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秦巧梅，陆旷的媳妇儿。”
这话一落，电话又寂静了挺长时间。
公安听来听去都没听出来个所以然来，但一通电话打了十几分钟，让他忍不住催促起来。
眼神望过来，无声的说，“麻烦尽快。”
见两个人不说话，电话那头也没人传出来声响，便拧着眉问陆旷，“你们没啥重要的事，就不要浪费公共资源了。”
来这打电话的，都是着急忙慌的，恨不得一句话就把事全部说完。
结果这两口子，不是他们沉默，就是对面沉默。
电话另一端传出来声响，“你好，我现在在赵正章，赵队长家里。”
“在那干什么？是你想让陆旷过去？你是谁？”秦巧梅捡着重点问，这次又问了一遍。
那边感觉不止李家珍一个人在，每次说话前那边都会先安静许久。
尤其是这句话问完之后。
秦巧梅拉着陆旷过来听。
“你好，是之前赵叔来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认识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他的旁边又有人说了几句，李家珍才接着重复，“我妈那时候生了个双胞胎，但是……我兄弟被人偷走了……”
偷。
秦巧梅感受到陆旷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大概是害怕，陆旷整个人有些蜷缩，把脑袋枕在了秦巧梅的肩膀上，一起跟秦巧梅听着电话。
这回听得清楚了，李家珍旁边还有个女音在说话，但不清晰。
然后李家珍的声音就又透着听筒响起来，“他腰后面有一颗痣，还有后背有一块深浅比较白的皮肤，但是不清楚有没有长好。”
“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在找他，现在有一点希望，所以我们想见见他。”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这回连秦巧梅抓着话筒的手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那块皮肤根本就没长好，像是少了一点色素一样，在陆旷不算白的肤色中格外显眼。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两个人长得一样。
而且就刚刚李家珍的那几句话，就让人不免往下深想。
什么叫，孩子被偷了？
而且陆旷是生在关里的，李家珍又说他自己是本地县城人。
这里面有很多问题。
秦巧梅和陆旷都不再说话，那边大概等的有点急，但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小心翼翼地问，“这么多年……他过得好吗？我们想见见他……”
回应他的是忙音。
陆旷夺过秦巧梅把电话挂了。
动作之粗鲁，让一旁的公安脸色又青了一分。
陆旷抬脚就出了通讯室，秦巧梅抱着肚子弯腰鞠躬跟公安道谢又道歉。
“多谢警官，多谢警官。”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公安：“……”
一个瘸子一个孕妇，都是弱势群体，他怎么弄？
陆旷就站在警局门口抽烟。
秦巧梅没走两步就能看见他。
见人出来，陆旷两口把烟吸了，显然已经冷静了，眉头都没皱。
“收拾东西回去吧。”
秦巧梅还没从刚刚李家珍的话里回神。
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陆旷，照李家珍那意思，陆旷可能不是老陆家的种。
陆旷这人，比谁都精，不可能没想到这一茬，但是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平静？
陆旷把秦巧梅往身边扯了一下，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紧挨着并排走。
陆旷突然说了一句，“没什么的。”
“不管以前是啥样，后半辈子我都要跟你过。”
所以以前是啥样都无所谓。
真的假的，他根本就不计较。
“那你这么多苦就白吃了。”
光听李家珍那个名字就知道，还有他身旁明显的人声。
姓李。
家庭不说多好，但起码能感觉的到，比陆家好一百倍，还是县城人口。
“那你这条腿，指不定……”
就不会受伤了，也不会有个悲惨的童年，也可能根本不会跟着赵正章闯关来到这。
“那也不会遇见你了。”
陆旷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用他前二十几年，来认识秦巧梅，他觉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