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皇帝发了一道另类的圣旨。
大家瞬间都放心了,原来皇帝已经说服卫时觉开春回朝。
赏功也不用提了,到时候自然会赏。
娶科尔沁女、娶朝鲜女,不过是为了以后在京城插手战事。
只要你人在京城,大家各有各的道。
大年初四,文仪获得伯夫人同意,在丫鬟和两个部曲保护下出府。
别府老头和伯府奶奶都不管妾室,伯府还有新妇,过去打个招呼,表示尊重为好。
永康侯府。
文震孟、永康侯一家已经在等她了。
侯夫人看侄女微隆的小腹,招手示意到身边,“仪儿也是一品诰命,以后出去要上座。”
“姑姑见笑了,侄女也很意外。”
永康侯哈哈笑一声,“时觉带你入宫,已经定了一品,就看什么时间了。”
文震孟也笑着捋捋胡须,“非命妇不得入宫,皇帝倒也大方。”
侯夫人赞叹道,“还是咱仪儿眼光好,一眼发现时觉是柱国之材。”
文震孟轻哼一声,“拉倒吧,还是沾光出身,他一个冬天的靡费,比杨镐打一场萨尔浒还大,赢了不意外。”
侯夫人翻个白眼,“你就不知道夸夸仪儿,时觉是你女婿,好歹给足面子。”
文仪偷瞧一眼老头,文震孟捋须,没有开口,但也比平时和煦。
小侯爷从廊道出现,“爹娘,舅舅,表妹,人来了。”
文仪正想问什么来了,侯夫人立刻起身招呼让进来。
来了一个老妪,对几人行礼后,坐到文仪面前,侯夫人直接抓侄女的手,让她号脉。
老妪双手齐上,搞得文仪也十分期盼。
过一会,老妪微笑,“细弱沉迟则女、粗强浮速则男,右脉滑为女、左脉滑为男。”
众人听的个个直起腰,文仪也咬着嘴唇,老妪点点头,“夫人符合男子一切脉象,九成九是个男婴,老身还没在这脉象上出错。”
文仪心脏咚咚跳,转瞬又恢复平淡,这是庶子,邓文映也有孕,人家才是正室,男人再怎么疼妾室也没用。
侯夫人热情招呼老妪去厢房,永康侯和文震孟却对视一眼,齐齐微笑,举起茶杯凌空碰一下,至少有个后路。
他们要什么后路暂且不知,他们的兴奋别人也理解不了。
卫时觉已经完成复杂的地图划分和物资验算。
与孙承宗去闾阳驿、东大营转了一圈。
初四晚上回到义州,搂着妾室睡大觉。
初五是阴天,睡懒觉不知时间。
卫时觉脑子放空,睡的很香。
祖十三突然在炕头说话,“郎君,奴酋乞降了。”
卫时觉不悦盖好被子,猛得抬头,“啥?”
祖十三把一封信递过来,“锦州来的消息,这都午时了,您还睡呢。”
卫时觉一把拿过纸,努尔哈赤又把自己的女儿送过来了,送妾是名义,人家是使者,求见的是孙承宗。
四大贝勒、何和礼、阿巴泰一起署名,吹捧了一顿孙承宗、袁可立、毛文龙,最后才说卫时觉攻伐过于凌厉。
总体意思是说,双方杀的都是辽人,乡里乡亲不忍心。
辽人期盼休战,大明皇帝贵为天子,应降下恩泽,让辽东感受善意。
没有乞降,但也乞降了。
按照一般的历史经验,这就是请求册封、议和互市的意思。
卫时觉差点恶心吐了,大明内部有力量在配合奴酋拖时间。
越想越恶心。
直接把纸扔了。
祖十三提醒道,“郎君,孙师傅让您去锦州呢,奴酋之女大概会入京。”
卫时觉骂了一声滚蛋,“大过年的恶心人,有那时间,还不如与十五心贴心。”
祖十三无奈捡起孙承宗的信,出门吩咐部曲回信,军门偶感风寒,暂时不去锦州。
没错,卫时觉有这底气,他不同意,奴酋的使者就无法入京。
孙承宗也不能跳过手下第一大将送人。
卫时觉代表前线战心,他不开口,就是将士们不同意。
路上若把人给你做掉,哭都来不及。
孙承宗估计卫时觉在生气,也没立刻催,太突然了,得先与朝中打个招呼。
天气也照顾,下雪了。
卫时觉再次把计划推演了一遍。
大雪一下就是三天,皇帝的圣旨来迟了。
一听圣旨到,卫时觉瞬间精神了,哈哈大笑出门。
这时间点不可能是赏功,一定是个人圣旨。
有些事,只能意会,支持就支持,不支持就硬干。
卫时觉要的不是科尔沁那个名义,朝鲜那个才重要。
正月初八。
带一百部曲轰隆到锦州。
孙承宗刚刚给朝廷写信,六百里加急,来回至少需要六天。
卫时觉直接到巡抚衙门,“来人,把使者带上来。”
孙承宗和洪敷教不得不从后衙来到大殿,与他一起见使者。
看到七哲一指长的头发,卫时觉到身边转了一圈,扇扇鼻子道,
“一股恶毒的阴谋霉味,剁掉使者随行人员拇指,把这个女人剃光扔回去。”
孙承宗本来很悠闲,一听他发疯,顿时大叫,“住手,一辞,此刻你代表天朝礼仪。”
“天朝礼仪太操蛋了,奴酋杀了二百万人,天朝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刽子手,来人,马上执行。”
“一辞!”孙承宗急得大吼。
卫时觉拱拱手,“孙师傅,天晴了,晚辈去训练骑军,等开春咱与奴酋在辽河走一遭,若他们真乞降,用不着拿使者来恶心我,这是挑衅。刽子手污蔑晚辈虐杀,一定是暗度陈仓,我们得全军戒备,防止偷袭。”
孙承宗一愣,部曲已经把七哲拖出去了,急得大叫,“卫时觉,你无耻,不能给我剃头。”
“哈哈~”卫时觉大笑,“早晚把你全家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