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怡眼睛一亮:“我也觉得!”
说着还特意晃了晃脑袋,让发间的草莓在阳光下更显眼。
沈昭注意到陆修然的脸“唰”地红了,连笔都拿不稳了。
“这个头绳啊,”
盛星辰憋着笑,压低声音道,“是赵心怡生日时陆修然送的。”
沈昭这才恍然。
七班向来有这样的传统——
玩得好的同学过生日,大家都会准备些小礼物。
只是前世的她总是独来独往,再加上生日在暑假,从来没人记得。
“沈昭,你生日什么时候?”盛星辰突然问道。
“暑假。”她下意识回答。
“那正好!”赵心怡一拍桌子,“昭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水上乐园玩啊!”
沈昭一愣,现在九月,等到自己生日那天,估计还早呢。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孟空翠立刻举手。
盛星辰:“加一。”
“我我我!”体委在后排喊得最大声。
一时间,教室里此起彼伏都是“我也要去”的喊声。
沈昭愣住了。
看着眼前争先恐后举起的手,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大概正独自在图书馆,连生日都不过是日历上一个普通的日子。
而现在……
“好。”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昭低头笑了笑,重活一世,阳光都比记忆中的温暖些。
最后两节课的语文小测卷发下来,最后一道作文题让沈昭的笔尖悬在了半空:
《如何选择才能过好这一生》。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时光在低语。
沈昭忽然想起前世27岁时,她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到的黄昏——
那时候她才明白,原来人生就像弗罗斯特诗里写的那样,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人永远只能选择其中一条。
前座的盛星辰已经开始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沙沙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昭望着作文纸上整齐的格子,忽然轻笑出声。
多么奇妙啊,上天竟然给了她重走一次岔路的机会。
她想起毕业那年在网上看到的那句话:“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而现在,17岁的课桌,27岁的灵魂。
那些曾经错过的温暖与热闹,那些来不及体会的青春悸动,都在这重来的一生里,化作了笔下流淌的文字。
“叮——”
下课铃响起时,沈昭在作文最后一行写道:
“选择本身没有对错,重要的是不再用‘如果当初’来折磨现在的自己。”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的答卷上,将字迹映得闪闪发亮。
夕阳染红了整个校园,放学的铃声还在走廊回荡。
沈昭拎着书包走出校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
“沈昭。”
那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她的耳畔。
转身的瞬间,晚风恰好扬起她的发丝,金色的阳光从她身后漫过来,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周砚站在几步之外,修长的身影被斜阳拉得更显挺拔。
余晖描摹着他精致的轮廓,鼻梁上那颗浅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他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是随时会融进这暮色里。
“周砚?”
她微微偏头,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那一刻,周砚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放学的喧闹。
怦、怦、怦——
像是要撞破胸膛。
他下意识按住左胸口,却按不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周砚的指尖在书包带上紧了紧:“一、一起走?”
“好呀。”
沈昭往树荫下挪了半步,给他让出位置。
梧桐叶沙沙作响,将斑驳的光影投在两人肩头。
周砚能闻到随风飘来的淡淡甜香,像是茉莉混着阳光的味道。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突然停住了脚步。
“沈昭。”
他声音有些发紧,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浅蓝色的礼盒,“回礼。”
礼盒上系着银色丝带,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沈昭眨了眨眼:“现在能打开吗?”
周砚点点头,耳尖在暮色中微微泛红。
沈昭解开丝带的瞬间,一片梧桐叶恰好落在盒盖上——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钢笔,笔身上刻着细小的星辰图案,笔夹处还挂着个小小的月亮吊坠。
在盒盖内侧,贴着一张便签:
「愿你的文字,永远比星辰更耀眼。」
落款处画了个笨拙的小太阳。
夕阳的余晖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洒下细碎的光斑。
周砚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沈昭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喜欢吗?”
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昭的指尖轻轻抚过笔身上精致的星辰刻痕,月光吊坠在她掌心微微晃动。
她抬起头,眼里的笑意比夕阳还要温暖:“谢谢,我很喜欢。”
周砚的耳廓红得几乎透明:“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选了钢笔。”
他的目光落在她校服口袋别着的钢笔上,“看你平时总用那支。”
沈昭将新笔小心地收进笔盒:“你太客气了。”
她注意到周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在浅色帆布上留下一道细微的褶皱。
“周日……”
周砚突然开口,又顿了顿,“班级聚会?”
“嗯。”
沈昭点头,“周六我妈要来。”
暮色中,少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那……”
他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下周再约?”
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沈昭忽然想起语文试卷上的那道作文题。
她向前迈了半步,踩在那片落叶上:
“不用等下周。”
她的声音很轻,“周六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