟悉的考试界面。他再次深呼吸，点击“开始考试”。
题目一道道出现，大部分都是他在模拟考试中见过无数次的“老面孔”。
【单选题】在这个位置时，怎样使用灯光？
A. 开启左转向灯
b. 开启右转向灯
c. 开启危险报警闪光灯
d. 开启前照灯
（图片显示：车辆准备驶离路边停车位）
林小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A. 开启左转向灯。基础题，送分。
【判断题】驾驶机动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车速超过每小时100公里时，应当与同车道前车保持100米以上的距离。
林小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高速路，超一百，车距至少一百米”的口诀，点击正确。
【单选题】这个标志是何含义？
（图片显示：蓝底、白色箭头呈环形）
A. 靠道路右侧停车
b. 靠右侧道路行驶
c. 右侧是下坡路段
d. 靠道路左侧停车
林小伟认出这是“靠右侧道路行驶”标志，选择b。
【单选题】遇后车发出超车信号后，只要具备让超条件应怎样做？
A. 迅速减速或紧急制动
b. 让出适当空间加速行驶
c. 主动减速并靠右侧行驶
d. 靠道路右侧加速行驶
考察文明驾驶，林小伟选择c. 主动减速并靠右侧行驶。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转眼已做了九十多题，只错了一道（是把一个不常见的辅助标志理解错了）。眼看胜利在望，第98题时，屏幕突然卡顿了一下，画面定格。林小伟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是电脑故障。过了几秒钟，屏幕恢复正常，但可能因为刚才的卡顿，他操作鼠标时稍微有点心急，不小心点到了下一个选项，而那道题恰好是问他“图中圈内白色实线是什么含义？”（图片是路口导向车道线），他本来知道答案，结果手滑点成了“临时停靠带”。
提交答案后，系统立刻判错。林小伟心里一阵懊恼，但也无可奈何。最后一题稳稳答对。
最终，屏幕弹出成绩：98分。
错了两题，一题是确实没记牢，另一题纯粹是系统卡顿导致的乌龙。
虽然有点小遗憾没能满分，但顺利通过才是关键！林小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轻松，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在成绩单上签了字，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考场。外面的阳光似乎都格外明媚了。
“教练，我过了，98分！”他第一时间给王教练发了消息。
王教练很快回复：“不错！恭喜！这下可以安心练科二了，明天早上八点，练车场见，可别再跟我‘吁’了啊！[偷笑]”
林小伟看着微信，哭笑不得。
解决了理论大山，林小伟再次回到了科目二的“战场”。心态放松之后，似乎手感也好了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王教练开始尝试“放手”，更多时候只是坐在旁边观察，偶尔出声提醒。
“林小伟，看那边！那边！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学员是不是特别好看？眼睛都直了？！”王教练突然指着窗外。
林小伟下意识扭头去找：“啊？哪儿呢？”
“看哪儿呢！看路！看你的后视镜！车都快斜成比萨斜塔了！”王教练一声吼。
林小伟慌忙回头，手忙脚乱地修正方向，差点又压线。
练习坡道定点停车与起步，王教练开始用新的方式刺激他：“林小伟，想象一下，你现在拉的是一车烟花爆竹，熄一次火就炸一个！我看你能炸几次！”
林小伟：“……”压力更大了好吗！结果连续熄火两次，被王教练吐槽：“完了，咱俩今天要成烟花了。”
练习倒车入库，王教练看他总是找不准回方向的点，忍不住吐槽：“林小伟，你这方向盘是租来的吗？生怕用坏了是吧？打方向要果断！利索！……哎对对对！这次……回早了！车还在库外面呢你就回正，咋的，想让库自己走过来接你的车啊？”
练习侧方位停车，林小伟好不容易停进去一次，虽然有点歪，但没压线。他刚松了口气，王教练幽幽地说：“嗯，这次停得……很有想法。车头朝外，是准备随时冲出去抢购打折商品吗？”
最搞笑的是练习曲线行驶（S弯）。林小伟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控制车速，车子在弯道里左摇右摆，车轮紧贴着边线险象环生。王教练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说：“林小伟，咱这是开车，不是扭秧歌……你这S弯开的，跟贪吃蛇似的，生怕吃不到那个豆豆（指边线）是吧？”
尽管依旧错误百出，依旧是王教练吐槽的“重点对象”，但林小伟能感觉到，接下来的日子，注定还要与方向盘、离合器以及那几条永远摆在那里的白色标线，继续斗智斗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