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侦探身材短胖,凸着啤酒肚。
见鼹鼠只是冷冷盯着自己,丝毫没有掏钱付款的动作。
顿时清楚对方想法:“你是要赖账?”
小眼睛眯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胖爷我干地下侦探这么多年,你不是第一个想赖账的,你想清楚了?”
中年侦探干这么多年,什么灰色地带、违法事项没干过?
偷拍、装窃听器,恐吓等。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真要拿胖爷当猴耍,那可就做好挨揍的准备。
胖爷可是练过的!
身材不是胖,那是浑身腱子肉!
干这一行,必须得有一个强健的身体。
跑路、翻墙、挨揍打人都需要。
中年侦探手掌一翻,一把弹簧刀指向阿田。
“现在是法治文明社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让胖爷白费这么些功夫!!”
脸上横肉堆起,凶神恶煞。
以往祭出这招,百试百灵。
当事人胆小一点的,都会被吓得浑身打颤。
他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辛苦费,压根就没有杀人的念头。
拜托,现在可是文明社会,就算混黑的也不会打打杀杀。
科技监控发达,身上背了人命往哪跑?
可惜,中年侦探今天注定是踢到铁板。
无往不利的恐吓手段,对阿田毫无作用。
唰!
昏暗的天色下,寒光一闪而过。
鼹鼠闪电般挥出右臂,掌下藏刀,轻轻划过中年侦探的喉咙,溅出几滴血珠。
速度极快,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所谓的浑身腱子肉,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中年侦探只看到一闪而逝的亮光。
然后喉咙一痛,视野快速黑暗,没了意识。
阿田慢慢走过他身边,从捏紧的拳头中取过U盘。
随后一脚侧踢,将这具短胖的身体,大力踢向假山旁的水渠里。
尸体短时间不会有人发现。
一来灭口。
二来则是不用再隐藏。
不管最后是否成功捕获目标,间谍身份迟早要暴露。
鼹鼠站在水渠旁,随手折断树枝洒落,掩盖住水中沉浮的尸体。
他走到墙角下,拿出黑色仪器。
盯着屏幕上不动的红点,默默等待佐藤课长的命令。
另一头。
一辆灰色小车内,凌峰坐在副驾驶,眼神发直。
豆粒大的雨滴,啪啪啪地拍打挡风玻璃,让人心情烦躁。
正值下班高峰期,前后堵车,被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了眼快没过轮胎一半的积水,又看向始终淡定的司机师傅,忍不住道:
“师傅,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先下车,等下被水淹了就不好了。”
车辆正处在一处低洼的桥洞内。
倾盆大雨落下,积水以肉眼可见速度暴涨。
每次大雨,江城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会被淹。
严重的,直接开启看海模式。
司机看着50来岁,满目沧桑地望着前方车辆,忽地来一句:
“那辆车淹在水里,估计要被水泡熄火,抛锚了。”
话音一落,如同乌鸦嘴般。
凌峰看见前方车辆瞬间打了个冷颤,发动机轰鸣声戛然而止。
“看吧,我就说那辆车要熄火;放心好了,我开的是电车,莫怕。”
他是怕熄火么?他是怕被淹死在车里!
司机似乎看出凌峰的担忧,摆手道;“我可是老司机,这条道走了太多次;
每次大雨都会淹,但从来没发生淹死人的情况;
相关部门早有预案,现在应该在抽水;
你看,即使大雨还在下,积水有没有再涨。”
他探头看了眼车外乌泱泱的黑云,唏嘘道:“台风要来咯,今天送你去火车站,就收班。”
“台风?”凌峰一愣。
“你不知道?”司机摇摇头;“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台风会刮过中部几个省份;
这么大的事,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不怎么关注诶......”
凌峰无语。
他最近都在异世界忙碌,的确没怎么关注现世这边的新闻。
台风来了,不晓得火车会不会有影响......
滴滴!
更前方的车辆开始缓慢前行,但抛锚的前车仍旧一动不动,把桥洞堵死。
后方不知情的车辆开始疯狂按喇叭。
“个斑马!!”司机把头伸出去,回头怒骂道:“按莫得按!!前方走不了不晓得?!!”
“哎!!你怎么骂人呐!前头都动了,你怎么回事,还不开车往前走!!”
“走你个卵子,前车抛锚了怎么走!!”
“个斑马!!你怎么还骂人!!你搞么事啊!!”
“蒜鸟蒜鸟......”
“蒜鸟蒜鸟......”
江城的司机师傅们似乎都很暴躁,有怒路症。
但旁人劝阻的“蒜鸟”一出,暴躁司机“呵忒”一下,往窗外吐了口痰,不再和后车对骂。
司机看着一动不动的前车,推开车门,大声道;
“这个时间点,救援车辆估计都得堵在路上;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们一起把前车推到一边。”
凌峰看了眼车外的瓢泼大雨,点了点头。
时间快七点,还有两个小时发车,必须尽快赶到火车站。
他把手机和钱包丢在座位上,快速下车。
双脚“哗哗”踩在黄浊的积水里,鞋子瞬间湿透。
后方车辆同样陆陆续续下来人。
看到前车抛锚,一同吆五喝六地开始推车。
“喝,一二三,推!”
“喝,一二三,推!”
凌峰不自觉地与其他人一同喊号子。
推着车屁股,一步一步出积水坑,推上斜坡。
最终推到路边,不会阻碍正常通行。
交通顿时恢复通畅。
“谢谢谢谢!对不住,真是麻烦你们了。”前车司机是个小年轻。
还算有礼貌,会做人。
不住地对各位推车大哥们道歉、散烟。
若是颐指气使,甚至倒打一耙地话。
或许就要领教下人均怒路症司大哥们的暴脾气了。
管你抛锚不抛锚,任谁被堵这么长时间,心情都会很急躁。
小年轻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件件被塑料包好的衣物:
“我是个小服装店老板,这都是些平价短袖,不值钱;
各位大哥刚刚淋了雨,衣服都湿透了,可以尽早换上,别感冒了。”
“这还有毛巾,都是新的,大家也都擦擦雨水。”
凌峰和司机大哥们一道,领过毛巾和短袖,返回车内。
也不见外,直接脱掉上衣,用毛巾擦干身体。
随后换上新短袖。
冰凉感消散,身体顿觉舒服不少。
一旁的司机同样擦身换衣后;
重新启动车辆,越过积水,向前驶去;
“得亏那家伙会做人,不然我这个老司机得好好教育教育下他。
都什么年代了,连我这个老古董都开上电车了,他这小年轻怎么还开老油车。”
“一淌水,就容易抛锚,就江城这鬼排水,一下雨哪里不积水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司机师傅打开了话匣子。
跟凌峰吹嘘自己年轻时的峥嵘岁月,他听得倒是有趣,就当是打发时间。
最终花了半个多小时,抵达武昌站。
凌峰和司机道别,下车向进站口走去。
手上空荡荡,淋湿的衣物好像落在座椅下;
刚净听司机吹牛逼去了,下车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