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里的那团迷雾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然。秦放的手还按在法杖上，指节因为用力有点发白。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中央那个空荡荡的坐标点。
三秒后，他转身走到主控台前，把最后一段引力波数据拖进分析窗口。波形图跳出来，三次规律震动，间隔完全一致。
“不是自然现象。”他说，“有人敲门。”
墨鳞从高台走下来，尾巴轻轻扫过地面。“现在去追？刚修好的护盾还能撑住下一次冲击吗？”
“不去。”秦放摇头，“但得知道门外是谁。”
他打开直播间，弹幕立刻刷了上来。
“主播别作死了！”
“我刚缓过来，你又要搞事？”
“这地方能待就不错了，还往外跑？”
秦放咧嘴一笑：“兄弟们，基地稳了，接下来咱们干票大的——探险直播，全程开放投票，想去哪你们说了算。”
他调出空间地图，西北方向那个引力凹陷区被红圈标出。“这里有东西，刚才那‘眼睛’就是冲这儿看的。现在问题来了——咱是绕路走安全通道，还是直插中心？”
弹幕炸了。
“当然直奔主题！”
“绕路多没意思，直接莽！”
“刷火箭支持突袭路线！”
打赏量蹭蹭往上涨。秦放点了根烟，其实是能量棒，咬在嘴里当仪式感。
“行，听你们的。”
半小时后，小队集合。铁幕站在最前面，机械臂收进装甲内，头顶信号灯闪着蓝光。汐月抱着贝壳，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清醒。墨鳞披了件轻甲，手里拎着一把符文短刃。
“出发。”秦放扛着麦克风法杖，带头走向浮空艇。
裂隙带比预想的难走。导航仪每隔十秒就失灵一次，屏幕上全是雪花。队伍靠铁幕放出的液态金属探针连成一条链，像绳子一样往前拽。
“感觉不对。”汐月突然说，“空气里有声音，听不到，但……心里能感觉到。”
墨鳞立刻抬手，在四人周围画了个圈。星神语的字符亮了一下，消失不见。
“精神屏蔽生效了。”她说，“刚才那股压力退了。”
秦放回头看了眼汐月，她点点头，表示没事。
又过了二十分钟，前方空间突然开阔。一片漂浮的水晶残骸中，立着一座巨大的建筑群。通体黑曜石色，边缘不规则，像是从空间裂缝里长出来的。表面刻满符号，那些线条会动，缓慢流动，像血管一样。
“这就是目标？”铁幕的声音低沉。
“就是它。”秦放举起法杖，镜头对准中央塔楼。顶端悬浮着一颗蓝色核心，一明一暗，像心跳。
“准备降落。”
浮空艇缓缓靠近。越近越能看出这建筑的规模，根本不像人造的，倒像是某种生物化石。入口在侧面，一道弧形门洞，里面漆黑。
刚靠近，警报响了。
“能量屏障检测到入侵行为。”铁幕报告，“强度未知，常规探测被反弹。”
秦放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
“既然不让进，那就礼貌一点。”
他跳下船，走到屏障前，清了清嗓子。
“尊敬的古代文明前辈，”他大声说，“我们来自秦氏跨维开发区，今天特地前来拜访，带来诚意，也带来才艺。”
说完，他原地扭了起来。动作僵硬，手脚不协调，明显是乱跳的。他还一边跳一边喊：“这是觐见礼！国际认证礼仪流程！”
铁幕的摄像头转了个角度，似乎在回避。
墨鳞扶额：“你真觉得这有用？”
话音刚落，屏障微微波动，像水面被风吹皱。一道缝隙缓缓出现，刚好够一人通过。
“有用。”秦放收起动作，拍了拍裤子，“文化输出，永远滴神。”
队伍依次进入。内部比外面看着更大，大厅空旷，墙壁上的符号全亮了，频率和外面不一样，更快，更有节奏。
铁幕打开背部接口，接上“阴阳怪气解码器”。一个小型投影仪展开，开始扫描墙面。
“正在捕捉能量频率，尝试建立翻译模型。”他说，“初步判断为信息存储系统，非防御机制。”
秦放松了口气，正要说话，系统提示响了。
【发现跨维文明遗迹】
【奖励：遗迹探索权】
【权限说明：可自由进出，标记关键节点，记录未解符号】
“成了。”他笑出声，“家人们，这波操作直接封神！我们现在是合法探宝队了。”
弹幕立刻滚动。
“快看看有没有藏宝图！”
“找找有没有外星wiFi密码。”
“主播记得直播拆房，我要看拆迁现场。”
秦放拿着法杖往里走，其他人跟上。地面平整，但踩上去有点软，像踩在凝固的胶水上。四周安静，只有铁幕的机械脚踩地时发出的咔哒声。
走了一段，通道分叉。左边窄，向下倾斜；右边宽，笔直延伸。
“选哪边？”秦放问。
他切到直播界面，发起投票。十秒钟后结果出来，右边占七成。
“走大路。”他说。
刚迈步，墙上的符号突然同步闪了一下。
所有人停下。
“刚才……是不是一起亮了？”汐月小声问。
铁幕调整了解码器频率，重新扫描。
“检测到回应信号。”他说，“不是随机闪烁，是有规律的能量反馈。”
墨鳞走近一面墙，伸手碰了碰其中一个符号。那图案缩了一下，像被触碰的水波。
“它在观察我们。”她说。
秦放没说话，握紧了法杖。他抬头看向前方走廊，尽头是一片更深的黑。
“继续走。”他说，“但都小心点。”
队伍缓慢推进。每一步，墙上的符号都跟着变化，像是在记录他们的行动。铁幕的解码器发出滴滴声，数据在不断积累。
“翻译进度百分之十二。”他说，“目前识别出三个基础词：‘来者’、‘测试’、‘资格’。”
“测试？”秦放挑眉，“谁测谁？”
没人回答。
又走了十几米，地面材质变了，变得更硬，反光。天花板也开始出现嵌入式的光带，微弱地亮着。
突然，前方右侧的墙壁裂开一道缝。不是破损，是主动分开的。里面露出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摆着一台仪器，形状像钟表，但布满旋钮和刻度盘。
“新区域解锁。”铁幕说。
秦放走近，镜头对准那台设备。表面没有文字，只有环形排列的符号，和墙上的一样。
“这玩意干嘛用的？”他问。
弹幕疯狂刷屏。
“别碰！绝对是陷阱！”
“看起来像时间机器。”
“主播快拍照，发论坛估价！”
他没动，而是退后一步，把整个房间拍了下来。
“先标记位置。”他说，“等翻译进度再高点再研究。”
正要转身，那台仪器自己动了。最外圈的刻度缓缓旋转，停在一个符号上。紧接着，墙上所有符号同时亮起，持续三秒，然后熄灭。
整个大厅陷入短暂黑暗。
铁幕的灯光最先恢复。接着是墨鳞手里的短刃发出微光。汐月抱紧贝壳，呼吸变重。
秦放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台仪器。
它刚刚选择了某个符号。
而那个符号的形状，和他法杖顶端的纹路，有一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