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山的药庐之中,清晨那柔和而明媚的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一般,悄无声息地透过窗棂之间细小的缝隙,然后斑驳陆离地洒落在若寒那纤细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的手腕之上。这光线的映照之下,若寒手腕处淡紫色的经脉清晰可见——这是她在经历了连续三日服用用续脉草精心熬制而成的汤药,同时还借助着奇妙阵法进行滋养之后的结果。经过这些时日的努力调养,她手腕上原本看起来触目惊心,仿佛是烙印在她白皙肌肤上的灼伤痕迹,现在已经明显淡化了许多许多。现在的若寒,身体状况有了极大的好转,终于能够勉强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双手扶着石床的一角,如同刚刚学会走路的幼儿一般,小心翼翼、缓缓地走动几步了。虽然她的灵力依旧如同散沙一般无法凝聚起来,但是至少已经成功脱离了生命危险,这个好消息让一直为她担忧的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今天你再喝完这最后一碗药,你的经脉状况就能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就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可以了。”赵凌儿一边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和鼓励,一边将盛满褐色药汁的药碗稳稳地递到了若寒的手中。此时她的语气比起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缓和,不再像之前那样急躁和紧张。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去看一旁静静坐着的璟予,似乎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而璟予则靠在墙角的位置,正专注地用布条重新包扎自己脚踝处的旧伤。他的动作很轻,也很认真,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当他听到赵凌儿的话时,微微抬起了眼眸看向若寒,眼底深处原本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愧疚情绪稍稍减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安心的神色,那是一种看到同伴逐渐康复后的释然。
云逸站在药庐的外面,目光紧紧地盯着谷口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突然之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那边似乎有些动静。”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看到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那速度之快,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这名弟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极度惊恐,像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样:“谷主!云逸前辈!不好了……外面……外面轩辕家族的人和魔族的人又来叫阵挑衅了,他们还押着我们之前被俘虏的两个弟子,扬言说要是我们不把龙璟予交出去的话,就……就要杀了那两个被俘的弟子!”
若寒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安,手中的药碗猛地晃动了一下,里面的药汁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溅了出来,洒在了她的衣襟上,留下一片褐色的痕迹:“他们怎么敢如此嚣张?!”赵凌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乌云密布,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她一把攥住药箱上的铜锁,那力量之大,仿佛要将铜锁捏碎一般,然后转身就朝着外面大步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有力:“走!我们赶紧去看看情况!”
璟予也迅速站起了身,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跟了上去——被俘的那两个弟子当初是为了掩护他才不幸被抓的,如今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他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哪怕前方等待他的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四个人刚刚抵达谷口的了望台,就看到下方空旷的地面上,刑天正手持魔刀,那魔刀散发出冰冷而邪恶的气息,他将刀刃架在一个年轻弟子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锋几乎要贴到皮肤,只要稍微用力,就会鲜血四溅。而轩辕家主则高高举着扩音符,他的声音通过扩音符的增幅,如同雷鸣一般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谷,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赵凌儿!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交出龙璟予!否则的话,每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杀掉一个你们的弟子,一直杀到你们屈服为止!”
了望台下,药王谷的弟子们群情激愤,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大声喊着“跟他们拼了”,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愤怒与不满,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谷都掀翻。然而,他们的呼喊声却被赵凌儿抬手制止了。赵凌儿静静地望着下方那些被敌人押着的弟子们,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无奈,她的目光在每一个被俘弟子的脸上扫过,心中如刀绞一般疼痛。随后,她又看了看身旁的璟予,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起来,那眼神中既有对璟予的保护之意,又有对当前局势的深深忧虑——如果选择交出璟予,那么他必死无疑,魔族的阴谋也将得逞,这对于整个药王谷乃至整个修真界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可如果不交出璟予,被俘的弟子们就会丧命,这样一来,药王谷内部的人心也会逐渐涣散,后果同样不堪设想,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