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恼怒地回头,正对上志远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心里先是一悸,随即被更大的羞愤取代。
“赵志远?”刘军认出了他,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和毫不掩饰的轻蔑,“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当年的“手下败将”啊?怎么,现在跑来充英雄了?”
他故意拔高音量,让周围还没散尽的学生和老师都能听见。
他上前一步,用手指几乎戳到志远胸口,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压低声音却足以让近处的人听清:“赵志远,你他妈在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苏晴,老子早就得到过了!你追了那么久连手都没摸几下吧?怎么样?滋味是真不错,可惜啊,现在是我不要的破鞋,你倒是捡得挺欢?”
这话恶毒至极,不仅侮辱志远,更是将苏晴的尊严踩在脚下。
苏晴在一旁听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刘军的嘴!几个女同事赶紧拉住她,脸上也满是愤慨。
志远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他一把拍开刘军几乎戳到他身上的手,力道之大,让刘军疼得龇牙咧嘴。
“刘军,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扯这些陈年烂账,更不是来听你满嘴喷粪的。”志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绷紧的弓弦,带着一种冰冷的克制,“我是来给苏晴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你算老几?跟我解决问题?”刘军揉着发红的手背,嗤笑一声,又恢复了那副公子哥的倨傲模样。
“赵志远,别以为开了个破手机店就了不起了!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在教育局,我们家说了算!你一个卖手机的,拿什么跟我抗衡?信不信我让我爸打个招呼,你这店明天就开不下去?”
他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志远跪地求饶的样子:“苏晴的工作,我想让她干她就干,不想让她干,她立马就得卷铺盖滚蛋!你护着她?你护得住吗?”
志远看着他这副仗势欺人的嘴脸,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眼神里的寒意却越来越盛。
“你家的底,我早就摸清了。你爹那点事儿,真要抖出来,够他喝一壶的。你支教期间干的那些龌龊事,还有你回来之后打着你爹旗号给别人安排“转学”骗的那些钱,真以为没人知道?”
刘军的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嘴上依旧强硬:“你少他妈吓唬我!有证据你就去告啊!”
“证据?”志远冷笑一声,“放心,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我今天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像个男人一样,痛痛快快放手,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纠缠、去威胁一个女人。你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看不起你,我都觉得你恶心!”
“我看不起她?我恶心?”刘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着苏晴的方向,声音尖利,“她一个二手货,我能回来找她是她的福气!她装什么清高!赵志远,你就甘心捡我穿过的破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不是志远,是苏晴!她不知何时挣脱了同事,冲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扇了刘军一个耳光!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通红,指着刘军骂道:“刘军!你无耻!你给我滚!”
刘军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晴,随即暴怒:“臭婊子,你敢打我?!”
他扬手就要还击,手腕却被志远铁钳般的手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够了!”志远低吼一声,将刘军的手狠狠甩开,眼神里的耐心终于耗尽,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刘军,我不想在学校门口跟你动手,脏了这块地。你要还是个男人,有什么道,划下来,我赵志远奉陪到底!”
刘军看着志远那慑人的眼神,又瞥见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和指指点点的目光,知道今天在这里讨不到好处。
他眼珠一转。硬碰硬肯定不行,赵志远这小子以前就混过,现在看着更不好惹。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揉了揉发疼的手腕,阴恻恻地看着志远:“行啊,赵志远,你想玩是吧?敢不敢明天晚上八点,东边那个水库边上,咱们好好“谈谈”?”
他特意加重了“谈谈”两个字,意思不言而喻。
志远岂会怕他?他直视着刘军,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好啊。时间、地点可都是你定的。别说我欺负你,明天我准时到。”
“晚上八点,水库大坝!谁不来谁是孙子!”刘军撂下狠话,恶狠狠地瞪了志远和苏晴一眼,也顾不上捡地上的花,钻进车里,猛踩油门,带着一股怒气仓皇离去。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但议论声未止。苏晴担忧地拉住志远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志远,你别去!他肯定没安好心!他会叫人的!”
志远看着苏晴苍白的脸和满是忧虑的眼睛,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坚冰覆盖。
他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这事你别管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去。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补充道:“以后他应该不敢再骚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身影决绝。
苏晴看着他离开,心里充满了不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知道,志远是为了她,才卷入这场是非。
志远坐进车里,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许久未曾拨打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透着几分懒散的声音:“喂?远哥,你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黄毛,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志远的声音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里面压抑的冷意。
一听这话,对面的黄毛顿时精神了,他赶忙问道:“远哥你说!啥事?只要兄弟能办到,绝无二话!”黄毛回答得干脆利落,那股子江湖义气丝毫未减。
“明天晚上八点,学校东边水库,跟人约了架。对方可能会叫些社会上的人。”志远言简意赅。
“妈的!哪个不开眼的敢惹远哥你?!放心!包在兄弟身上!我这就摇人!保证给你把场面撑起来!”黄毛一听就来了劲,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闯荡”的岁月。
“谢了,兄弟。把钢蛋哥也叫上,他路子广。”志远补充道。
“没问题!蛋哥现在除了干工地,又开了个台球厅,手下也养着些小崽子呢!我马上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