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商场人潮涌动，暖黄的灯光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得来往人影都多了几分鲜活。
顾时砚牵着苏景辞的手，指尖始终带着温热的力道，生怕人在拥挤的人流里走散。
苏景辞被他攥着，目光忍不住被两侧橱窗里的陈列吸引，却又总在瞥见价签时悄悄收回视线——
顾时砚已经拉着他进了三家店，手里的购物袋早就堆得像座小山，全是给苏景辞挑的衣服。
“这件试试？”顾时砚拿起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指尖拂过柔软的面料，转头看向苏景辞时，眼神里满是期待，“你皮肤白，穿这个肯定好看。”
苏景辞刚想说“不用了，上次托关系送进来的还没穿”，就被顾时砚推着进了试衣间。
等他别扭地把开衫穿上，刚拉开门，就见顾时砚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帮他理了理领口：“果然好看，合身得很。”
说着就转头冲导购员点头，“这件包起来，还有刚才那件灰色的卫衣，都要了。”
苏景辞拉了拉顾时砚的袖子，小声说：“太多了，我穿不完的。”
“怎么会多？”
顾时砚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你上周说之前的卫衣洗变形了，这件刚好替换；这件开衫秋天穿正好，早晚凉的时候搭在外面，不冷也不热。”
他记得苏景辞无意中提过的每一件小事，连衣服的尺码都记得分毫不差，“听话，我又不是买不起。”
导购员在旁边笑着附和：“你们是一对吧！他对您可真上心，这些款式都是今年的新款，您穿都特别合适。”
苏景辞被说得脸颊发烫，只能任由顾时砚接过导购递来的购物袋，又被他牵着往下一家店走。
路过保健品专区时，顾时砚脚步顿了顿，拉着苏景辞走了进去。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补品，顾时砚拿起一盒蛋白粉，又拿起几瓶钙片，仔细看着成分表：“奶奶上次说膝盖偶尔会疼，这个钙片含钙量高，适合她；蛋白粉早上冲牛奶里，补充营养也方便。”
苏景辞看着他认真挑选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
他想伸手拿过几样自己付钱，却被顾时砚按住手：“我来，给奶奶买的，哪能让你花钱。”
等走出保健品店，顾时砚手里的购物袋又多了两个，苏景辞看着那些印着“高档礼盒”的包装，小声说：“其实不用买这么贵的，奶奶知道你心意就好了。”
“心意要让奶奶看得见才好。”
顾时砚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坚定，“奶奶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我多给她买点好的，是应该的。”
逛到商场负一层的超市时，顾时砚说要买点菜，晚上回家做饭。
苏景辞跟着他走进生鲜区，看着货架上摆放整齐的蔬菜，刚想拿起一把青菜，就瞥见价签上的数字——
一把小油菜要十块钱，比菜市场贵了将近四倍。
他悄悄把青菜放了回去，转而拿起旁边一把看起来差不多、但价格便宜两块的。
顾时砚眼尖，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把他放回去的青菜又拿了过来，还顺便挑了几个新鲜的番茄和一把嫩菠菜：“怎么又挑便宜的？这个小油菜新鲜，做蒜蓉的好吃。”
“可是这个太贵了，”苏景辞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咱们去菜市场买吧，能省点钱。”
顾时砚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皱着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他的鼻子，力道轻得像羽毛：“苏景辞，我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你花，让你吃好点、穿好点吗？连把新鲜青菜都舍不得买，我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苏景辞被他说得一愣，鼻尖还留着刚才被敲过的触感，脸颊慢慢热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今天已经买很多了，你的退伍费也不能这么挥霍啊！”，却被顾时砚打断：“听话，喜欢什么就拿，不用看价格。”
说着就把挑好的蔬菜放进购物车里，又走到肉类区，选了一块新鲜的排骨和一块里脊肉，“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再炒个肉丝，好不好？”
苏景辞看着他熟练挑选食材的样子，心里又暖又软，只能点点头，小声说“好”。
结完账，顾时砚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不忘腾出一只手牵着苏景辞。
走到停车场时，苏景辞想帮他拎两个轻一点的袋子，却被他躲开：“不用，你乖乖走就好，这些不重。”
坐进车里，苏景辞看着副驾驶座位上堆着的衣服和补品，又看了看正在系安全带的顾时砚，忍不住说：“顾时砚，今天花了好多钱。”
“钱赚来就是花的。”顾时砚发动车子，转头冲他笑了笑，“只要你开心，花多少都值得。”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风景缓缓向后退去，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苏景辞的脸上，暖融融的。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顾时砚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满是踏实——
好像只要有顾时砚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用害怕。
回到家，顾时砚把东西放进玄关，就拉着苏景辞进了厨房。他把买回来的菜一一
拿出来，递给苏景辞一把青菜：“帮我把菜洗了，好不好？”
“好。”
苏景辞接过青菜，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小心地冲洗着菜叶上的泥土。
顾时砚则在旁边处理排骨，他把排骨放进清水里浸泡，又拿出姜片和料酒，准备焯水。
厨房不大，两个人并肩站着，偶尔会不小心碰到胳膊，苏景辞就会悄悄往旁边挪一点，脸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顾时砚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上扬，故意往他那边靠了靠，胳膊轻轻蹭到他的胳膊：“水别开太大，小心溅到衣服上。”
“知道了。”
苏景辞的声音细若蚊蚋，手上的动作却更小心了。
等苏景辞把菜洗好，顾时砚已经把排骨焯好水，正在炒糖色。
锅里的冰糖慢慢融化，变成浅棕色，散发出甜甜的香气。
苏景辞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炒糖色会不会很难啊？我之前做菜试了一次，都糊了。”
“不难，掌握好火候就行。”
顾时砚一边说着，一边把排骨放进锅里，快速翻炒着，让每一块排骨都均匀地裹上糖色，“你要是想学，下次我教你。”
“真的吗？”
苏景辞眼睛亮了亮，他其实一直想学着做饭，想给顾时砚做一顿好吃的，可总担心自己做不好。
“当然是真的。”顾时砚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笑意，“我的小朋友想学，我肯定教。”
苏景辞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只能低下头，帮他把洗好的青菜放进盘子里。
不一会儿，糖醋排骨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厨房，甜丝丝的，勾得人食欲大开。
顾时砚又炒了一个蒜蓉青菜和一个青椒肉丝，把菜一一盛进盘子里，端到餐厅的桌子上。
“可以吃饭了。”
顾时砚拉着苏景辞坐下，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苏景辞接过排骨，咬了一口，肉质软烂，酸甜适中，刚好是他喜欢的口感。他用力点头：“好吃！比外面饭店做的还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顾时砚笑了，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别光吃肉，也要吃点蔬菜。”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顾时砚说起今天在商场看到的一件趣事，苏景辞听得哈哈大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等吃得差不多了，顾时砚放下筷子，看着苏景辞，认真地问：“景辞，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比如工作或者……其他想做的事。”
苏景辞正夹着一块肉丝，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咽下嘴里的饭，才小声说：“张教授上次找我谈过，他说我的成绩不错，推荐我去读研，还说如果我想继续读博，他可以帮我推荐导师。”
他抬起头，看着顾时砚，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我……我也想完成学业，想把之前没学好的东西再好好学一遍。”
他其实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跟顾时砚说这件事。
读研需要好几年时间，他担心顾时砚会觉得麻烦，也担心自己没办法兼顾学业和感情。
没想到顾时砚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惊喜：“那太好了！景辞，这是好事啊！”
他伸手握住苏景辞的手，掌心的温度让苏景辞心里的不安慢慢消散，“你想读研、读博，我特别支持你。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得很好。”
苏景辞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忍不住笑了：“真的吗？你不会觉得……觉得我这样很麻烦吗？”
“怎么会麻烦？”顾时砚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语气无比认真，“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我特别开心。不管是读研还是读博，我都会支持你，你需要什么资料，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一起解决。”
苏景辞的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有点酸，他用力点头：“嗯！”
顾时砚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感动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明天咱们不是要去看奶奶吗？看完奶奶，我陪你去书店买书，你读研需要的参考书，咱们一次性买齐。”
“不用特意陪我去，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苏景辞说。
“公司的事不急，陪你更重要。”
顾时砚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的碗里，“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你需要什么书，以后我也能多了解了解你的专业，跟你有更多话题聊。”
苏景辞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顾时砚温柔的眼神，心里满是幸福。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遇到顾时砚——遇到一个愿意支持他的梦想，愿意陪他做所有小事，愿意把他宠成小朋友的人。
吃完饭，苏景辞主动收拾碗筷，顾时砚想帮忙，却被他拦住：“你今天累了一天，去沙发上歇会儿吧，我来收拾。”
顾时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在沙发上等你，给你剥橘子吃。”
苏景辞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碗筷。
水流哗哗地响，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客厅里传来顾时砚打开电视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他看着手里的碗，上面还留着饭菜的香气，心里满是踏实——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有顾时砚在身边，有烟火气，有未来。
等苏景辞收拾完厨房走出来，就看到顾时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剥好的橘子，正等着他。顾时砚看到他，笑着招手：“过来，吃橘子。”
苏景辞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接过橘子，掰了一瓣放进嘴里，甜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
顾时砚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景辞，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
苏景辞靠在顾时砚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满是幸福。
他抬起头，在顾时砚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声说：“顾时砚，谢谢你。”
顾时砚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他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