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血色星轨下的回归与裂痕中的光
第七艘掠夺者战舰的主炮轰穿大气层时，林默正站在太平洋上空的防御枢纽里。全息屏幕上，地球的防御网像块被虫蛀的破布，红色警报线从北极蔓延到南极，每一秒都有新的监测站在爆炸声中消失 —— 那些被称为 “虚空猎手” 的未知生物，根本不是用常规武器能对抗的，它们的躯体由暗能量构成，能直接吞噬能量攻击，战舰主炮更是能撕裂空间壁垒，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成绝对的黑暗。
“先生！亚洲区防御网彻底崩溃！它们开始登陆了！” 耳麦里传来下属嘶哑的吼声，背景是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吞噬的 “滋滋” 声，“‘獠牙’小队全员殉职，最后传回来的画面显示…… 它们在吸收地球的地核能量！”
林默的指尖按在主控台的红色按钮上 —— 那是最后的底牌，引爆埋在全球各地的反物质炸弹，同归于尽。按下这个按钮，虚空猎手会被清除，但地球也会变成一颗死寂的星球，连尘埃都剩不下。
他的指尖悬在按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不是犹豫，是不甘心。
他想起 18 号挡在他身前时，金发被贝吉塔的气焰吹起的弧度；想起她把硬币塞进他掌心时，指尖微凉的温度；想起她踏进次元门时，那句轻得像叹息的 “别死”。
如果连地球都没了，这些记忆算什么？
“轰 ——！”
枢纽剧烈震颤，右侧的能量壁被撕开个大洞，暗紫色的暗能量像潮水般涌进来，所过之处，合金地板瞬间化为虚无。一只覆盖着骨刺的、由暗能量凝聚的爪子伸了进来，离林默的咽喉只有半米 —— 虚空猎手的先锋，已经摸到了这里。
林默闭上眼，准备按下按钮的瞬间，耳边突然炸响一道熟悉的、带着点怒意的女声：
“离他远点！”
那声音穿透了暗能量的嘶鸣，穿透了枢纽崩塌的轰鸣，像道惊雷劈碎了死寂。
林默猛地睁眼。
只见那道暗紫色的爪子在半空中僵住，随即被一道银白色的气刃拦腰斩断，暗能量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炸开，化为点点星火。
18 号就站在能量壁的缺口处。
她的金色短发沾着宇宙尘埃，白色作战服的袖口撕裂了道口子，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掌心还凝聚着未散去的气劲，眼神冷得像冰，却在看到林默的瞬间，泛起一丝极快的、几乎要被怒火淹没的慌乱。
“你怎么还没死？” 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还是梗着脖子，摆出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不是特意赶来，只是恰好路过。
林默看着她，突然笑了。
刚才那只爪子带来的死亡寒意，瞬间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取代。他知道，她不是 “恰好路过”—— 龙珠世界的次元裂缝在悟饭他们离开后就彻底闭合了，她能再次穿过来，只能是用了某种极端的方法，甚至可能…… 付出了代价。
“等你呢。” 林默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 18 号耳中。
虚空猎手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个 “程咬金”，被斩断的爪子很快重新凝聚，更多的暗能量潮水般涌来，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林默，而是 18 号 —— 她身上的气，对以能量为食的虚空猎手来说，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18 号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侧身避开暗能量的扑击，同时抬手甩出两道气刃，精准地劈在能量壁的缺口处，暂时封住了涌进来的暗能量。她的动作比在林默家时快了数倍，带着久经沙场的凌厉，每一次挥拳都能撕裂暗能量的凝聚，显然在龙珠世界，她也没闲着，一直在为穿越做准备。
“愣着干什么？”18 号回头瞪了林默一眼，“不想死就过来帮忙！”
林默立刻启动了枢纽里的备用武器系统，激光束配合着 18 号的气刃，暂时逼退了虚空猎手的攻势。他看着 18 号在暗能量中穿梭的身影，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能穿过来 —— 她的气里，混杂着一丝微弱的、属于他的能量波动，是上次她为他处理伤口时，不小心沾上的。这丝波动成了坐标，让她能在闭合的次元裂缝中，硬生生撕开一道临时的通道。
“这些东西怕什么？”18 号躲过一道暗能量射线，气劲震碎了袭来的骨刺，“物理攻击对它们没用！”
“怕……” 林默的话顿住了。他突然想起丹迪的治愈之光 —— 那是纯粹的生命能量，和虚空猎手的暗能量刚好是对立面。但丹迪远在龙珠世界，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等等。
生命能量？
林默猛地看向 18 号：“你的气！试着往里面注入生命能量！像…… 像给植物浇水那样！”
18 号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种用法，但她没有犹豫。下一次挥拳时，她刻意放缓了气劲的输出，将体内属于改造人特有的、稳定的生命能量注入其中 —— 那是她和克林在龟仙屋种蔬菜时，无意识练出的技巧，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银白色的气刃撞上暗能量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吞噬，反而发出 “滋啦” 的声响，暗能量像被泼了硫酸的冰块，剧烈地消融着，发出刺耳的尖叫。
“有用！” 林默眼睛一亮。
18 号也愣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她加快了攻击节奏，银白色的气刃在暗能量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轨，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虚空猎手的惨叫，那些原本无法摧毁的躯体，在混合着生命能量的气劲下，像冰雪般消融。
但虚空猎手的数量太多了，无穷无尽的暗能量从破开的空间壁垒中涌出来，18 号虽有‘永动能量炉’核心供能。
但只要还是人，那身体就必然有极限，精神也会因激烈交战而疲惫，显然长时间维持这种输出对她精神的消耗极大。
就在她侧身避开一道暗能量射线，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一艘虚空猎手战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主炮凝聚出漆黑的光球，那里面蕴含的能量足以将半个大陆化为虚无，更重要的是，它锁定的目标，是 18 号。
“小心！” 林默想也没想，扑过去将 18 号推开。
漆黑的光球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半边肩膀瞬间被暗能量吞噬，剧痛不是来自皮肉，而是灵魂被撕裂的灼痛，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被疯狂抽离，视线开始模糊。
“林默！”
18 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恐，她扶住倒向自己的林默，看着他被吞噬的肩膀，眼神里的冰冷瞬间碎裂，涌上来的是某种更深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情绪 —— 那是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的、名为 “恐惧” 的东西。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艘战舰，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戾气。
“找死！”
她将林默护在身后，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 那是远超她平时水准的能量，甚至比对抗沙鲁时还要强盛，金色的短发无风自动，白色作战服被气劲撑得猎猎作响，连空间都被这股混杂着生命能量与怒火的气劲震出涟漪。
“这是……” 林默靠在她怀里，意识模糊间，看到 18 号的气劲中，竟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属于克林的气 —— 显然，她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力量，是借助了龙珠世界的某种力量，甚至可能…… 是克林把自己的气渡给了她。
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18 号的气劲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光剑，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斩向那艘战舰。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光剑穿过暗能量时，发出的 “滋滋” 消融声，那艘能吞噬光线的战舰，就像被阳光照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化为虚无。
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直到最后一艘战舰在光剑下消散，空间壁垒的裂缝开始缓缓闭合，那些暗能量失去源头，像潮水般退去，被吞噬的防御站甚至开始重新显形 —— 那是生命能量的反向作用，在修复被破坏的存在。
一切尘埃落定时，18 号才脱力地跪倒在地(超功率输出可不是开玩笑），怀里还紧紧护着林默。
太平洋上空的防御枢纽已经残破不堪，却有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龟仙屋的沙滩。
林默的意识渐渐回笼，感觉到 18 号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滚烫的，砸在皮肤上像小小的火星。
“哭什么。” 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被暗能量吞噬的肩膀已经开始愈合 —— 那是 18 号的气在修复他的身体，带着她独有的、温和而坚韧的力量。
18 号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闷闷的：“谁哭了，是汗。”
林默笑了，没戳破她。他知道，从她穿过次元裂缝，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彻底不一样了。龙珠战士没能阻止的绝体绝命，被她单枪匹马地撕裂；他和她之间，那些隔着次元的距离、克林的存在、过往的默契，都在这场血色危机里，被碾成了尘埃，又在她的眼泪里，长出了新的、名为 “羁绊” 的东西。
远处传来悟饭和克林的呼喊声，他们显然是跟着 18 号穿过来的，此刻正急匆匆地往这边赶。克林的声音里带着焦急：“18 号！你没事吧！林默那家伙死了没有？！”
18 号没回头，只是低头看着林默，眼神里的冰冷彻底融化，只剩下柔软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他没死。” 她轻声说，像是在对克林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我赶上了。”
阳光穿过枢纽的裂缝，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林默知道，这场绝体绝命的危机，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 属于他和 18 号的、跨越两个世界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滚烫的一页。而克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属于他的那份焦灼与在意，让这片刚刚平静的空间里，再次泛起了微妙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