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污秽的血光,携带着“遗忘瘟疫”的冰冷法则与亿万被扭曲记忆的哀嚎,如同决堤的冥河,直贯何雨柱的眉心识海!它不是要摧毁,而是要覆盖,要改写,要将何雨柱那坚韧不屈的意志、那与地球血脉相连的地皇本源,彻底污染、同化,变成那扭曲王座上又一幅麻木的面孔!
何雨柱发出了痛苦的闷哼,赤金色的地皇神力在血光的冲刷下剧烈波动,仿佛风中残烛。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蛮横地撕扯、涂抹。妹妹雨水年幼时依赖的眼神、父亲何大清离去的背影、四合院里的烟火气息、第一次掌握力量的悸动、化身地心时的决绝……这些构成他“何雨柱”存在的基石,正在变得模糊、扭曲,仿佛要变成别人的故事!
“哥!” 何雨水目眦欲裂,星火之力化作纯净的火焰屏障,试图阻挡血光,但那血光无形无质,专攻心神,她的星火虽能暂时净化周遭的精神污染,却难以直接切断那针对哥哥本源的侵蚀。
就在何雨柱的意识壁垒即将被攻破,无数陌生的、充满绝望与怨恨的记忆碎片即将涌入,将他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点青光。
自脚下那片埋葬了过往的四合院废墟深处,无比微弱,却带着一种穿越了万古时空、亘古不变的温暖与坚定,悄然亮起。
它无视了厚重的大地,无视了扭曲王座的力场,无视了“启明”号的舰体屏障,如同游子归家般,精准地、轻柔地,没入了何雨柱的脚底,沿着地皇本源与这片土地最深刻的联系,逆流而上,直抵他那正在被污染的意识核心!
这青光,并非强大的能量,它更像是一段……被守护至今的、无比纯净的“记忆”,一种……“家”的概念结晶!
青光融入的刹那,何雨柱那即将被血色淹没的识海中,仿佛有一盏古老的油灯被点亮。
灯焰虽小,却驱散了无边的黑暗与冰冷。
一幕幕清晰而温暖的画面,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锚定了他即将涣散的意识:
——是那个冬夜,年幼的他(何雨柱)将唯一的窝头掰开,大半塞给瑟瑟发抖的妹妹(何雨水),自己咽着口水说“哥不饿”。
——是父亲何大清在离开前,深夜于灯下,将一枚看似普通的青铜吊坠塞入他手中,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只化为一句:“柱子,照顾好雨水,守住这个家。”
——是他第一次在四合院里,面对易中海的道德绑架,挺直脊梁,据理力争,赢得了应有的尊严。
——更是他意志化身地心,与星球共鸣时,感受到的这片土地上,无数先民筚路蓝缕、薪火相传的微弱却连绵不绝的祈祷与守护意志……
这些记忆,平凡、琐碎,却无比真实,无比坚韧!它们构成了“何雨柱”之所以是“何雨柱”的根本,是任何外力都无法彻底篡改的 “自我” !
“我是何雨柱……”
“我是雨水的哥哥……”
“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何雨柱猛然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那侵入识海的污秽血光,在这最本真、最坚定的“自我”认知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嗤嗤”的灼烧声,竟被那看似微弱的青灯光芒硬生生逼退、净化!
他周身原本剧烈波动的赤金神力骤然稳定下来,并且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厚重!那青光并未带来力量的提升,却为他锚定了力量的“根源”——家与国,亲与土!
“什么?!”“易中海”那扭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他手中的暗红令牌剧烈震颤,“‘心锚’?!它竟然还能主动响应?!这不可能!‘遗忘’之下,一切旧日羁绊都应断绝!”
他疯狂催动令牌,王座之上更多痛苦面孔发出尖啸,凝聚成更粗壮的触手,携带着滔天的怨念与死寂,再次轰击而来!
但这一次,何雨柱的眼神已然不同。
那不再是面对未知怪物的凝重,而是守护家园被玷污的滔天怒火与绝对自信!
“你的‘遗忘’,抹不去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你的‘扭曲’,改不了这片土地记住的魂!”
何雨柱没有再用能量对轰,他双手猛地向下虚按,仿佛按在了整个四九城旧址的大地脉络之上!
“地脉听令!龙气归位!”
“以此‘心锚’为引,唤尔等……醒来!”
轰隆隆——!
整片四九城废墟,不,是更广阔范围的燕赵大地,发出了低沉而宏大的轰鸣!那不是物理层面的震动,而是沉睡的、属于这片古老土地的集体记忆与文明气运,被那一点“心锚”青光与地皇的意志共同唤醒!
一道道虚幻的、却蕴含着不屈意志的龙形地气,从废墟之下,从山川之间,咆哮着冲天而起!它们并非攻击那扭曲王座,而是如同百川归海,尽数涌入何雨柱的体内,与他那被“心锚”稳固的本源融为一体!
何雨柱的气息节节攀升,他仿佛不再是孤身作战,而是承载了脚下这片大地数千年的文明重量与守护誓言!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凝聚的不再是巨斧,而是一方古朴的、四平八稳的“印”的虚影!印底刻画的并非文字,而是山河社稷、黎民百姓的生息图卷!
“社稷为重,家园为先!”
“邪祟外道,滚出我家!”
他托举那方“社稷印”虚影,如同托举着整个文明的重量,朝着那扭曲王座与“易中海”,悍然镇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无声的、法则层面的排斥与净化!
那由无数痛苦面孔构成的王座,在被“社稷印”光芒照亮的瞬间,发出了更加凄厉的、仿佛被灼烧的哀嚎!那些扭曲的面孔竟开始剧烈地挣扎,似乎有某种被强行压制的、属于他们自身的微弱意识,在“家”与“国”的厚重意念冲击下,开始了本能的反抗!
“不——!稳住!你们这些残渣!都给我安静下来!”“易中海”又惊又怒,疯狂挥舞暗红令牌,试图重新压制王座的躁动。
然而,趁此机会!
“雨水!就是现在!” 何雨柱大喝。
何雨水心领神会,将所有星火之力汇聚于一点,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开辟”与“净化”真意的橘红色光束,并非射向王座,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射向了王座下方,那片四合院废墟的核心区域——“心锚”青光最初涌现之处!
星火之光,与那“心锚”青光内外呼应!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入了冰雪,那片区域的虚空被强行“净化”出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温暖光晕的入口!入口之内,并非黑暗,而是流淌着如同时间长河般的、无数记忆光影的漩涡!
“入口打开了!” 老周激动地大喊。
“走!” 何雨柱一把拉住何雨水的手,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化作一赤金一橘红两道流光,在那“入口”因外部压力即将闭合的瞬间,悍然冲入了那片记忆的漩涡之中!
“休想!”“易中海”发出不甘的咆哮,一道污秽血光紧随其后射向入口。
但就在血光即将触及入口的刹那,那点一直守护在何雨柱识海的“心锚”青光微微一颤,入口骤然闭合,将血光彻底隔绝在外!
“启明”号则按照预设指令,在两人进入后,立刻拉升高度,隐匿于云层之中,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扭曲王座之上,“易中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身下的王座依旧在轻微躁动。他死死盯着那片恢复平静的废墟,手中的暗红令牌光芒明灭不定。
“进去了……也好。”
“正好让‘心锚’……亲自告诉你们,何为……真正的绝望。”
“当你们知晓一切,从内部瓦解的崩溃,才会更加……美味。”
他重新坐回王座,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残忍与期待的诡异笑容。
而冲入记忆漩涡的何雨柱与何雨水,此刻正被一股庞大无比、杂乱无章的信息洪流所包裹、冲击。无数个声音、无数个画面、无数个时代的片段,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们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