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的獠牙已然近在咫尺,仿佛随时都能刺入郑结的肌肤。然而,郑结淡定地身体微微一侧,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向斜后方退却,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与地面之间没有任何摩擦,两步之间便成功躲开了正面扑来的郑白。
郑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落地,身体由于惯性继续向前冲出,继而朝天怒叫连声:“呀~呀~”这一连串激烈的动作让郑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额头上更是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然而,她仍然没有放弃,反而张大了嘴巴,头部如同陀螺般旋转了一圈,又伴随着连声尖叫:“呀~呀~”眼睛里放射出如冰刃般冷艳的光芒,上下挥舞着锋利的“猫爪”,再次凶猛地掉头冲了过去。
此时周围的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紧地集中在他们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眼见郑白如猛虎下山,来势汹汹,郑结躲无可躲,无需再躲,唯有快刀斩乱麻。他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下来,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郑白,双手紧握成铁拳,牙关紧咬,仿佛在汇聚全身的力量。就在郑白即将抵达之际,右手拳头一松开,变作大掌,随即向上一呼,“啪”,精准无误地抡向郑白的左脸,那大大的手掌,不仅覆盖了脸部,连同耳朵,脑门也都给包圆了。真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一掌携带着无尽的力道,扇到那一瞬间,左脸仿佛直接变形,头颅如同被甩出的弹珠,径直向侧方飞去,而身躯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仍旧惯性向前冲,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头颅带着一起腾空而起,飞出一丈之遥,侧扑在地上,脸部向下埋着,五体投地,久久没有动弹。
郑结如被冰冻般僵立在原地,一时间仿佛失去了灵魂,心跳猛然间如同狂奔的野马。他的目光先是缓缓游移至趴在地上的郑白,在那一刻停留,眼中的情感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深邃而又复杂难明。然后又缓缓低下了头颅,凝视着自己那只充血红润,跟自己的脸庞一样带着微微灼热的右手,似乎仍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动了手。刚刚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愤怒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迅猛地涌出他的心海,推动他做出了从未有过的举动。
郑结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对郑白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刚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长久以来积累的矛盾和情绪的爆发。
此时现场甚是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好!好!好!我们男人都不是孬种,就得这么干!干她,干她……”
有男的立即附和道:“这种女的就得扇,扇了才会老实。”
有女的看了直摇头,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叹息道:“这真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看到郑白一动不动,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这不会真给打死了吧?”
旁边男子直接回道:“打死也是她活该,那男的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郑青似乎被现场喧闹不已的声音惊醒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从腰间掏出那条原绑在脸上的毛巾,迅速在受伤流血的手指上缠绕了几圈。紧接着立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郑白奔去,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一边跑一边喊着:“小白,小白……”
当她抵达郑白身边时,赶紧蹲下身子。现场的声音实在过于嘈杂,她只能趴下身去,轻声呼唤着:“小白,小白,姐姐来了,你没事吧?”然而没有听到任何回音,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这让郑青的心紧揪了起来,更加担忧郑白的安危。她顾不上手指的剧痛,急忙将郑白翻过身来,用尽全身力气扶起她的上半身。这时,她发现郑白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庞,上面布满了灰尘。连忙上手轻轻抹开她的头发,脸庞才缓缓显露出来。
郑青一看,大吓一跳,眼珠子都差点跳出来。从未目睹过如此骇人的景象,郑白的脸庞已经面目全非,简直就是人猪结合脸。最令人震惊的是,左边脸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五只金刚指和一巴金刚掌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上面,红得发紫,紫得发黑,左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格外触目惊心。
郑白的左边头颅,从上到下就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她双眼紧闭,左眼睑肿胀得如同一个巨大的鸡蛋,此时就算她想睁开,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左边脸颊鼓得像个球,似乎连左鼻孔都被挤压得不见踪影。仅剩下一个鼻孔艰难地喘息着,也难怪呼吸声会变得如此急促。左耳朵也膨胀了起来,像只烧熟的猪耳朵。整个面部沾满了灰,看起来十分狼狈,甚至比任何鬼脸都要来得吓人。
这变形脸,除了唐伯虎的还我漂漂拳,一时半会恐怕是难以复原了。
郑青看得鼻子一酸,仿佛自己也挨了一掌,脸上顿时感到火辣辣的,仿佛被无数的细针刺扎了一般。声音微微颤抖,焦急地呼唤着:“小白,小白,你快醒醒,醒一醒,别吓姐姐啊!小白……”郑青适才被咬后,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这会更是无法抑制地流淌下来。
突然,郑白一个作呕,一口暗红的血水喷涌而出,郑青靠得很近,根本来不及闪躲,脸部犹如一个脸盆,将那口血水全盘接收。郑青五官瞬间揉成一团,霎时间,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郑青差点也随之恶心发呕,随后露出一副极度厌恶和委屈的神情。暗红的血水铺在脸上,仿佛中了毒一般。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不断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渐渐染红了一片。
郑青下意识地用力地左右摇晃着头,试图将脸上的血水甩走,接着抬起缠绕在手指上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再拐过手腕,翻过手指,又抹了一遍,这时五官才缓缓舒展开来,眼睛也随之缓缓睁开。但此时已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可能刚刚郑白那一咬,将她咬醒了,暂时放下了尊严。
一睁眼,就连忙察看郑白,只见血水仍不停地从她嘴中冒出,下巴早已被染成一片鲜红,郑青抬起毛巾,轻轻地帮她擦了擦,但头部已经挪开不正对着她,生怕她随时再来一次血水喷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