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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长乐郡往南,水脉纵横,舟楫往来如织。这一日,宁瑜与阿翎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欲往一处名为“墨砚川”的支流沿岸小镇,访一位擅制古琴的故友。

舟行碧波上,两岸青山如黛,偶有渔歌互答,鸬鹚掠水,一派江南水乡的恬淡风光。阿翎坐在船头,赤足轻轻拨动着清凉的河水,手中一只纸鹤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不时对着纸鹤低语,或是侧耳倾听风中传来的、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声响。

宁瑜则立于船尾,手持竹篙,偶尔轻点河岸,调整方向。他青衫磊落,目光沉静,欣赏着沿途景致,体内灵气自然流转,与这天地间的山水清灵之气隐隐相合。

行至一处河道拐弯,水流稍急,前方出现一座横跨两岸的石拱桥。那桥古朴苍劲,桥身爬满青苔,桥洞下水流潺潺,回声清越。桥畔有一小镇,白墙黛瓦,错落有致,炊烟袅袅,想来便是墨砚川沿岸的市镇之一。

然而,就在小舟即将穿过桥洞之时,宁瑜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感受到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异常沉重的“滞涩”之意,萦绕在石桥周围。这并非水流或风水的问题,而更像是一种……凝固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胶质,阻滞着某种流动的东西。

阿翎也似乎有所感应,收回了拨水的足,站起身来,望向那石桥,眼中流露出些许不适。她手中的纸鹤,翅膀也微微僵硬了一下。

小舟轻盈地穿过桥洞,并未受到实质阻碍。但就在穿过的那一瞬,宁瑜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饱含沧桑与执念的叹息,直接响在心底。这叹息并非鬼魅妖邪,倒像是一件古物历经岁月沉淀后,残留的强烈心绪。

“此地有异。”宁瑜轻声道,将小舟缓缓靠向岸边码头。

码头不大,停泊着几艘渔船和货船。船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却并非闲话家常,而是面带忧色,低声议论着什么。

“唉,这‘言灵桥’近来是越来越邪乎了……”

“可不是吗?王老五家的船,前天过桥时莫名其妙就搁浅了,检查了半天,船底连块石头都没蹭到!”

“李秀才更惨,不过是过桥时随口抱怨了句生意难做,回去后竟真的一笔买卖都谈不成了,像是走了背字……”

“都说这桥成了精,专跟人过不去……”

宁瑜与阿翎对视一眼,走上前去,向一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船夫拱手问道:“这位老哥,叨扰了。方才听诸位提及这‘言灵桥’,不知有何典故?在下与小妹途经此地,颇感好奇。”

那老船夫见宁瑜气度不凡,阿翎纯净灵秀,不似歹人,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两位是外乡人吧?有所不知,我们这镇子,原名‘石语镇’,就是因为这座古桥。传说这桥是前朝一位名匠所建,桥成之日,他曾言此桥能‘辨人心,鉴真言’。原本只是个传说,大家也没当真。可近几个月来,这桥……唉,仿佛真的应了那名匠的话!”

他指了指石桥,心有余悸:“如今镇上人都叫它‘言灵桥’。但凡有人心怀恶念、口出妄言或是敷衍欺骗之语从桥上过,轻则诸事不顺,重则当场便会遇到些古怪。比如商贾虚报价格,过桥时秤杆莫名折断;夫妻口角后负气过桥,回家后竟发现锁孔被锈死……诸如此类,越来越多。现在大家过桥,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乱想,更不敢乱说。”

“竟有此事?”宁瑜目光再次投向那苍古的石桥。他能感觉到,那股“滞涩”之意,并非主动害人,更像是一种……过于严苛的“规则”之力,在甄别、反应着过往行人的心念与言语。

“镇上的耆老和官府没想想办法吗?”宁瑜又问。

“怎么没想?”另一名船夫插嘴道,“请过和尚道士来做法事,可人家都说这桥无妖无邪,只是‘道理’太重,他们管不了。官府也来看过,查不出所以然,总不能把这座几百年的大桥给拆了吧?”

正说着,桥上走来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书生,衣衫略显寒酸,手中紧握着一卷书,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背诵文章,但眉宇间充满了焦虑与不自信。

当他走到桥中央时,许是心神不宁,脚下被一块略微凸起的石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手中的书卷脱手飞出,“噗通”一声掉进了桥下的河里。

书生大惊,慌忙扑到桥栏边,只见那书卷在水中迅速浸湿、沉没。他脸色瞬间惨白,捶胸顿足,几乎要哭出来:“完了!完了!这可是我借来备考的唯一孤本!明日就要归还,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莫非我刘彦真就如此时运不济,连圣贤书都厌弃于我?”

他这番话,本是情急之下的抱怨。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宁瑜清晰地看到,桥上似乎有无形的波纹荡漾了一下,一股更加沉重的“滞涩”之力笼罩了那书生刘彦。

刘彦只觉得浑身一沉,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心中的沮丧与绝望更是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宁瑜见状,不再迟疑,对阿翎示意一下,两人快步走上桥去。

“这位兄台,何事如此惊慌?”宁瑜来到刘彦身边,温声问道。

刘彦见有人询问,又是生面孔,更是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将书卷落水之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小生刘彦,寒窗十载,只为此次秋闱。如今连借来的经义都失了,岂不是天意阻我功名?”

宁瑜看了一眼桥下河水,那书卷早已不见踪影。他并未急于施法打捞,而是对刘彦道:“刘兄,书卷落水,固然可惜。然圣贤之道,在乎于心,而非仅限于竹帛。兄台方才之言,似有怨天尤人之意,此于身心、于时运,恐皆无益。”

刘彦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只是小生心中实在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商贾,带着两个仆从,大大咧咧地走上桥来。他见刘彦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听到宁瑜的话,嗤笑一声,对仆从道:“瞧这穷酸样,定是考不上功名,在这里怨天尤人。读书有什么用?不如像老爷我这般,懂得‘变通’,方能家财万贯!” 他话语中的“变通”二字,带着明显的市侩与狡黠。

然而,他话音刚落,腰间悬挂的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那系着的丝绳竟毫无征兆地断裂,“哐当”一声,玉佩摔在桥面的青石板上,顿时裂成了几瓣。

商贾傻眼了,心疼得脸都扭曲了,蹲下身去捡拾碎片,气急败坏地骂道:“这……这破桥!真是邪了门了!”

宁瑜微微摇头。这“言灵桥”果然名不虚传,它对心念与言语的反馈,直接而迅速。刘彦的怨怼引来心绪沉滞,商贾的刻薄与虚伪招致财物损失。

阿翎轻轻拉了拉宁瑜的衣袖,指了指桥身,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摇了摇头。宁瑜明白,她的意思是,这桥本身似乎在“倾听”,并且以其固有的、近乎僵化的“道理”在做出反应,无法用寻常的沟通方式交流。

宁瑜沉吟片刻,对尚未离去的刘彦道:“刘兄,书卷已失,懊悔无益。不若随我下桥,寻一处安静所在,将从前提炼的经义心得,重新默写整理一番?或许,这并非劫难,而是促使你将学问真正内化于心的契机。”

他的话语平和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效果。刘彦看着宁瑜清澈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慌乱竟莫名平息了几分,觉得此言大有道理,点了点头:“先生指点的是。是小生方才失态了。”

三人一同走下石桥。说来也怪,一离开石桥范围,刘彦便觉得身上那无形的重压瞬间消失了,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虽然失去书卷的遗憾仍在,但那股绝望之感却淡去了不少。

宁瑜又看向那还在桥上为碎玉痛心疾首的商贾,朗声道:“这位员外,财富虽好,然取之有道,方能长久。言语刻薄,心念不正,恐非持家兴业之福。”

那商贾闻言,抬头看了宁瑜一眼,见他气度不凡,又想起方才玉佩莫名碎裂的诡异,心中也是一凛,嘟囔了几句,终究没再说什么,带着仆从匆匆下桥去了。

中卷

宁瑜与阿翎随着刘彦,来到镇中一家简陋的茶馆坐下。刘彦家境贫寒,这茶馆已是他能找到的最为清静的所在。

落座后,刘彦依旧愁眉不展:“先生好意,小生感激。只是那经义孤本,内容艰深晦涩,小生虽曾研读,却也未能全然领会,更遑论默写全本了。如今……唉,怕是难了。”

宁瑜为他斟上一杯清茶,缓声道:“刘兄,你可知那‘言灵桥’因何而异?”

刘彦摇头:“镇上皆传,是桥成了精。”

“非也。”宁瑜目光深邃,“依我之见,此桥并非成精,而是承载了过于沉重的‘道理’与‘誓愿’。”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建造此桥的名匠,必是位心性高洁、笃信‘真言’力量之人。他将毕生对‘诚信’、‘真实’的追求与信念,倾注于筑桥的每一块石材、每一道工序之中。岁月流转,这股强烈的意念并未消散,反而与桥身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场’。此‘场’不辨妖邪,只鉴人心。它依照那名匠最初设定的、近乎绝对的‘真言’准则,对过往行人的心念言语做出反应。”

“过于绝对的准则?”刘彦有些不解。

“便是要求人心如镜,言语如金,不容丝毫虚伪、怨怼、恶念与动摇。”宁瑜道,“那名匠的本意或许是好的,望人向善求真。然,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心复杂,世事多变,岂能事事时时皆合于至理?这桥的‘道理’太过刚硬,缺乏圆融与体谅,如同过于锋利的刀剑,虽能斩断虚伪,却也容易伤及本身并无大恶,只是一时迷惘或软弱的寻常人。刘兄方才的抱怨,商贾的刻薄,皆因此受扰。”

刘彦听得怔住,细细思量,觉得宁瑜所言,似乎比“桥精作祟”之说更近本质。“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任由这桥继续‘惩戒’镇民吧?长此以往,人人自危,镇子岂不成了毫无生气的‘慎言镇’?”

“解铃还须系铃人。”宁瑜道,“此异状源于筑桥者的意念,若要化解,亦需从‘意念’与‘道理’入手。需让这桥明白,真正的‘真言’,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对教条,而是包含了对人性弱点的理解与宽容,是引导向善,而非惩戒示警。”

他看向刘彦:“刘兄,你饱读诗书,当知圣贤教化,亦讲究‘循循善诱’、‘诲人不倦’,而非一味苛责。或许,你可愿与我一同,尝试与这古桥‘论一论’这世间的道理?”

“我?”刘彦愕然,“小生才疏学浅,连自身困境尚不能解,如何能与……与一座桥论道?”

宁瑜微微一笑:“学问之道,贵在真诚。你方才于桥上,因失书而怨怼,是为‘诚’于情绪,却失于‘理’;后下桥经我点拨,能反思己过,平息心绪,这便是‘理’的萌芽。你此刻心中的焦虑、对学业的执着、乃至对那古桥异力的敬畏,皆是真实不虚。以你此刻的‘真’,去面对那桥的‘理’,或许正是一剂对症的良药。”

他又对阿翎道:“阿翎,你灵性通透,能感万物心绪。稍后,还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尝试安抚那桥中过于刚硬的意念,让它能‘听’进不同的声音。”

阿翎认真地点了点头,拿出那只纸鹤,轻轻摩挲着。

刘彦见宁瑜目光恳切,言语中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再想到自己方才的遭遇与镇民的困扰,一股读书人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先生既有此心,小生愿附骥尾!只是……该如何做?”

宁瑜道:“我们需再上那言灵桥。这一次,非为经过,而是为‘对话’。刘兄,你只需将你心中所学之圣贤道理,结合你自身对世事人情的体会,真诚道出即可。不必刻意迎合,亦不必畏惧其威能。记住,真正的‘金石良言’,应是既能砥砺品行,又能温暖人心。”

计议已定,三人再次来到言灵桥前。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给苍古的石桥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辉,桥下的流水也泛着粼粼金光,整个场景庄重而神秘。桥上并无其他行人,想必镇民们都已知晓此桥异状,尽量避免在此时过桥。

宁瑜当先一步,踏上桥面。那股熟悉的、沉重的滞涩感再次降临,仿佛有无形的目光在审视着他的内心。他收敛心神,灵台空明,体内灵气缓缓流转,不与那滞涩之力对抗,而是如同溪流绕过磐石,将其包容、渗透。

阿翎紧随其后,她闭上双眼,周身散发出空灵祥和的气息,手中的纸鹤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振翅,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如同涟漪般向桥身扩散而去。这是她以自身灵性,尝试与桥中那古老而刚硬的意念建立沟通,传递善意与理解。

刘彦走在最后,心中不免忐忑。他深吸几口气,默念了几句圣贤文章,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想宁瑜的叮嘱——真诚。

三人行至桥中央,宁瑜停下脚步,将手掌轻轻按在冰凉粗糙的桥栏上,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桥身,仿佛在与一位古老的存在对话:

“桥君,承千载风雨,观世情百态。汝秉持‘真言’之道,辨人心,鉴真伪,其志可嘉,其心可敬。”

话音落下,桥身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那股滞涩之力波动起来,仿佛在倾听。

宁瑜继续道:“然,道有经权,事有缓急。人心如流水,时有清浊,时有起伏。圣贤教化,尚需因材施教,循序渐进。汝以绝对之尺,量变幻之人心,是否失之严苛?若因一时口误、一念之差,便施以惩诫,令行路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岂非违背了导人向善之初衷?真正的‘良言’,当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而非寒冬霜雪,万物肃杀。”

桥身的震动加剧了些,那股滞涩之力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悦与反驳的意味,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刘彦感受到压力,但见宁瑜神色不变,阿翎依旧闭目传递着祥和之气,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着桥身躬身一礼,然后依照心中所想,诚恳言道:

“桥君在上,晚生刘彦,一介寒儒。晚生深知,治学之道,首重诚信。‘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方才晚生因失书而怨怼,是诚不足,理不明,受桥君警示,亦是应当。”

他话语真诚,承认自身不足,桥身的震动略微平复了一些。

刘彦受到鼓励,继续道:“然,晚生亦从圣贤书中得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又有云:‘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桥君秉持至理,若能于惩戒之外,多一分宽宥与引导,给迷途者以改过之机,岂不更合天地仁心?譬如晚生,失书固然心痛,但经宁先生点拨,知需反求诸己,将学问内化,这或许正是破而后立之契机。若桥君当时能予一线清明,而非沉重压力,晚生感悟或能更早。”

他将自身经历与圣贤道理结合,言辞恳切,既承认桥之“理”的正直,又委婉指出其缺乏“情”的体谅。

阿翎的灵性气息不断安抚着桥中意念,纸鹤散发的白光如同温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桥石。

宁瑜适时接话,声音中正平和:“桥君,可知‘金石’为何物?金,取其坚贞不变;石,取其厚重不移。然,金过于刚则易折,石过于顽则难琢。真正的‘金石良言’,应是坚贞中蕴含温润,厚重里不乏通透。既能敲响警钟,亦能滋养心田。汝之存在,本为便利行人,沟通两岸。若因过于严苛的‘道理’,反而成了行人心中的阻碍,岂非背离了筑桥之根本?”

三人的话语,如同三道不同的清泉,汇入那古老而刚硬的意念之中。宁瑜的点拨直指核心,刘彦的恳切源自切身之痛与圣贤之思,阿翎的灵性则提供了柔和沟通的渠道。

桥身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表面的青苔似乎都在这震动中簌簌掉落。那股滞涩之力在翻腾、在挣扎,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它固有的、运行了数百年的绝对准则,第一次受到了如此直接而深刻的质疑与补充。

夕阳终于沉下了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桥身上。就在这一刻,剧烈的震动戛然而止。

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从古老的石桥中弥漫开来。那沉重的滞涩之感并未完全消失,但却仿佛被融化、被调和了,多了一份厚重与包容,少了一份锋锐与压迫。桥身似乎变得更加温润,桥下的流水声也仿佛更加欢快清澈。

下卷

夜色渐浓,星月之光洒在石桥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宁瑜、阿翎与刘彦站在桥中央,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变化。桥,还是那座桥,但萦绕其上的“规则”之力,已然不同。

“成……成功了吗?”刘彦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

宁瑜微微一笑,感受着那变得圆融厚重的气息,点了点头:“虽未彻底改变其根本,但那过于刚硬的棱角已被磨去些许,多了一份理解与宽容。此后,此桥依旧能辨别人心真伪,但对无心之失、一时之错,当不会再有那般严厉的即时反应,或许会以更为和缓的方式予以提醒。”

仿佛是为了印证宁瑜的话,桥上陆续有晚归的镇民经过。一个妇人边走边埋怨自家孩子顽皮,过去后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并无大碍;一个商贩计算着今日的收益,略有夸大,过桥时只是荷包的带子松了,钱币并未丢失。他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与往日有何不同,只是觉得过桥时,心中那份莫名的紧张感减轻了许多。

刘彦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对着古桥再次深深一揖:“多谢桥君能纳良言。”

就在这时,阿翎忽然轻咦一声,走到桥栏边,指向桥下的河水。月光下,河面某处似乎有微光闪烁。

宁瑜与刘彦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一团被水浸透的、模糊的物体,正被一股柔和的水流推着,缓缓向岸边漂来。

刘彦定睛一看,顿时惊呼出声:“那……那是我的书卷!”

他连忙跑下桥,来到岸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团湿透的书卷捞起。书卷虽然湿透,纸张粘连,墨迹洇开,但令人惊奇的是,其整体结构竟然完好,并未散架或被冲走。

“这……这怎么可能?”刘彦又惊又喜。

宁瑜走下桥来,看了看那书卷,又看了看恢复平静的古桥,了然道:“此乃桥君还予你的‘诚’意。它认可了你的反思与真诚,故以此物归原主,虽已损,却留其形,亦是对你‘破而后立’之寄望。”

刘彦紧紧抱着湿漉漉的书卷,虽知无法再阅读,但心中却无多少遗憾,反而充满了感激与一股新的动力。他向着古桥再次行礼,然后对宁瑜和阿翎道:“多谢先生!多谢姑娘!今日不仅解了镇民之困,更让晚生明白了许多道理。圣贤书不在卷册,而在心中;真诚信义,非是僵硬的教条,而是身体力行的实践与包含理解的坚持。”

宁瑜颔首:“刘兄能悟到此节,胜读十年书。他日科举,无论中与不中,但持此心,前程必不负你。”

次日,宁瑜与阿翎辞别了千恩万谢的刘彦与逐渐察觉桥异状改善的镇民,继续乘舟南下。

小舟再次穿过那言灵桥的桥洞。这一次,再无任何滞涩与叹息之感,唯有清风拂面,流水潺潺,仿佛古桥在以它新的方式,默默祝福着往来的行人。

阿翎手中的纸鹤,在穿过桥洞时,欢快地振翅飞起,绕着小舟盘旋一周,然后轻盈地落回她的掌心。

宁瑜立于船头,回望那渐行渐远的苍古石桥,心中明澈。

“金石良言,贵在刚柔并济,理情交融。过刚则折,过直则迂。这世间道理,亦是如此。需有金之坚,石之稳,亦需有水之柔,玉之润。教化之道,在于点燃心灯,而非简单惩戒;做人之本,在于内诚于己,外信于人,但亦需懂得体谅与包容。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沟通天地、安顿人心的‘桥梁’。”

小舟轻快,驶向远方。墨砚川的流水声,仿佛也化作了一曲悠扬的古琴声,诉说着这关于“真言”与“理解”的古老智慧。石语镇的传说,必将以新的方式流传下去,而那座古桥,也将继续作为见证者,沉默地守护着两岸,以其更加圆融的“道理”,影响着往来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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