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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露,远山如黛。静水县的城门在薄雾中缓缓开启,发出沉闷而熟悉的“嘎吱”声,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李致贤勒马立于城门外百步远的土坡上,一身白衣已被露水打湿了下摆。他回头望去,那座他治理了整整十年的小城,此刻正从沉睡中苏醒。炊烟袅袅升起,早起的货郎挑着担子走过青石板路,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鸡鸣——一切平常得如同过去的三千多个清晨。

可他心里知道,今日之后,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昨夜,县衙后宅的书房里,他独坐至三更。案头堆着尚未批完的田契纠纷卷宗,墙角立着前任县令留下、他始终未换的旧屏风,屏风上那幅《寒江独钓图》的墨色已淡得几乎看不见渔翁。十年了。他从一个满腔热忱、笃信“律法可正天下”的新科进士,成了今日这个鬓角已染霜、心中藏风云的静水县令——不,从今日起,是前县令了。

“大人,该启程了。”随从陈默牵着另一匹马走近,声音压低,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陈默跟了他八年,从衙役做到班头,是个沉默踏实的中年汉子,这次执意要随他进京。

李致贤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城门楼上那块褪了色的“静水”匾额。那里有他初上任时亲自督促重漆的痕迹,如今漆皮又已斑驳。他忽然想起昨日黄昏,城中几位老者带着乡亲自发来到县衙外,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几篮子鸡蛋、几包粗茶、几双妇人熬夜纳的千层底布鞋。黄惜才也在人群中,远远地作了个揖,眼神里满是欲言又止的复杂。李致贤没有出去,只让陈默婉拒了礼物,却收下了那双鞋——鞋底针脚细密得惊人,纳进了不知多少无声的感念。

“走吧。”他轻夹马腹,白马“追云”轻嘶一声,迈开步子。陈默紧随其后,两匹马、两个人,踏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行李简单得不像一位即将赴任中枢令的官员:一个书箱,一个装换洗衣物的包裹,还有那个始终随身、从未离手的蓝布包袱——里面是静水十年间他亲手记录的风土人情、疑难案件、赋税数据,以及一些不能形诸文字、只能藏于心底的体悟。

官道两旁的田野刚收割完秋稻,稻茬整齐地排列着,像是大地写给天空的诗行。远山层叠,近水潺潺,正是“青山绿水伴行程”的好时节。可李致贤无心欣赏。离城越远,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越是翻涌。

他想起了初到静水的那年冬天。县城凋敝,盗匪偶扰,赋税沉重,乡绅把持田产讼事,百姓敢怒不敢言。那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他穿着单薄的官袍,徒步走访城郊最穷的村落,靴子陷进泥泞,冻得双脚几乎失去知觉。一个老妪将他拉进四面漏风的茅屋,用豁口的陶碗盛了半碗热薯汤。他接过碗时,手在抖——不是冷,是愧。那一刻他发誓,要让这碗里盛的不仅仅是薯汤。

十年间,他清丈田亩,重定税赋,得罪了半数乡绅;他整肃吏治,将两个贪污粮税的胥吏当众杖责革职;他亲率民壮剿灭了两股盘踞山中的匪患,左臂上那道三寸长的刀疤,就是那时留下的。他也失败过——试图推广新稻种遇虫灾几乎颗粒无收,开凿灌溉水渠因工期延误错过春耕……百姓没有怪他,反在县衙外跪了一片,求他不要自责。

“大人,前面有茶棚,歇歇脚吧?”陈默的声音将李致贤从回忆中拉回。日头已高,秋阳虽不烈,但赶路半日,人马皆乏。

茶棚简陋,几张破旧木桌,一个土灶烧着大铁壶,水汽蒸腾。掌柜是个独眼老汉,见有客来,忙用粗布擦拭桌面。李致贤要了两碗粗茶,几个馍,与陈默对坐而食。邻桌是几个行脚商人,正高声谈论着最近的见闻。

“听说了吗?京里那‘茂儿爷’又出手了!这回盗的是户部一个主事的外宅,据说光现银就搬走了两箱,还在墙上画了那只怪鸟!”

“何止!俺从南边来,那边传得更神,说这茂儿爷能飞檐走壁、穿墙过院,专偷为富不仁的,偷来的银子转头就散给穷苦人。好些地方的老百姓,晚上都偷偷给他供香火哩!”

“嗤,盗贼就是盗贼,说得跟侠客似的。朝廷不正在严查吗?新派了个什么……中枢令?据说是个厉害角色,从下面州县提拔上来的。”

“再厉害,抓得住影子么?那茂儿爷……”

李致贤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茶水荡起细微的涟漪。他垂下眼帘,慢慢呷了一口。茶很涩,梗多叶粗,是静水百姓常喝的那种。陈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走吧。”李致贤放下几枚铜钱,起身。

再次上路,官道渐宽,行人车马也多了起来。有推着独轮车运粮的农夫,有赶着驴队送货的商贩,也有拖家带口、面有菜色的流民,与他们逆向而行,往南方去。李致贤不禁勒马,望向那些步履蹒跚的背影。陈默低声道:“听说北边三县今夏大旱,又闹了蝗灾,秋粮绝收,这些怕是去南边投亲靠友,或者……逃荒的。”

李致贤沉默。他想起静水县仓里那几万石常平仓粮,那是他费尽心力、甚至不惜强硬手段从大户手中“劝”储的,为了就是应对天灾。可静水一县之力,能救得了多少人?朝廷的赈济,又能有多少真落到这些百姓碗中?

“神未必善,妖未必恶。”黄惜才那沙哑却铿锵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那日在集市,老秀才摆着破摊,周围聚着十几个闲汉孩童,他抖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长衫,唾沫横飞:“诸位看那庙里的泥塑金身,香火供奉,可曾真降下甘霖,救过谁家性命?再看那山野精怪,话本里都说害人,可俺祖父那辈,真有山狐引路,救过迷途樵夫!所以啊,这善恶,不在你是神是妖,而在你心里装的是苍生,还是自己!”

当时他一身便服,站在人群外,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这番“神妖论”,看似荒诞,却直指他心中隐隐浮动、却不敢深究的疑虑——关于律法的局限,关于身份的迷思,关于这世间黑白之间那片广阔的灰色地带。

后来的一切,皆源于那场偶遇。黄惜才,那个满腹经纶却穷困潦倒的老秀才;黄李氏,那个泼辣务实又善良的妇人;还有那个聪慧过人、眼神清亮的黄菡……那顿粗茶淡饭,那把摔了人的三腿椅,那铺酸臭却让他彻夜难眠的稻草,以及清晨桌上那袋沉甸甸的银子和那封措辞恳切、毫无架子的留书。

直到官驿之中,他换下那身故作朴素的“道袍”,下属一声“大人”,才揭开了“李贤”的伪装。静水县县令李致贤,同时也是奉密旨进京、协查“茂儿爷”连环盗案的新任中枢令。那一刻起,黄惜才的“神妖论”便如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而他留下的银钱和善意,又像一道微光,照进了黄家灰暗的生活,也悄然改变了某些命运的轨迹。

“茂儿爷……”李致贤心中默念这个名号。京城卷宗里,这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专挑权贵富商下手、行事张扬却总能全身而退的大盗。民间口碑两极,百姓暗自称快,苦主咬牙切齿,官府焦头烂额。皇帝亲自过问,刑部、大理寺束手无策,这才有了他这次越级擢升、秘密赴任。

真的只是一个大盗吗?那些被盗的,第二鸿、欺压茶农的茶楼老板、贪污漕运的官员……明面上或有善名,暗地里却都藏着龌龊。茂儿爷似乎……有所选择。这让他想起黄惜才的话:“善恶在乎心。”若这盗贼所盗皆为不义之财,甚至散于百姓,那在百姓心中,他究竟是“盗”,还是“侠”?而在律法铁尺之下,他又只能是“盗”。

律法,公道,人心。这三者,何时才能完全重叠?

“大人,天色不早了,前面十里有个驿馆,是否在那里投宿?”陈默请示道。

李致贤抬头,日头已西斜,天边泛起橘红色的晚霞,将远山轮廓染上一层金边。“好。”

驿馆比想象中破旧,墙皮剥落,马厩里传来牲口不安的踢踏声。驿丞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李致贤气度不凡,虽衣着朴素,却不敢怠慢,将最好的两间房安排出来——其实也只是稍微干净些,被褥依然有股淡淡的霉味。

用过简单的晚饭,李致贤让陈默自去休息,自己则掩上房门,从蓝布包袱中取出一个上了锁的薄木匣。钥匙贴身藏着。打开木匣,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叠厚厚的纸笺,最上面是一份盖着朱红大印的调任文书,下面则是关于“茂儿爷”案的所有简报和初步卷宗抄件——这是离京前,宰相亲自交给他的。

他点燃油灯,就着昏黄的光,再次翻阅那些他已经能背下来的文字。

“苦主第二鸿,京城第二大绸缎商,人称‘第二善人’,于七月初八夜失窃祖传龙凤玉佩一枚,声称价值连城,且为家族信物……”

“八月中,东城‘茗香阁’茶楼被盗,丢失现银三百两,掌柜刘姓,茶楼此前被多次指控压价收购茶农新叶,赊欠货款……”

“九月十二,漕运司仓曹主事王焕之郊外别院被盗,丢失账册一本及珠宝若干,三日后,账册副本出现于市井,揭露其勾结商船虚报损耗、私分粮款……”

每一桩案子都独立成篇,但李致贤用朱笔在边缘做了细细的批注和连线。他铺开一张自己绘制的简易京城地图,将发案地点一一标注。目光巡弋,试图找出某种规律。盗贼似乎对京城布局极为熟悉,行动路线飘忽,但仔细看,案发地多集中在旧城区和富贵坊市交界地带,那里巷道复杂,人口密集,易于藏匿和脱身。

他的手指停在“第二鸿”这个名字上。玉佩……皇室样式……这个细节在卷宗里只是一笔带过,却让他格外在意。什么样的商人,会拥有“龙凤”纹样的玉佩?即便再富有,这也是僭越。第二鸿声称是祖传,祖上又是何等人物?

窗外传来风声,秋夜的风已带凉意,吹得窗纸扑簌作响。李致贤收起卷宗,吹熄油灯,和衣躺下。驿馆的床板很硬,被褥单薄,但他并无睡意。睁着眼,望着屋顶模糊的椽子,思绪却已飞到了京城。

那里等待他的,不仅是积压如山的疑案,不仅是狡猾莫测的盗贼,更是盘根错节的朝堂势力、各方窥探的目光、以及那句“神妖论”背后可能触及的、更深的禁忌。宰相举荐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皇帝在偏殿召见时那平和语气下的压力,都预示着这绝非一次简单的缉盗升迁。

而他自己呢?从静水到京城,从治理一县到涉足中枢,从明断民间讼事到暗查朝野迷案……这一步跨出,便再无回头路。他坚持的律法,在更复杂的权力场中,是否还能如尺如镜?他心中那份对公道的追求,在黑白混沌的旋涡里,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黄惜才一家。那袋银子能解他们一时之困,却改变不了他们底层挣扎的命运。黄菡那孩子,聪慧的目光令人难忘,乱世之中,这份聪慧是福是祸?自己留下的那点善意,又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李致贤在纷乱的思绪中渐渐睡去。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静水县衙的书房,窗外却是京城巍峨的宫墙。黄惜才坐在他对面,不再是破落户的寒酸,而是一身玄端朝服,指着他说:“李大人,你说你是神,还是妖?”他低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龙凤纹路突然活了过来,缠绕着他的手腕,越收越紧……

他猛然惊醒,窗外天色仍是浓黑,远处传来几声凄凉的鸦啼。额上竟有一层薄汗。

心,跳得有些急。他坐起身,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那个梦,荒诞却尖锐。神?妖?执法者?或许此行京城,他要追捕的不仅是盗贼,更是对自己心中某种界限的叩问。

披衣下床,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到驿馆简陋的庭院中。夜空如墨,星河低垂,四野寂静,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东方天际,尚未有一丝亮色。

他望向北方,那是京城的方向。黑暗中,仿佛能看到一片巨大的、无声旋转的旋涡,等待着吞噬一切。而他,正策马奔向那里。

“神妖论……”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坚定的弧度,“便让我去看看,这京城的神坛之上,供着的究竟是哪路神仙;那阴影之中,藏着的又是何等精怪。”

夜风卷起他白色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在那片遥远的、尚未抵达的黑暗里,已有一双眼睛,穿越重重迷雾,平静地注视着他这条渐行渐近的孤影。

天,快要亮了。而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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