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梅和陆旷两个人简单吃个饭,秦巧梅就爬进了被窝。
陆旷坐在褥子上拿着织针再给围脖收尾,两个人也没什么重点的闲聊着。
“是不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垒下屋?”
“得等掰完苞米。”
“赵叔应该过得挺好吧?不然咋能给咱家寄过来八块月饼呢。”秦巧梅翻了个身,换了话题。
今天领月饼票的时候,按人头算的,一家四张月饼票。
月饼这东西,限量供应,不仅要票,还要花钱买,而且不便宜。
四块月饼算一盒,一盒一块三毛二。
一块月饼差不离要三毛多钱一块。
“嗯。”陆旷点头,手指翻飞。
领导给牵的线,赵正章又是个队长,女方那一头肯定不会太差。
赵叔为人踏实,两个女儿也让人省心,只要女方也是安稳过日子的人,日子过得肯定会比以前翻了翻的好,
“那你盖下屋要不要请人帮忙?”
秦巧梅又把话题扯了回去,她有些无聊,把陆旷放在腿边的毛线握在手里。
陆旷看了一眼,又低头手指翻飞。
“不用,请人还得让你做菜供饭。”
“地基是现成的,不着急,上冻前盖好了就成,我自己慢慢来。”
“能要是硬要来呢。”
两家隔壁院住着,起码杜超看见了肯定来帮忙,估计张彪也会。
李俊她有点摸不准。
“那我也没招。”陆旷说了一句。
“那我到时候去黑市称一斤猪肉。”
她好久没吃新鲜猪肉了,黑市的肉太贵了,一两块一斤。
再加上这段时间太忙了,哪有功夫去。
但如果陆旷盖下屋,真有人来帮忙,那肯定要供饭的。
她一想到肉就咽口水。
果然睡觉前不能想吃的,越想越馋。
陆旷瞄了秦巧梅一眼,把手上的织针放下了,掏出来一块五毛钱递给秦巧梅,“加一斤,一斤供饭,一斤你独吞。”
秦巧梅本来都打盹了,一直跟陆旷说话,就是想等陆旷织完这个围脖一起睡。
但现在看到陆旷递过来的钱秦巧梅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不是她给陆旷买烟的钱吧?
好像一共就两块钱,陆旷现在又给她一块五。
那剩下的五毛钱能买几包烟?
“你不抽烟了?”秦巧梅问。
陆旷见秦巧梅没接,把钱就放在秦巧梅眼前,又拿起织针,“我抽焊烟。”
抽烟的人家为了省钱,都种烟叶。
秦巧梅也想起来,现在还没限制烟叶的种植呢。
“好吧。”
秦巧梅趴在了枕头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陆旷看见秦巧梅打瞌睡的样子,平和的唇角勾了起来。
秦巧梅确实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一从炕上坐起来就看见枕头旁边叠的板板正正的围脖。
秦巧梅顿时心下一暖。
她以为昨天织不完了。
把围脖妥帖地放进柜子里,两个人吃了饭去上了工。
苞米一排一排的倒下,妇女同志一人一排,从地头掰到地的另一头。
今儿陆旷又没和她分在一起。
他去起甜菜了。
起甜菜一般都是老爷们干,要压犁耙,出大力。
她们妇女同志的任务就是掰完苞米然后去场院,拿着刀削甜菜叶。
这甜菜,外形上看跟萝卜一个样。
甜菜叶还是喂猪的好饲料。
甜菜带着泥,跟小山一样堆在场院,大家伙各自找位置围着小山就开始干。
后面陆旷这些起甜菜的也回来了。
也加入这个队伍中。
没办法,甜菜不容易储存,要早早就交去乡里的公社。
李江刚说了,这次甜菜跟小麦一起送。
这是大家伙为数不多去乡里的时候。
蓄力车不够,自家的板车就上。
全家出动,天不亮就得出发,到公社排队等着检验、称重。
交了公粮,公社就会给生产队一笔资金。
这笔钱,很大一部分是到年底算工分时给到农民工手上的钱。
这是整个生产队的大事,要是交上去的粮食不合格,还要打回来。
大家在这一方面上不敢懈怠。
也不能懈怠。
这可是生存根本。
秦巧梅家里有板车,让李江征用了。
但考虑到陆旷的腿不利落,李江让陆旷赶了一辆牛车,板车给别人推了。
半个队的人轰轰烈烈的往乡里的公社走。
秦巧梅也在其中。
她也想看看曾经没见过的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