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幽水潜踪寻秘道，憋气术成破局招
暗河底部的微光如碎汞般在水流中浮沉，每一粒光尘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随着暗流轻轻颤动。透过潜水服面镜望去，石门上镶嵌的夜明珠正将乳白光晕层层晕开，连带着周遭的水纹都染上了温润的珠光，仿佛整条暗河都成了铺着珍珠的锦缎。毕邪悬在石门前方三米处，探照灯的光柱如银箭般刺破幽暗，门楣上“献王玄宫”四个古篆在水流中轻轻晃动，笔画间的水纹刻痕仿佛活了过来，正顺着石壁缓缓流淌——那是被水流冲刷千年的痕迹，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时光的低语。他指尖在潜水服手套里蜷了蜷，能清晰感觉到水压带来的压迫感，耳骨传来轻微的嗡鸣——这是深度接近四十米的信号，再往下，连特制的抗压潜水服都可能出现缝隙，布料与金属的接缝处已经开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在抗议这过深的潜入。
“门芯是锁死的。”胡八一的声音裹着水流的震颤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正用工兵铲轻轻拨弄石门中央的凹槽，铲头与石壁碰撞的“叮叮”声在水中荡开，像敲碎了一串冰珠。“你看这形状，得嵌颗珠子才能动机关。”话音未落，他指尖刚触到凹槽边缘，三道细如牛毛的银针“噌”地弹了出来，针尖泛着蓝紫色的幽光，在探照灯下像极了毒蛇吐信，针尾的倒钩清晰可见，显然是见血封喉的毒针。
“退！”毕邪猛地用探照灯晃了晃，光柱在三人眼前划出警示的弧线，水流被光柱搅动，泛起细碎的银波。他游到胡八一身边，仔细打量那凹槽：“这是‘子母锁’，外层是毒针陷阱，触发一次就会换芯，下次再碰，说不定就是翻板或者流沙。”他指尖拂过凹槽边缘的水渍，那里有层极薄的白霜，“是水银冷凝的痕迹，这锁芯连着水银机关，碰错了，整面墙都会灌满水银。”
王胖子在一旁转着圈，探照灯的光扫过石门两侧湿漉漉的石壁，突然“哎哟”一声喊起来：“这儿有字！快来看！”他的探照灯光柱定在右侧石壁的一处凹陷，那里的石质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前人反复触摸的地方。
众人凑近，只见石壁被水流侵蚀得斑驳不堪，几行隶书勉强能辨认出大半：“……水绕玄宫，气锁三重……左为迷魂，右为死关……非屏息者，不得入……”笔画间的凿痕很深，像是刻字人用尽了全身力气，连石缝里都嵌着细碎的贝壳——显然是从暗河底捞上来的硬物刻成的。
“屏息者？”Shirley杨的眉头在面镜后拧成了疙瘩，她伸手摸了摸石壁上的刻字，指尖触到一处凹陷，那里的石质比周围更光滑，“这字是后来刻上去的，边缘的碳酸钙沉淀还很新，顶多几十年。像是前人留下的提示，特意选了水流冲不到的死角。”她的探照灯扫过刻字周围，发现有几处微小的脚印拓痕，“不止一个人来过，都在这儿停留过。”
苏晴突然轻呼一声，探照灯的光柱猛地定在石门顶端：“你们看夜明珠的排列！像不像北斗七星？天璇那颗的光晕特别亮，像是被人打磨过。”
光柱纷纷聚拢过去，果然，那些夜明珠并非随意镶嵌。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六颗珠子都亮得温润，珠层饱满，唯独“天枢”位的那颗色泽暗沉，像蒙着层灰，珠面还有道细微的裂痕，与周围的璀璨格格不入。毕邪的目光刚落在暗珠上，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水下特殊环境，符合签到条件。签到奖励：高级憋气术（技能效果：可在无氧环境下闭气30分钟，身体机能自动调节至最低消耗状态，心率降至每分钟30次，基础代谢率降低70%）。】
“签到。”毕邪在心里默念，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从丹田涌遍四肢百骸，像是吞了口冰镇的薄荷水，原本因水压而发闷的胸腔像是被疏通了，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他忽然明白了石壁上“非屏息者不得入”的含义——这石门后的水道里，极有可能弥漫着“蚀气”，那种气体与氧气接触会爆炸，或者藏着能感应呼吸气流的“风动石”，必须断绝气源才能通过。
“我知道了。”毕邪关掉氧气瓶阀门，潜水服内的红色警示灯立刻亮起，发出微弱的“滴滴”声，“这石门后的水道不能用氧气瓶，得憋气过去。我刚获得了高级憋气术，能闭气30分钟，足够探路了。”
“啥玩意儿？关氧气瓶？”王胖子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开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胖爷我在澡堂子里憋气最多两分钟，这下去不是找死吗？”他拍着胸前的氧气瓶，金属碰撞声在水里荡开一圈圈涟漪，“要不咱用炸药炸开得了，费这劲干啥？”
“不行。”胡八一立刻否决，他指着石门两侧的石缝，“你看这石缝里的青铜网，连着暗河的流沙层，一炸就会引发塌方，咱们得被埋在这儿。”他的探照灯扫过石缝，那里隐约能看到网格状的金属光泽，“是献王的‘天罗阵’，专门防炸药。”
“我也可以。”Shirley杨调整了一下面镜，镜面上的水雾被她用指尖轻轻抹开，“我爸以前带过我玩自由潜，在红海练过闭气，最高纪录是10分钟。”她的指尖划过面镜边缘，那里刻着细小的刻度，是她自己做的闭气计时标记。
苏晴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我……我能闭气8分钟左右，小时候在老家的池塘里摸鱼练的，虽然不算长，但可以帮忙警戒两侧的石笋。”她的探照灯扫过水道两侧尖锐的石笋，那些石笋顶端凝结着透明的水晶体，在光线下像淬了毒的匕首。
王胖子急得在水里转圈，探照灯的光扫过三人坚定的脸，突然一拍大腿：“得，胖爷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憋晕过去，你们到时候把我拖回来！”他的潜水服腰部鼓起一块，那里藏着块压缩饼干，“实在不行，我嚼块饼干提神！”
“别胡闹。”毕邪按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道透过潜水服也带着暖意，“我把憋气术的能量分你一些，应该能撑5分钟。这5分钟足够穿过水道了，实在不行，你就在岔路口等我们。”他指尖抵在王胖子的潜水服胸口，将那股清凉气流渡过去——那气流在水中化作细小的银线，顺着王胖子的血管游走，所过之处，水流都泛起了细碎的冰晶。
王胖子愣了愣，突然挠了挠头：“哎？还真不闷了！胸口像揣了个冰袋，舒坦！行，就5分钟，胖爷我还能怕了不成？”
四人依次关掉氧气瓶，周遭的水流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彼此面镜后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动，像敲着闷鼓。毕邪深吸最后一口气，将探照灯咬在嘴里，灯线在他手腕上绕了两圈，确保不会脱落。他双手按住石门上的凹槽——这次，毒针没有弹出。他指尖摸索着“天枢”位的暗珠，那珠子比周围的夜明珠凉得多，像是冻在冰里的玉，珠面的裂痕处还嵌着细小的贝壳，显然是被人用硬物凿过。
“咔哒。”暗珠被按得向内缩进半寸，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转动。水流顺着石门的缝隙涌进来，带着股铁锈混着腐殖土的腥气，呛得人鼻腔发酸。毕邪率先钻了进去，身体在狭窄的门缝里灵活地一扭，避开了门轴处的青铜刺——那刺上还挂着半片破烂的潜水服布料，显然有人在这里吃过亏。
Shirley杨和苏晴紧随其后，两人都练过柔术，身体像鱼一样贴着石壁滑入，探照灯的光柱始终保持着与前方同步，既不晃到前面的人，又能照亮脚下的碎石。胡八一殿后，他的动作最慢，但最稳，每一步都踩在石缝的实处，防止触发隐藏的踏板。四人排成一列，像条银色的鱼群游进狭窄的水道。
水道比想象中更窄，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尖锐的石笋，顶端凝结着透明的水晶体，在探照灯下闪着寒光，像无数把倒悬的匕首。毕邪能感觉到憋气术正在自动调节身体机能，心率从每分钟70次慢慢降至30次，四肢的动作也变得更轻盈，连水流的阻力都仿佛小了许多——他的动作幅度减小了一半，却比平时游得更快，像一片顺水漂流的柳叶。他时不时回头用探照灯示意，光柱在水中划出短暂的银线，确认后面的人跟上节奏。
Shirley杨的动作最标准，双臂贴紧身体，手肘微微内收，避开石笋的尖端；双腿像鱼尾般小幅摆动，脚踝几乎不带动多余的水流，探照灯的光稳定地照在毕邪的脚后跟，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她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在光线下像撒了层碎钻，面镜后的眼神却异常专注，连石缝里窜过的小鱼都没能让她分神。
苏晴落在第三，虽然脸已经憋得有些发白，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她的探照灯始终扫向两侧石壁，突然停在一处——那里的石笋上缠着几缕深绿色的丝线，细得几乎看不见，丝线尽头连着个巴掌大的铜铃，被水流拂得轻轻晃动，铃舌上还挂着根极细的马尾，只要碰到就会响。她立刻用手比划了个“有机关”的手势，手指在水中画了个圈，示意众人绕开半米。
胡八一殿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石门的方向，确保没有意外。他的经验最丰富，知道水下机关往往藏在不起眼的细节里——比如石缝里突然变粗的水藻，那下面可能连着绊索；或者颜色异常的卵石，那可能是伪装的压力板。此刻，他正注意到水道顶部有几处石钟乳的形状格外规整，像是被人打磨过，便用探照灯给前面的人示警：顶部有诈，低头。
游出约莫三十米，水道突然出现一道岔口。左侧的水流泛着浑浊的黄，隐约能看到水底沉着些破碎的白骨，骨头上还挂着锈蚀的金属片，像是古代的铠甲残片；右侧的水相对清澈，但流速明显更快，探照灯照过去，能看到远处有微光在闪烁，那光芒很稳定，不像是水流反射的碎光。毕邪停在岔口中央，憋气术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分辨出右侧水道传来的微弱震动——那是空间气流与水流碰撞的声音，说明尽头有开阔地，而左侧的水流里混着细小的气泡，那是腐烂物发酵产生的沼气，碰上火花就会爆炸。
他朝右侧指了指，率先游了过去。果然，越往前，水道两侧的石壁越光滑，显然是人工开凿的痕迹，石壁上还刻着浅浮雕，画的是古人潜水采珠的场景，采珠人身后跟着巨大的鱼怪，显然是用来恐吓外人的。又游了二十多米，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个圆形石室赫然出现，石室中央立着根盘龙石柱，龙首高昂，嘴里衔着颗暗绿色的珠子，大小形状正好能嵌进石门的凹槽——正是“天枢”位缺失的那颗夜明珠！珠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与石门凹槽的纹路严丝合缝。
毕邪游到石柱前，龙嘴里的珠子被一根细铁链固定着，铁链上刻着“玄宫第一钥”五个字。他小心地解开铁链，链扣上的机关弹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声，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将夜明珠揣进潜水服的防水袋里时，他注意到珠底有个极小的凹槽，像是用来嵌合什么东西的。就在这时，石柱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石屑簌簌落下，石室另一侧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条更宽敞的水道，尽头有金色的光透进来，像铺了条通往秘境的路。
他回头看了看，Shirley杨的脸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耳根处的血管清晰可见——那是闭气过久的征兆；苏晴正用手按着胸口，指节发白，显然快到极限了。毕邪立刻比了个“撤退”的手势，三人原路返回，刚钻出石门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氧气瓶，“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通讯器里此起彼伏，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找到……找到通道了！”毕邪摘下头盔，抹了把脸上的水，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潜水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石柱上的夜明珠就是钥匙，拿到它就能打开主墓的路。珠底有个凹槽，应该还得找别的东西嵌进去。”
王胖子在一旁急得直转圈，见他们出来，赶紧凑上前：“咋样咋样？胖爷我这5分钟憋气术还管用不？我感觉自己能再憋两分钟！”他拍着胸脯，潜水服上的气压表还在微微跳动。
“管用。”毕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紧点，这次有明确路线，用不了5分钟。你看这石壁上的箭头，都是前人画的记号。”他指着石门内侧的一处划痕，那里有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显然是用利器刻上去的。
五人再次关闭氧气瓶，这次毕邪走在最前，手里握着那颗暗绿色的夜明珠，珠光透过防水袋渗出来，在前方的水里投下一团晃动的绿影，绿影边缘还泛着细碎的金芒——那是珠身上的云纹反射的光。穿过狭窄的水道时，王胖子果然比刚才轻松了不少，虽然脸涨得通红，但动作没掉链子，还不忘用探照灯给苏晴照路：“小苏妹子，跟上胖爷，别掉队！前面有个石坎，抬脚迈过去！”
苏晴被他提醒，果然避开了一道半尺高的石坎，那里的水流打着漩涡，显然下面有空洞。她朝王胖子比了个感谢的手势，探照灯的光在他背后晃了晃。
到了岔口，毕邪直接往右拐，金色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水流撞击石壁的“哗哗”声，那声音很规律，像是瀑布而非乱流。苏晴突然拉了拉Shirley杨的胳膊，指着右侧石壁——那里的石缝里嵌着块青铜镜，镜面朝上，正反射着远处的金光，镜边缘刻着个极小的“生”字，笔画里填着朱砂，虽然被水泡得发黑，依然能看出颜色。“那是……”
Shirley杨凑近一看，镜面上刻着个极小的“生”字，与左侧岔口石壁上的“死”字正好对应。“前人留下的路标。这青铜镜的反光能穿透沼气层，说明右侧是安全的。”她比了个“继续”的手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来那些采珠人早就摸清了这里的路。
圆形石室里，毕邪将夜明珠嵌进盘龙石柱的凹槽，大小刚刚好。“咔哒”一声，石柱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比刚才更响，像是有组巨大的机械在启动。龙首突然低了下来，嘴里喷出一股清水，落在石室中央的水潭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水潭里的水立刻变得清澈见底，能看到潭底铺着白色的鹅卵石，每个石头上都刻着个“水”字。与此同时，对面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条三米宽的水道，水流平稳，水面泛着细碎的金光——那是主墓里的珍宝反射的光芒，连水流都被染成了金色。
“冲啊！”王胖子憋得实在受不了，率先窜了出去，探照灯的光在水里划出条歪歪扭扭的线，像条挣扎的金蛇。
众人紧随其后，越往前游，光线越亮，空气中的腥气渐渐被一股淡淡的异香取代，像是某种香料混合着玉石的冷香。那香气在水里形成细小的气泡，附在每个人的潜水服上，像缀了层珍珠。终于，前方出现了阶梯，湿漉漉的石阶向上延伸，通向一个干燥的平台，石阶边缘还刻着防滑的纹路，显然是给人上岸用的。毕邪第一个爬上岸，摘下头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那股异香更加清晰了，带着点甜，又有点凉，像是雪山上的莲花在燃烧——他认出那是龙涎香混合着某种玉石的气息，龙涎香遇水不化，难怪能在水里闻到。
Shirley杨和苏晴紧跟着爬上来，两人都有些脱力，靠在石壁上喘气，面镜后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Shirley杨摘下潜水服的手套，指尖轻轻按在石壁上，那里的温度比水里高了许多，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