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梅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
她趴在被窝看了一眼四周。
昨天饭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擦干净的炕桌立在南墙。
地上也很干净。
然后秦巧梅习惯性的摸了下旁边褥子。
没有余温。
看来这男人已经起了有一会儿了。
她想了一下，完全不记得昨天自己怎么睡到炕上的。
印象全无。
但也不影响，肯定是陆旷把她搬过来的。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自己的衣服都还好好穿在身上，压的都是褶皱。
穿惯睡衣的人穿着正常衣服睡觉感觉异常不舒服。
“陆旷？”秦巧梅坐起身，看了一眼院子，没看到陆旷，便在屋里喊了一遍。
屋内静悄悄的。
人不在屋里。
秦巧梅就起身把门的插销插上了。
昨天晚上不知道洗漱没，她总觉得嘴里有一股味道，浑身黏腻异常。
不擦洗一下不舒服。
一会要出门的。
暖壶里是装满的热水，倒的时候还差点烫到秦巧梅。
这水怎么像刚灌好的？
一暖壶的水，秦巧梅干脆洗了个头发。
洗完头掀开锅盖还看见里面温热的小米粥。
秦巧梅：“？”
她昨天喝醉酒之后难道做了什么有恩于陆旷的事？
让这男人今早这么体贴？
秦巧梅喝着粥，吃着小咸菜，还在想昨天她干了什么。
结果等饭吃完了，都没见到男人回来的的人影。
她又去找陆旷的工具包，工具包不在，看来去忙了。
秦巧梅没多想，收拾好之后把昨天装着鸡蛋的筐拎出来。
又从木桶里捞出四条稍微大点的鲫鱼，用麻绳系了起来。
野生的鱼长不大，这小鲫鱼比她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煎碎了放点豆腐鸡蛋熬汤补身体，正适合孕妇。
要是可以，秦巧梅也想直接给钱了事，但一想到现在物资匮乏，而且小李那个婆婆。
她都不想评价。
还是拿点东西最实在不过。
见不差东西了，秦巧梅就隔着木杖子喊人了。
“桂香！你好了没？”
“来了来了。”李桂香也整装待发了，她的筐比秦巧梅的大点，鸡蛋下面装着的是尿戒子。
她一出门就看见秦巧梅手里的鱼，有些惊喜，“你这哪来的？”
“昨天江天和梁回舟送来的。”
“不错不错，懂得感恩。”
她们离小李家不远，没几步路。
“你说小李这早产差不多两个月，以后能恢复好吗？”李桂香跟秦巧梅嘀咕，“也不知道孩子咋样了，都说早产的儿不好活。”
“我也不清楚。”以后医疗条件好，早产儿都住在保温箱。
现在的话。
秦巧梅抿了下唇，有些沉默。
确实说不好，这时候孩子虽然生的多，但相对的，死的也多。
一场水痘都能要人命。
但这是第一个孩子，精心照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都说母女平安了。
李桂香一想也有点沉默。
两个人一进张家的院子，就看见了院子里栓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边还有两头山羊，一大一小。
小山羊正在吭哧吭哧喝奶。
李桂香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小李估计现在还没来奶。”
小孩子估计要喝羊奶。
“嗯。”秦巧梅淡淡点头，正要推开帘子，就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秦巧梅抬手，挡住了李桂香迈进去的脚步，这时候屋内说话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也是巧了，屋内的小李婆婆正跟一个妇人说这事，她俩面前还守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架了个铝锅，“这整得，生个闺女也就算了，反正是头一个，但现在连奶都下不下来，净事儿。”
“而且你瞅瞅她哥说的什么话，至少得养半年？”小李婆婆唾沫翻飞，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正在拼命给她使眼色，“你看这大夏天的，屋里还支个炉子，又膻又热。”
小李婆婆面前的妇人掩嘴深咳一声，小李婆婆还以为咋的了，“大姐，你是不是让这炉子呛到了，今天是有点犯风……”
“来人了。”妇人忍不住站起身。
秦巧梅已经撩起帘子进来了，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招呼了一声，“婶子。”
小李婆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腾地站起身，就看见秦巧梅平静的脸。
和身后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的李桂香，很明显听见她刚刚说的话了。
那个妇人有点没脸，没话找话，“这是小李姑娘的朋友？”
她不记得她妹子家有这号亲戚。
小李婆婆脸上有些不自然，她知道这俩人跟小李玩的好。
这俩人要是背地里告状，那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她们俩走路也不知道吭个声，小李婆婆心里抱怨。
但来了人也不能不招呼，小李婆婆搓了搓手，站起身。
虽然心虚，但脸上还是一脸笑意，热情非常的招呼人，“你们来看小李吧，她在西屋歇着呢。”
“我这给我大孙子热奶呢，你们进去唠吧，一会在这吃饭，我还没谢谢你帮我们把钰华送到卫生院呢。”
小李婆婆人本来就心虚，话愈发密起来，还拉住旁边的妇女人介绍，“这是我娘家大姐。”
又转头对秦巧梅两人说，“大姐，她就是帮我把钰华送医院的小媳妇，人好着呢。”
企图用话多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那妇人听得有些尴尬的站不住脚，转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家了，还得做饭。”
小李婆婆连忙找了个话题，“我出去送送我大姐，她不常来……”
秦巧梅打断了小李婆婆的话，“婶子，你炉子上的奶糊了。”
小李婆婆一惊，回身一看，果然锅里的奶噌噌冒着热气。
因为没搅拌，锅边全是气泡，锅边已经发黑了。
她着急慌张就要去把锅拿下来。
人一慌张，就容易犯错。
小李婆婆直接上手拎的锅耳朵。
可想而知。
下一刻，小李婆婆尖叫一声，打翻了煮着奶的锅。
小李婆婆躲得快，羊奶倒是没溅到她身上，但手还是实打实的烫了一下。
“活该。”李桂香凑近秦巧梅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
这动静自然惊到了西屋的人。
有人推开门，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