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柒被这句 “鸦哥哥” 喊得浑身一僵,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看着宫紫商那故作忸怩的姿态,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立马皱起,“你别这么叫,这个称呼,可真难听。”
“哎呀,纠结称呼干什么,快说嘛!” 宫紫商不依不饶,还想再追问。
宫远徵也走了过来,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脸色算不上好看,显然也是想听听这其中的纠葛。
“其实我也搞不懂上官浅,论条件,孟景渊身份尊贵,能给她权利;论心意,也半点不比旁人少,可她偏偏选择了宫尚角。”
“我哥哪里比不上那个什么将军还是侯爷的?” 宫远徵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上官浅要是真有眼光,就该知道我哥才是最好的。”
寒鸦柒看着宫远徵气急败坏的模样,故意火上浇油,“最好的?可至少,孟景渊不会让上官浅夹在责任和心意之间为难吧?”
宫紫商赶忙上来打圆场,“那肯定还是尚角哥哥好,反正,上官浅选择的一直不就是他吗。”
另一边,管家跟在马后,望着自家少爷骑马的背影,满肚子都是疑惑。
自从大赋城上官家出事的消息传到军营里后,少爷派了好多波人去寻上官小姐的踪迹,那股子焦灼劲儿,是他跟着孟景渊这么多年都少见的。
就连那块牌子,也是少爷听说了上官小姐和无锋之间的恩怨之后,特意去求圣上写的。昨天少爷还抱着那副铠甲,细细擦了一夜,就想在上官姑娘面前留个好形象。
“少爷!” 管家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往前追了两步,扬声喊住马上的人,“您不再留会儿?这才刚见到上官小姐,再说……”
话还没说完,就见马上的孟景渊缓缓侧过脸。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了眼角的湿意,眼眶红得明显。
“我怕再留一会控制不住了,呜呜——”话音未落,孟景渊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砸在马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已经有了自己选择的生活,我再多说一句,再多留片刻,反倒会扰了她……我的心意,不该成为她的负担。”
管家德福愣在原地,刚要上前递帕子。
就听孟景渊又喃喃开口,语气里满是茫然的委屈:“德福,你说…… 为什么她不利用我呢?虽然说我以前是纨绔了一点,但是我现在已经改好了,还是因为我家里没有世仇?你看我,家世好,出身高,无锋那帮人不敢轻易惹我,她若想借我的力,明明是最容易的……”
“他宫尚角是很惨,母亲、弟弟都被无锋杀了,所以就能和她有共同的仇恨,有一样的仇人…… 可凭什么?你说无锋当初为什么不盯上我家呢?那样上官浅是不是就会和我有共同的仇恨,她是不是........”
“少爷!” 旁边跟着的管家德福吓得魂都飞了,慌忙上前去拉孟景渊的腿,手心都在冒汗,
“老侯爷和大公子好好的,哪能说这种晦气话?您这是魔怔了,快别胡思乱想了!”
这话要是被老侯爷听见,怕是能气得直接拎着裤腰带来军营,估计得抽断几根腰带!
到时候少爷的后背可不保。
宫门,角宫。
角宫里有一池温泉水,流水潺潺,烟气缭绕。月下温泉,更显出朦胧之美。宫尚角泡在温泉池中,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
华丽的刺绣裙摆摇曳着,从他身后款款走来。
宫尚角没有回头:“这些事交给下人的就行,上官姑娘不必劳烦。”
上官浅端着放满水果、酒壶的托盘,在身后露出了笑容:“角公子从脚步声,就知道是我?”
“每个人的脚步节奏、轻重缓急、气味、呼吸……都不相同。你受过专门的训练,脚步很特别。”
上官浅愣了愣,“我倒没觉得有哪里特别的。”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温泉池边,把手上托盘里的水果、酒、香薰一一放在温泉边上宫尚角能够伸手取到的地方。
两人离得很近,宫尚角能够看出她特地化了精致妆容,比起往日的清纯素雅,平添了一分成熟与妩媚。
“那猫你怎么处置的?”宫尚角突然问道。
“我让小桃找了个软垫,雪球暂时就放我房间养着了,公子等会要去看看吗?”上官浅定定地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但却没动,也不接话,随着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把眼睛闭上了。
上官浅见宫尚角沉默不语,闭目养神,就准备离开了,她起身低声说:“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转身刚走了两步,身后的温泉池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水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一股不小的力道直接将她拽入了温泉水中。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大片影子笼罩在她身上。视线所及之处,是宫尚角肌肉分明的腰线,再往上,胸膛宽阔结实,性感撩人。
“现在说吧,关于那孟景渊的事情。” 宫尚角的嗓音比温泉水更烫,低沉地落在她耳边。
华丽的刺绣布料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上官浅脸颊越发燥热,喉间发紧,忍不住抿了抿唇,声音带着点慌乱:“这衣服都湿透了,等会儿可怎么出去?”
“不用管,我自有方法。” 宫尚角往前逼近一步,温热的气息混着水汽扑在她脸上,“说吧。”
“那孟景渊.......本不是无锋的目标.......机缘巧合对我一见钟情........我拒绝了他.......他就去了军营。”
宫尚角手里力度加大,她低着头断断续续解释,被温泉蒸腾的热气熏红了面颊,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
宫远徵走进庭院,却被守护在外的金复拦住了,“角公子已经歇息了,徵公子明日再来吧。”
宫远徵觉得奇怪:“我哥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金复表情有些微妙,低头,没有回话。
宫远徵看了看没有点灯的卧室,转身走了,路过偏殿时,看到一团小小的白影,正慢慢地挪着步子,尾巴尖还时不时扫过地面。
“哦?” 宫远徵心头一动,脚步放轻,伸手精准扣住了小猫的后脖颈。
“喵——” 雪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抓吓了一跳,四脚瞬间乱踹起来,粉嫩的肉垫在空中胡乱扑腾,可后脖颈被牢牢攥着,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只能发出细弱又带着点委屈的叫声。
宫远徵提着小猫凑到眼前,雪球碧蓝色的眼眸,在夜晚显得格外明亮,像两块上等的蓝宝石。
此刻正满是直勾勾地瞪着他,倒是格外有趣。
“金复,和上官浅说,她这猫我带走玩两天。”宫远徵说着,提溜着猫就离开了角宫。雪球在他手里徒劳地蹬着腿,偶尔发出两声不满的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