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几人的担心并不是没有来由的杞人忧天,就在离开羊城抵达深市时,李怀还真带着顾厚德来乡下找到杨源昌的老家。
听清楚李怀跟顾厚德的来意,杨源昌紧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紧抿着的嘴唇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此时情绪不高,心情不好。
顾厚德不是有意还无意,继续游说杨源昌:“杨师弟,师兄我也是不忍心看你的才华被埋没,才厚着脸皮一再跟李副局推荐你。
今天我们就是专门来请你加入我们宣传部,成为我们部门的一员。
至于之前你们第三部门的所做作为,李副局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跟你计较。
只要你肯接受邀请,我们肯定会好好培养你的,待遇什么的,肯定不会比你之前在第三部门差。”
为了能让杨源昌同意回到外贸系统加入他们宣传部,顾厚德费尽心思。“你看看你现在都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好好的大学毕业生就甘心在乡下种地不成?
不怕告诉你,苏夭夭她们几个女人对你也就那样,我可听说她们三个结伴去深市,要是她们有心,怎么可能会不带上你一起?我说你就别……”
顾厚德在杨源昌跟前口沫横飞的数落着苏夭夭三人不带他一块去深市发展的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他自己不去的。
年前他回家之前苏夭夭就有跟她说过,年后她们要去深市,问他要一起去深市还是在家多陪陪父母。
是他自己选择在家陪伴父母,等苏夭夭她们准备妥当再联系自己。
顾厚德跟李怀不知道个中缘由,刚到他家不久,就是对苏夭夭她们“抛下”自己独自去深市的行为一顿喷。
“杨师弟,也是因为以前在学校我们俩的关系还不错,我才特地来提醒来找你。换成别人,我可那会这么好心帮忙。
对了,之前我跟你借的那本画册呢?方便借我看几天再还你吗?”
这话一出,杨源昌的眉头一舒,嘴角噙着一抹讥笑,“顾师兄,你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实际是为了我那本画册吧?
可惜了,入职第三部门的时候,我就把那画册交给苏夭夭同志了。哦,她是花钱买走了,说是要邮递到京城给谁看。
现在画册都不在我们手上,如果师兄需要,估计得去找苏夭夭同志咨询下邮寄给谁了。”
说什么请他的外贸系统的宣传部工作,傻子都不好忽悠。
若是这种部门能那么轻易收人,早就人满为患了,哪里会有岗位空着让他这个小喽啰去捡好处。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得很!
他们又不是苏夭夭跟陈晓莹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主,怎么可能会特地上门找他去入职。
哦,不对,当时的第三部门是他自己厚着脸皮抱着画册去找苏夭夭谈的。
现在想来,他何德何能能让外贸系统分局的副局长上门请人,啧啧啧,想多夜里得尿床!
“啊?真有这么凑巧吗?”
顾厚德偷偷瞄向李怀,后者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那不知道杨师弟还能不能重新动笔,多写让我带回去学习学习?”
李副局带来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杨源昌手上所有的画稿,上面的人说他画出来的那些衣服跟包装在海外都很受欢迎,只要能让他交出画稿,就不用担心上头给他们下的外汇指标。
杨源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顾厚德好半晌,讥讽道:“师兄,你还当我是之前那个傻不隆冬被你一忽悠就给画稿帮你过考的傻子吗?
那是我吃饭的本钱,我画出来给你,不就是砸了我自己饭碗,让我自己饿死吗?
顾师兄,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个学校同个院系毕业的,我记得你当时可是高分毕业的。
我相信我画得出来的东西,顾师兄肯定能更加信手拈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跟苏夭夭几人待久了,不但口齿伶俐了,还学会了阴阳怪气。
顾厚德被杨源昌这么一呛,险些掀桌子翻脸。
记忆中,除了领导,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着说话,这个该死的杨源昌真是给脸不要脸,等他进了宣传部,看自己怎么整死他!
李怀努力压下心头上的怒火,眼睛眯了眯,眼神不善地盯着杨源昌,语气中是满满的警告意味:“小杨同志,年轻气盛是好事。要是过了头,就是不会有什么下场。
你好好考虑考虑,一个大学生毕业了因为没有工作单位接收只能回乡下种田,说出去,你爹娘的脸面都要被人丢在地上踩,你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杨源昌不屑的撇撇嘴,还以为会什么人身威胁,结果就这?
这种轻飘飘的威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慑力,自家爹娘是什么人,他这个当儿子还能不知道?!
他回家备考,爹娘跟姐姐他们都知道,全家人都非常支持他这个决定,苏夭夭她们还一直帮他收集考试资料。
杨源昌无所谓的耸耸肩,“种田就种田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没有农民在地里耕种,城里的领导们都得喝西北风。
李副局,您这思想很不端正!大学毕业了回家当农民怎么了?还是您瞧不起农民,觉得当一名农民是有失身份的事?”
来啊,耍嘴皮子谁不会!
为了能让他嘴皮子利索一点,陈晓莹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李怀一噎,玛德,这第三部门的人肯定都跟他相冲!只要跟他们沾上边,自己讨不好处不说,时不时就掉进他们挖好的坑。
李怀在心里把曾经第三部门的人都骂了个遍,脸上勉强维持着他自认为得体的微笑,“小杨同志,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轻视农民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回乡下种田,是太过于浪费人才了。”
杨源昌心里呵呵他一脸,还真是能屈能伸的,“原来是这样,那是我想岔了。”
“对对对,肯定是杨师弟想多了。”顾厚德连忙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