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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京城从夜的沉寂中苏醒过来。薄雾如纱,尚未被朝阳彻底驱散,空气中带着几分清冽的寒意。李致贤并未如往常般径直前往中枢令衙门那肃穆的官廨,而是换上了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细布直裰,头上戴了顶寻常的方巾,打扮得如同一个家道尚可的普通文人或小商人,只带了两个同样换了便服、精干机警的随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京城清晨逐渐涌动的人流之中。

昨夜茗香阁的勘查,钱福那明显心虚的辩解,以及茂儿爷那张狷狂的留书,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疑虑。官面上的卷宗、苦主的陈述,往往只能呈现事件的一个侧面,甚至可能是精心粉饰过的假象。若要真正触摸到这桩奇案的脉络,感知那“茂儿爷”在京畿百姓心中究竟是何等样的存在,他必须沉下去,沉到这帝都的市井深处,去听那些未经修饰的街谈巷议,去品那些藏于茶肆酒坊间的世情民意。

“神妖之辨,在乎人心。” 黄惜才的声音又一次在他心底响起。或许,答案本就藏在那些寻常百姓的咂嘴闲聊、唏嘘感慨之中。

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信步而行,看似随意,实则耳听八方,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遭。清晨的京城,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喧嚣。赶早市的菜贩吆喝着,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急匆匆赶路的行人,蹲在街边吃着热腾腾早点的力工…这一切,与他坐在肃静衙门中批阅卷宗时所感知的那个京城,截然不同。

他循着食物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拐进了一条热闹的早市街巷。街边支着不少早点摊子,卖着馄饨、面条、烧饼、豆汁儿,热气腾腾,烟火气十足。李致贤在一个客人不少的摊子前找了张空桌坐下,要了一碗馄饨,两个烧饼,看似随意地用着早餐,实则全神贯注地听着四周的议论。

果然,没吃几口,邻桌几个穿着短褂、像是刚干完早活儿的汉子的话题,便飘入了他的耳中。

“…听说了吗?昨晚上,南城那家阔气的茗香阁,让茂儿爷给光顾了!”一个黑脸汉子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话里的兴奋。

“嚯!真的假的?那钱掌柜可不是善茬儿,茂儿爷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另一个瘦些的汉子接口道,咬了一大口烧饼。

“千真万确!我表弟在兵马司当差,天没亮就跑去守现场了!说是钱胖子丢了几百两银子,脸都吓白了!”

“几百两?对钱胖子来说,九牛一毛吧?茂儿爷就拿了这点?”第三人似乎觉得不过瘾。

黑脸汉子嗤笑一声:“你懂什么!茂儿爷是那缺银子的人?我听说,人家根本没把那几百两放在眼里,拿的是更紧要的东西!”

“啥紧要东西?”

“好像是…什么契约?钱胖子盘剥茶农的凭据!”黑脸汉子声音更低了,却带着一股揭秘的快意,“茂儿爷还留了话,让钱胖子三天内把亏心钱吐出来还给茶农,不然还要去找他!”

“好!干得漂亮!”那瘦汉子一拍大腿,险些打翻桌上的粥碗,“钱福那老小子,表面捐钱修路装善人,背地里对西山那些茶农可黑着呢!压价压得厉害,年年都有茶农被他逼得活不下去!茂儿爷这是替天行道!”

“小声点!”第三人比较谨慎,四下张望了一下,“让钱胖子的人听去,没你好果子吃。”

“怕什么?茂儿爷都敢找他麻烦,咱们说两句怎么了?”瘦汉子不以为然,但声音还是下意识地低了些,“要我说,这茂儿爷,真是条好汉!专治这些为富不仁的狗大户!”

“可不是嘛!上次东城那个放印子钱逼死人的姓孙的,不也是让茂儿爷把账本偷了,散给了苦主?官府办不了的事,人家茂儿爷办了!”

“唉,话是这么说…可这终究是犯王法的事啊…”谨慎的那位叹口气。

“王法?王法要是有用,钱胖子能横行到现在?”瘦汉子愤愤不平,“要我说,有些官老爷,怕是收了钱胖子的好处,睁只眼闭只眼!还不如茂儿爷这样的好汉来得痛快!”

李致贤默默地吃着馄饨,热汤下肚,却感觉心头有些发沉。百姓的议论,几乎一边倒地倾向于茂儿爷,言语间充满了对“为富不仁”者的痛恨,以及对这种“法外正义”的朴素赞赏。这无疑印证了他对钱福其人的猜测,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茂儿爷在民间经营的“义盗”形象。

然而,赞赏背后,是对朝廷律法和官府执行力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像是一根根细小的尖刺,扎在他这位新任中枢令的心上。

用完早饭,李致贤留下铜钱,起身离开早市。他信步走着,又逛到了几个茶肆集中的街坊。时近中午,茶肆里渐渐热闹起来,三教九流的人物汇聚于此,喝茶聊天,交换信息,正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他选了一家看起来客人不少、但又不算太过奢华的茶肆,在靠窗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普通的龙井,慢慢啜饮着,目光看似悠闲地打量着店内众人。

果然,不出所料,茗香阁的事情已然成了今日茶肆里的头号谈资。不同阶层、不同身份的人,对此事的反应也微妙不同。

“…茂儿爷此举,虽快人心,然终非正途。长此以往,人人效仿,置朝廷法度于何地?”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学究模样的人,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地对同伴说道,语气中带着忧国忧民的感慨。他的同伴则点头附和,认为“纲纪不可废”。

旁边一桌几个商人打扮的,则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这茂儿爷…也忒胆大了!连钱掌柜都敢动?下次不会轮到我们吧?”一个微胖的商人擦着汗说。

“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另一个看似精明的商人接口,但眼神也有些闪烁,“不过…这京城里的生意,谁还没点…嗯…不好摆在明面上的往来?这茂儿爷神出鬼没的,真是防不胜防!”

“听说他专查人家阴私?这谁受得了?得跟商会说说,联名向官府施压才行!这么闹下去,大家生意都别做了!”

而在茶肆另一角,几个穿着普通的市井百姓,则聊得兴高采烈。

“痛快!真痛快!钱胖子也有今天!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黑心!”

“茂儿爷留话说三天?我看钱胖子今晚就得乖乖把钱送回去!”

“要是官府查案有茂儿爷一半厉害,这京城早就清静了!”

“嘘…小声点,有官差…”

正说着,果然看见两个穿着公服、腰挎腰刀的差役走进了茶肆,目光扫视着店内。茶肆内的喧闹声顿时低了下去,人们纷纷低下头喝茶,或假装看窗外,刚才还在热烈议论茂儿爷的那桌人也立刻噤声,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差役似乎也只是例行巡查,看了几眼,跟掌柜打了声招呼,便又出去了。

差役一走,茶肆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又响起低低的议论,只是比之前收敛了许多。

“瞧瞧…官差来了有什么用?能抓住茂儿爷吗?”

“抓?我看他们未必真想抓!茂儿爷收拾的都是些屁股不干净的,说不定有些官老爷心里还偷着乐呢…”

“慎言!慎言!”

李致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五味杂陈。百姓对茂儿爷的复杂态度——既敬佩其侠义,又担忧其无法无天;既痛恨贪官恶商,又对官府能力充满怀疑——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而官差的出现带来的那种微妙压抑的氛围,更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隔阂与紧张。

他在茶肆里坐了近一个时辰,听了满耳朵的“茂儿爷”,却并未得到更多关于其身份、踪迹的具体线索。人们谈论他,仿佛在谈论一个传说,一个符号,而非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直到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邻桌两个老人的低语,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两人年纪颇大,衣着朴素,像是常在街面上走动、消息灵通的老人。

“…要我说,这茂儿爷,怕不是一个人。”一个声音沙哑的老人啜着廉价的茶沫,低声道。

“哦?老哥有何高见?”另一个问道。

“你想想,这些年,他做了多少案子?京城、京郊,哪儿都有他的影儿。偷贪官,劫恶商,还能每次都把赃物散得那么利索,没点人手,可能吗?我看呐,背后指不定有个什么组织…”

“组织?啥组织专干这个?”

“那就不好说了…也许是江湖上的好汉?也许是…某些见不得光的力量?”沙哑声音的老人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年轻时走南闯北,听说过有些地方,会有那种专管‘不平事’的隐秘结社…这茂儿爷,说不定就是这类?”

“嘶…你这么一说,倒真有可能…那他这次动钱胖子,是为茶农出头,还是…另有所图?我听说钱胖子背后,好像也有人…”

“哼,这京城里头,水深着呢!哪家大户背后没点关系?钱胖子能做得这么大,岂是简单的?茂儿爷动他,怕是也掂量过的…我看啊,这未必是结束,搞不好,只是个开头…”

两个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便听不真切了。

李致贤心中却是一动。组织?结社?另有所图?这倒是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他一直倾向于茂儿爷是独行大盗,但若其背后真有一个隐秘的组织,那许多事情似乎就更说得通了——消息来源、行动配合、销赃渠道…而其目标,或许也远比“劫富济贫”更为复杂。

他放下茶钱,起身走出茶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街市上依旧人流如织。他看似随意地继续漫步,心中却不断咀嚼着方才听到的种种信息。

走过一个街口,看到一群孩童正在巷子里玩耍,嘴里哼唱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顺口溜:

“猫鹰爷,眼睛亮,专抓坏蛋心惶惶!

贪官慌,恶商忙,银子藏好契据慌!

飞檐走壁不见影,留下标记笑洋洋!

官差跑断腿,比不上爷的响指响!”

童谣稚嫩,却清晰地折射出民间对茂儿爷的某种神话般的印象,以及那隐藏其后的、对官府的淡淡嘲讽。

李致贤停下脚步,望着那些无忧无虑嬉戏的孩童,眉头微蹙。茂儿爷的形象,在民间已是如此深入人心,近乎传奇。这固然有其行侠仗义的一面,但长此以往,朝廷法度的威严何在?此风绝不可长。

然而,若要缉拿此人,又谈何容易?他仿佛真的融入了这京城的市井烟火之中,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个穿着干净短褂、伙计模样的小年轻匆匆从他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爷!”那小伙计连忙道歉,点头哈腰。

李致贤摆摆手示意无妨。那小伙计道了谢,又急匆匆地向前跑去,边跑边对着前方另一个似乎在等他的同伴喊道:“快点!东家让赶紧去西山告诉王老六他们,契约没了是好事!让他们咬死了别松口!说不定…”

后面的话,随着他跑远,消散在风中。

李致贤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两个伙计消失的方向。

东家?哪个东家?是钱福慌了手脚,派人去威胁茶农“咬死了别松口”?还是…另有人趁机想搅浑水?

西山…茶农…王老六…

马庸此刻应该已经在去西山的路上了。

李致贤立刻对身后一名随从低声吩咐:“你悄悄跟上去,看看刚才那两人去哪,见了谁,小心别被发现。”

“是!”随从领命,立刻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人流。

李致贤站在原地,阳光照在他平静的脸上,眼底却风云涌动。

这京城的水,果然深得很。猫鹰标记的出现,不仅惊动了蛇,似乎也搅动了水底更多的沉渣。

他预感,马庸此番西山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而真相,或许就藏在那些沉默而惶恐的茶农,以及这突然冒出来的、行色诡异的伙计身后。

他转身,朝着中枢令衙门的方向走去,脚步加快了几分。他需要立刻回去,等待马庸的消息,也要重新审视所有卷宗——或许,该从那些与茂儿爷作对,却又“屁股不干净”的苦主们的社会关系查起?

背后的京城街市,依旧喧嚣热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李致贤知道,一场隐藏在市井烟火下的暗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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