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男人的动作又快又狠，一把攥住高木的手腕，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高木疼得闷哼一声，注射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淡绿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冒出细小的气泡。
高木叫嚣着“你算什么东西！富江只会和我合作，我是富江的第一个男人！”
研究所富江皱眉像看垃圾一样看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比鱼还臭，臭东西，我可没兴趣”
高木破防“你这个贱人，竟敢瞧不起我！我杀过多少个富江你知道吗？第一个富江就是我亲手解决的，那时候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哈哈哈！”
听着这令人作呕的炫耀，陆甚只觉得如鲠在喉——高木简直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可他偏头望去，两个富江却都一脸漠然，仿佛被伤害的不是自己。
也是，富江本就如此。
她从不在意旁人的好坏，没有是非之分，眼里只有欲望：对物质的渴求，以及享受男人为她疯狂的快感。
研究所富江突然上前，一把揪住高木的衣领，凑近他耳边，声音轻飘飘却带着寒意：“可惜在我的世界里，我从来没和你交往过。”毕竟她早遇到了更有趣的押切同学，对眼前这个想搞婚外情的老男人，连敷衍的兴趣都没有。
高木震惊地望着她，想说再说什么，却被身后的男人一个手刀劈在后颈晕了过去。
“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富江！”校服富江突然盯着研究所富江，面露疯狂，“我要杀了你！”
“当然只能有一个。”研究所富江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我才是真正的富江。”
“不可能！我才是真的富江！”校服富江咆哮起来，伸手就要去抓研究所富江的头发，却被对方轻易躲过。
研究所富江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笑着说道：“我才是一开始的富江，去死吧，冒牌货。”
校服富江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嘴里还在喃喃着“不可能”，却被研究所富江一刀插在心脏。
校服富江却没有死亡的恐惧，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还会找你的。”就再也没力气挣扎。
研究所富江完全不把她话当回事，把她的尸体拖到卫生间，毫不犹豫地泼上油，一把火点燃。
男人见状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这两个长得一样的女人有什么血海深仇，死了还要放火烧。不过那两个人做人体实验，确实死不足惜。
他看了眼晕过去的高木，又看了眼还绑在金属床上的陆甚，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外面的怪鱼越来越多，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研究所富江点点头，示意男人先把高木绑起来，自己则走向陆甚。
看到富江拿着刀过来，陆甚心里直打鼓——他实在不信富江会好心救他，说不定下一秒匕首就会捅进自己的肚子。
直到身上的绳子被解开，陆甚还是一脸茫然，看看富江，又看看那个男人，满脑子都是疑问：富江为什么要救他？这个男人又是谁？难道也是被富江迷惑的追随者？
“什么都别问，抓紧时间走。”男人看他愣着，开口提醒。陆甚只好压下满肚子疑惑，眼下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走出房间时，楼道里已经爬满了步行鱼，机械脚在地面上敲出“哒哒”的声响，腥臭味浓得让人作呕。
男人在前面开路，手里的金属管不断砸向扑过来的怪鱼，研究所富江走在中间，陆甚跟在最后，眼神警惕地盯着周围——他发现这些怪鱼的数量比在学校时多了好几倍。
好不容易赶到楼下，银白色的车已经被几条怪鱼围住，男人冲过去清理掉鱼群，三人迅速上车。
车子发动时，陆甚透过车窗看到街道上的惨状：翻倒的汽车、散落的杂物、还有被怪鱼围攻的路人，灰紫色的汁液溅在墙上，像一道道诡异的涂鸦。
“这些鱼的扩散速度太快了。”男人看着窗外，语气凝重，“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天，整个城市都会被占领。”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对陆甚道：“抱歉，刚才太匆忙，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是押切透吧？我叫小柳忠，你喊我阿忠就行。”
阿忠？陆甚猛地看向他——这竟然是伊藤润二恐怖漫画里的“纯爱战神”阿忠？《鱼》的男主角，天生对瓦斯病毒免疫，一门心思只想救女友的那个阿忠？
他怎么会和富江在一起？难道连“纯爱战神”也没能逃过富江的迷惑？
富江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的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车子一路颠簸着驶向研究所，路上遇到的怪鱼越来越多，好几次都差点被困住，多亏阿忠反应快，才勉强冲了过去。不愧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人。
当研究所的大门出现在视线里时，陆甚终于松了口气——至少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走进实验室时，小柳博士正趴在操作台上，手里拿着显微镜，嘴里还念念有词，完全没注意到进来的几人。
直到富江咳嗽了一声，他才猛地抬头，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富江！你来得正好！我成功了一大半！”
他拉着富江走到培养皿前，里面泡着一条完整的步行鱼，鱼身上插着几根管子，连接着旁边的仪器。“你之前说的思路太对了！”
小柳博士指着仪器上的数据，眼睛里闪着光，“用再生细胞和步行鱼的细胞结合，就能研究出对抗那种瓦斯的解药！这种再生功能能把被感染的细胞全部替换掉，到时候就算被鱼咬伤，也能治好！”
“真的吗？”阿忠猛地抓住小柳博士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眼里满是急切，“那华织是不是就有救了？她之前被怪鱼的汁液溅到，手臂已经开始溃烂了！”
小柳博士被他抓得一趔趄，却没生气，反而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得更加兴奋：“当然！只要解药研发成功，不管是被咬伤还是被汁液感染，都能治好！华织的情况，最多三天就能恢复！”
阿忠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眼眶微微发红，嘴里反复念叨着“太好了”。陆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他记得《鱼》里华织这个女主角有多惨，现在终于能得救了。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陆甚的目光就落在了富江身上。
她正靠在操作台边，看着小柳博士展示数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拯救世界”的温度，反而透着一股算计的冷意。
陆甚心里一沉，他太清楚富江的性子了，她绝不会无缘无故支持研发解药，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说不定是想把再生细胞和解药结合，变成只属于她的“永生武器”。
小柳博士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实验细节，阿忠在一旁认真听着，偶尔追问几句关于华织的治疗方案。
陆甚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扫过实验室的出口——他得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溜出去回押切老宅。
这里就是个是非窝，富江和小柳博士都是疯子，待得越久越危险。
可他刚退到门口，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想去哪？”富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现在外面全是步行鱼，你出去了，是想被它们扎穿腿，还是想被感染后烂成一滩泥？”
陆甚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
他回头瞪着富江：“我去哪不用你管！你答应过我，帮你找到冒牌货就不纠缠我，现在冒牌货已经被你杀了，你该放我走！”
“放你走？”富江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带着嘲弄，“押切同学，你真是天真得可爱——我当然是骗你的啊。”
说完，她转头对阿忠道：“阿忠，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华织吧，这里的事，我和小柳博士会处理。”
阿忠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陆甚，又想起还在等着治疗的华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只剩下三人，小柳博士重新凑回显微镜前，对陆甚的处境仿佛毫不在意。
富江拽着陆甚的手腕，把他带到之前住的小房间：“别想着反抗，这房间的门是特制的，没有密码，你出不来。”
被推进小房间后，陆甚见富江要走，急忙拉住她：“小柳博士研究的那东西很危险。”
富江转头看他，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了然：“你果然知道。”
陆甚暗道不好——嘴太快，露馅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他索性问清楚：“那些鱼会毁灭世界的，小柳博士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当‘神’。”富江走到书桌前，指尖轻轻划过桌面，“他以为自己能控制那些繁殖细胞，能造出血清，可他就是个蠢货——无论是繁殖细胞，还是瓦斯，他都控制不了。”
陆甚想起漫画里的情节，后背一阵发凉：“那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富江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反正我死了还能再分裂，那些鱼杀不死我。倒是你，”她看向陆甚，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要是被鱼盯上，或者被瓦斯感染，就只能变成爬在地上的怪物了。”
陆甚一时语塞——他怎么忘了，富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富江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凑近他笑了一下，“你和别人不一样啊，至少在我玩腻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伸手摸向他的眼睛，陆甚被她的动作吓得浑身僵硬，富江却轻松碰了下就收回手，“我喜欢你的眼睛。”
富江确实非常喜欢他这双眼睛，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想要占有，一开始是想挖出来收藏。
但是后来发现，她喜欢的是这双眼睛看她的眼神，那是不带任何欲望的纯粹眼神，甚至经常会流露出对她的怜惜和同情。
真是有趣，喜欢她的男人，都是把她当做玩物，想占有！想毁灭！却唯独没有尊重。
只有押切，在他眼里，他是把她当做一个人，而不是女人。
这样的押切，她想一时半会她应该不会玩腻。
富江说完就不管他直接出去了，“哐当”一声，门从外面锁上了。
陆甚扑到门边，用力砸着铁门：“富江！你放我出去！你这个疯子！”
门外传来富江的笑声，越来越远：“乖乖待着吧，等实验结束。”
陆甚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看着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即便住了几天，这里依旧让他觉得陌生。
富江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