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虚影消散,三道白金光柱如同通往不同命运的路径,静静地悬于星域之中。整个“星灵之耀”星域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与祥和,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已悄然转移到了何雨柱一人肩上。
三重试炼,“明心见性”为首。这关乎道心根本,容不得半分取巧。
何雨柱没有立刻选择,他先是以混沌领域将“启明”号缓缓引导至星域边缘一颗生机盎然的翡翠星球附近,让其依托星球引力暂时停泊、修复。这颗星球环境宜人,法则温和,正好适合老周、麻三姑他们休整,也方便何雨水借助此地充沛的生机恢复力量。
“哥,你一定要小心。”何雨水眼中满是担忧,那星核守护者虽然看似平和,但给出的试炼绝非易事。
“放心。”何雨柱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稳固道心,本就是修行应有之义。你们在此安心等待,我去去就回。”
他又与老周、麻三姑交代了几句,便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投向了那道代表着“明心见性”的白金光柱。
光柱触体,并无攻击性,反而带着一股温和的牵引力。何雨柱只觉眼前一花,周遭景象已然大变。
他并非出现在某个险恶的秘境或战场,而是……站在了一条人来人往、充满烟火气的胡同口。
青砖灰瓦,斑驳墙面,熟悉的鸽哨声在天空回荡,空气中弥漫着煤球和早点摊子的混合气味。
四合院!他回来了?回到了那个1952年的冬天?
何雨柱(步高峰)有一瞬间的恍惚。体内磅礴的内天地之力、混沌秩序印、寂灭龙脉……所有属于“何雨柱”的超凡力量,此刻都感应不到,仿佛只是一场遥远的梦。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洗得发白的棉袄,手里还拎着个空饭盒,正准备去轧钢厂上班。
“傻柱!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的,一会儿食堂该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三大爷阎埠贵,推着那辆破自行车,镜片后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
何雨柱心脏猛地一跳。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不仅仅是景象,连那种被琐碎生活包裹、被各种算计围绕的压抑感,都如此鲜活。
是幻境?还是……时间回溯?
他没有动用任何超凡力量去“勘破”,因为他知道,这“明心见性”试炼,考验的正是本心。若以力破巧,恐怕适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真正回到了那个年代,点了点头:“这就去,三大爷。”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却又无比清晰。
他看到了秦淮茹楚楚可怜地来借粮,看到了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看到了一大爷易中海语重心长的“道德绑架”,看到了妹妹何雨水依赖又带着埋怨的眼神……一幕幕,都是他曾经经历过,或凭借步高峰记忆知晓的“原着”剧情。
他可以选择如同“原着”傻柱一样,默默付出,被吸血,被绑定,最终落得个凄惨的养老结局。他也可以选择利用步高峰的现代知识和先知,更精明地算计,攫取利益,甚至成为四合院里的“土皇帝”。
但何雨柱没有。
他依旧去轧钢厂上班,凭借扎实的厨艺站稳脚跟。但他明确拒绝了秦淮茹一家无休止的索取,用巧妙的方式回击了易中海的道德绑架,用更精明的算计应对阎埠贵,甚至运用当时所能接触到的法律法规,制约了刘海中等人的官迷行径。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傻柱”,而是有着自己原则和底线的何雨柱。他依旧会帮衬真正困难的人,但不再无原则地付出。他开始有计划地积累资源,学习知识,为未来可能的变化做准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中带着抗争。他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努力地、有尊严地活着,并尽可能地守护着自己在乎的人。
然而,幻境并未结束。
某一日,当他正准备休息时,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
他不再是何雨柱,而是变成了……步高峰!坐在灯火通明的现代化办公室里,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代码和项目计划书,耳边是同事讨论KpI和融资的声音。手机响起,是父母催促他回家相亲的消息……
现代社会的压力、焦虑、迷茫,如同潮水般涌来。那种被无形规则束缚,在钢筋水泥森林中为了生存而奔波的感觉,与四合院的生活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真实。
“如果……如果没有穿越,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吗?”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升起。
紧接着,景象再变!
他仿佛化身为一尊顶天立地的地皇,脚踏洪荒厚土,执掌山川河岳,一念可定万物生灭!那是力量带来的极致掌控感与无上威严。
旋即,又化作在“末法之海”中挣扎的孤舟,面对寂灭眼眸与青铜巨臂的恐怖,感受着自身的渺小与绝望。
最后,他甚至“看”到了父亲步青云在星空战场上浴血搏杀,窃取火种的决绝背影……
四合院的何雨柱,现代的步高峰,地皇,末法挣扎者,乃至步青云的继承者……多重身份,无数记忆碎片,不同的情感体验,不同的责任与羁绊,如同走马灯般在他意识中飞速流转、碰撞!
“我是谁?”
“我为何修行?”
“我的道,究竟是什么?”
这三个最根本的问题,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识海中疯狂震荡!
是甘于平凡,在四合院里度过一生?是回归现代,继续那种被定义好的生活?是沉醉于地皇的无上权柄?还是沉沦于末法绝境的恐惧?亦或是背负起父亲那沉重到几乎无法承受的使命?
混乱!极致的混乱!
各种念头、欲望、恐惧、责任相互撕扯,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分裂!
外界,那道白金光柱微微波动,其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一丝。守在“启明”号旁的何雨水心有所感,猛地看向光柱方向,脸上血色尽褪。
“哥……”
星核深处,那守护者的虚影再次悄然浮现,静静注视着光柱内的变化,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光柱内,何雨柱的意识在无数身份的碎片中沉浮、挣扎。他看到了作为“傻柱”时那份隐藏在混不吝下的善良与担当;看到了作为步高峰时对未知的好奇与改变的渴望;感受到了身为地皇承载众生的厚重责任;体会到了在绝境中不屈挣扎的坚韧;更触摸到了父亲步青云那跨越纪元、布局万古的深沉父爱与宏大愿景……
这些,都是他!并非割裂的存在,而是构成他“何雨柱”这个独特存在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四合院的经历,磨砺了他的心性与担当;现代的记忆,赋予了他超前的视野与认知;地皇的位格,给了他力量的根基与责任;末法的挣扎,淬炼了他的意志与韧性;父亲的传承,则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与使命!
它们并非负担,而是……财富!是独属于他何雨柱的,最宝贵的资粮!
“我非单纯何雨柱,亦非步高峰,不是地皇,不是挣扎者,也不是步青云的复制品……”
“我,就是我!”
“是融合了这一切,走出属于自己道路的……何雨柱!”
“我修行,不为长生久视,不为无敌天下,只为……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打破那不该存在的‘牧圈’,为这绝望的宇宙,争一个……新的可能!”
“我的道,是包容,是演化,是于混沌中开辟秩序,于绝望中点燃希望!是……人之道!是文明传承不息、薪火相传之道!”
刹那间,所有混乱的念头如同百川归海,瞬间平息!无数记忆碎片不再冲突,而是完美地融合,沉淀为他道心最坚实的基石!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坚定、圆融!
“轰——!”
那道白金光柱骤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纯净的光芒!光芒之中,何雨柱的身影缓缓浮现,周身气息依旧内敛,但那双眸子,却仿佛经历了千世轮回,看破了万般虚妄,只剩下对本心、对道途最坚定的确认!
第一重试炼,“明心见性”,通过!
星核深处,守护者虚影微微颔首,眼中那一丝期待化为了淡淡的赞许。
“道心已明,根基初定。善。”
“接下来,便是‘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