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趴在书房的旧箱子里翻找，灰尘呛得她直打喷嚏。箱底压着本褪色的相册，封面是卡通的小熊图案，边角已经磨出毛边，却被透明胶带仔细粘过，看得出当年有多宝贝。
“找到了！”她吹掉相册上的灰，指尖抚过封面，突然听见客厅传来曾小贤鬼哭狼嚎的声音——这家伙又在摆弄他那台老旧的摄像机，说是要“抢救历史影像”。
“曾小贤你小声点！”胡一菲抱着相册走出书房，就看见曾小贤蹲在电视机前，手里举着盘录像带，屏幕上正播放着模糊的画面，“你这破机器吵得人脑仁疼。”
“菲姐你快看！”曾小贤激动地招手，屏幕上突然出现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运动服，正把个小男孩按在地上，拳头挥得虎虎生风，“这不是你小时候吗？够飒啊！”
胡一菲的脸“腾”地红了。那是十岁那年的录像，她替被欺负的同学出头，把隔壁大院的“小霸王”揍得哭着喊妈，被路过的老师拍了下来。她抢过遥控器就要关电视，曾小贤却手忙脚乱地把录像导进了手机。
“别删别删！”曾小贤举着手机后退，“这可是珍贵的历史资料，我发群里让大家开开眼。”
“你敢！”胡一菲追上去，两人围着沙发绕圈，手机在拉扯中“叮咚”响了一声——消息发送成功。
曾小贤猛地停住，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屏幕上赫然显示：消息已发送至“爱情公寓大家庭”主群。
群里瞬间静了三秒，随即像被投了颗炸弹。
美嘉（连发十个“笑到打鸣”的表情包）：我的天！菲姐小时候这么猛？这拳头挥得比子乔还狠！
子乔（发了段“膜拜”的动图）：怪不得现在身手这么好，原来从小就是练家子。那被按在地上的小屁孩是谁？胆子够大啊，敢惹咱们菲姐。
张伟（推了推眼镜）：从法律角度看，这属于“正当防卫”，毕竟是对方先动手……不过菲姐这拳头，力度确实超出了“必要限度”，放在现在，可能要赔医药费。
唐悠悠（发了个“吃瓜”的表情）：我比较好奇，这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打怕了，再也不敢见菲姐了？
关谷神奇：我觉得这画面很有张力！可以画成漫画，标题就叫《愤怒的羊角辫》！
曾小贤（颤巍巍地发了个“求饶”的表情）：那个……手滑，纯属意外。菲姐，你看大家反响这么热烈，要不……就当活跃气氛了？
胡一菲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抱枕“啪”地糊在曾小贤脸上：“活跃气氛？我看你是想活跃到地府去！”她点开群聊，看着那些调侃的消息，又气又笑，指尖飞快地敲字，“那是他抢我同桌的橡皮还推人，该打！再说了，我就轻轻碰了他一下，哪有视频里那么夸张？”
美嘉（立刻接话）：轻轻碰一下？那小男孩的眼泪都快汇成河了！菲姐你这“轻轻”的标准，怕是跟子乔的“只喝一杯”一样，水分太大。
子乔：躺着也中枪？我那是“一杯接一杯”，跟菲姐的“轻轻一下”不是一个量级。话说回来，天宇兄小时候跟菲姐一起玩，居然没被打跑，这抗揍能力可以啊！
这话一出，群里顿时刷起一片“哈哈哈哈”。胡一菲看着屏幕，突然想起天宇小时候总跟在她身后，她揍人时他就蹲在旁边数“一拳、两拳、三拳”，等她打完了，还会递上块干净的手帕——那手帕总是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是他娘亲手缝的。
“他才不会被打跑。”胡一菲敲下这句话，语气里带着点不自觉的温柔，“他小时候皮实着呢，有次跟我抢弹弓，被我推了个屁股墩，爬起来拍拍土，还问我‘再来一局不’。”
美嘉（发了个“星星眼”）：哇！这是什么神仙友谊！打不散的交情，比子乔的桃花靠谱多了。
曾小贤：+1！我赌五包辣条，天宇兄小时候肯定暗恋菲姐，不然哪会总跟着你。
胡一菲（甩出一个“菜刀”表情包）：曾小贤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当年在电台念错广告词的录音发群里，让大家听听你是怎么把“痔疮膏”说成“冻疮膏”的！
曾小贤立刻认怂：我错了菲姐！我这就撤回！（可惜消息已过两分钟，撤不回了）
群里的斗图大战愈演愈烈，有人发胡一菲现在的“女王表情包”，有人发小时候羊角辫的“凶萌对比图”，张伟甚至p了张“菲姐揍人许可证”，盖着“爱情公寓法院”的章，引得众人狂笑。
胡一菲翻着相册，找到那张她和天宇的合照。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皱着眉瞪镜头，旁边的小男孩却笑得露出豁牙，偷偷拽着她的衣角。她拍下照片发进群里，配文：“看清楚，他那是自愿跟着我，谁也没逼他。”
美嘉（秒回）：哎哟喂！这不是“被揍小男孩”同款表情吗？天宇兄小时候就这么爱笑啊，跟个小太阳似的。
子乔：我算看出来了，这哪是“被打跑”，分明是“打是亲骂是爱”，从小就注定了缘分！
胡一菲看着群里的玩笑，指尖划过照片上天宇拽着她衣角的手，突然觉得曾小贤这“意外”也不算太坏。那些被淡忘的童年细节，在这场混乱的群聊里被一一唤醒，像散落的珠子，被串成了串，闪着温暖的光。
“算你运气好。”她踹了曾小贤一脚，嘴角却扬着笑，“下次再敢泄密，我就让你尝尝‘愤怒的羊角辫’重现江湖的滋味。”
曾小贤捂着屁股讨饶，眼睛却瞟向群里新刷的消息——天宇刚刚发了个“憨笑”的表情，还配了句：“她那时候确实厉害，但护着我时更厉害。”
胡一菲看着那行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拿起抱枕的手，悄悄放了下来。客厅里的笑声、群里的消息提示音、窗外的蝉鸣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唱着那些打打闹闹却从未散场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