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威廉大道南,
天色渐暗,
空气中凝结的小水珠,为昏黄的街道披上了一层薄雾。
因为东区吸引了所有警卫的注意,
只剩寥寥两队巡逻队站岗巡逻,警惕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斯多夫压低身影,
听着远处渐熄的枪声,对着隐藏在汽车中的部下点了点头。
嘭嘭——
子弹穿过迷雾,溅起了两朵血花。
“有敌袭!”
被溅了一脸血的警卫扯着嗓子刚准备反抗。
砰——
又是一枪贯穿了他的喉颈,转瞬栽倒在地,温热的血液如喷泉般喷涌,狰狞着发出痛苦的呜呀。
六个人的小队,几分钟时间,就只剩下两个,躲在掩体后苟延残喘。
楼上,
聊得火热的氛围被枪声惊扰。
艾伯特总统刚起身端起酒杯庆贺协议的达成,突如其来的枪声让他手一抖,杯中的红酒洒了一地。
军部官员下意识的伸手朝后想要起身掏枪。
刚起立,
一个留着八字长胡的老人轻扣手杖,肩章那显眼一抹亮金,强压一众军部成员冷静下来。
虽然这位老人已经不在军部活动了,
但仅凭元帅二字就是压在他们肩膀的一座大山,兴登堡这个名字则是一道绝对的命令。
“发生什么事了?!”
会议室的房门被猛地推开,负责把守会场内部的警卫连声道:
“长官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武装势力正在对这开展强攻!”
此话一出,
几个政客坐不住了,慌乱的张望窗外,在性命面前没人能保持应有的淡定,接踵而至的议论如病毒般扩散。
位于中心位置的苏俄大使纳索夫也不例外,
不过不同于其他他,颤抖的脸色并不是因为纳索夫感到害怕,恰恰相反他现在感到无比的兴奋。
“外面部署的警卫员呢?”
兴登堡接着问道。
沉默赫然变成了最后的回答,警卫员焦急的解释道:
“是这样的,东区之前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工人武装反叛,绝大部分人手都被部署在东区了,所以才....。”
“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快速反应部队,他们最快十分钟就能赶到。”
砰!
手榴弹的巨响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兴登堡知道再呆在这吵架就是坐以待毙,这群人很明显就是奔着他们,想软禁他们以达成控制德国的目的。
现在只有突围出去才是唯一的选择,他们可以死,但德意志决不能沦为那些左派软弱者的天堂!
“经济部内能拿枪的还有多少个?”
见警卫只字不语,
兴登堡像是明白了什么般,转身说道:
“所以军官把枪掏出来,一定要保护好总统先生的安全!给我一把枪,我亲自带队突围!”
楼下,
连绵的枪战依旧在继续,
大门被炸药炸了个粉碎,掀起的粉尘在木质地板上铺上了浅浅一层白霜。
因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缘故,负责防守的贴身警卫死伤超过一半,加上他们近是些手枪,完全无法和对方的机枪步枪抗衡火力。
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掩体下,寻找开枪的契机。
斯多夫这边也一样,
对方高超的军事素养,一时间耗住了他的脚步,望着怀表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斯多夫不想再等了,怒声吩咐道:
“去吧烈性炸药取过来,告诉他们再不投降,我将整个经济部炸塌!”
刚抬头,
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警卫也同一时间发动了反攻。
不好这群人要跑!
这可不仅仅是一只煮熟的鸭子那么简单,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国家的政权,只要扣押这群人,他就控制了一个国家!
野心让斯多夫的浴火拼命攀升,可时间不站在他们这边。
匆匆赶来的罗曼刚停下车,
崭新的奔驰车门被打上了一个个窟窿,可他身后的警卫也不是吃素的。
趁着换弹的间隙,
扒匐在地,熟练的将刘易斯机枪的枪口架好,拉栓,开枪!
突突突——
索命的死神,发出刺耳的尖叫。
将一群暴露在视野中的反叛者被扫了个精光。
趁着火力压制的工夫,
罗曼腿部一个用力,
从敞开的一楼窗户翻了进去,两把手枪紧握在手心,渗出的几滴汗液足以瞧见哪怕是罗曼面对这种特殊情况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淡定。
如果不是来的及时,恐怕他真要改变历史,为这些左派分子做嫁衣了。
见情况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斯多夫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刚才他还顾忌着政府官员的死活,现在他只想快速解决战斗。
“一组二组,往前冲!”
蹲伏在沙发后的几人,刚起身就被早已蹲候多时的警卫一枪崩了脑袋,可这样也同时露出了他们的身位。
被斯多夫仅剩的一个四人小队送去面见了上帝。
本以为局势已经被掌握,
斯多夫放下警惕,朝楼梯处走去,蹲伏在窗帘后的罗曼将枪口缓缓上移,刚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怎不料有一个格外熟悉的老头,先一步迈下的楼梯。
没来得及辨别身份,瞧见对方手上的武器斯多夫持枪的左手,下意识抬起。
真特么该死!
意识到绝对不能让兴登堡死在这的罗曼,用力一跃,身躯牢牢护在了兴登堡面前。
因为身高的差距,
原本瞄准脑袋的子弹,转而击中了罗曼的侧肩和背部。
为了权利他这次连命都押出去了!
火辣辣的疼痛让罗曼直喘粗气,外涌的鲜血让他身体越发无力。
惊魂未定的兴登堡,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楼梯上先他一步的军官早已将仅剩的四人击毙。
清理完外部反叛者的警卫也同时走了进来,伴随着装甲车的咔咔声和士兵的口令声,所有人的心重新收回了肚子。
低声感谢着上帝的慷慨。
闹了这么大的事,哪怕是傻子也能查出斯多夫和他的关系,想到这一点纳索夫刚想趁乱先行离开。
一道命令将他硬生生定在原地。
望着手中温热的鲜血,
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年轻人救了的兴登堡,内心除了感激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冷声道:
“在场所有人一个不许走,还有,快叫救护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