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瞎聊一会,就是让大哥送个消息。
返回别府,永康侯的女儿来了。
徐家女叽叽喳喳,叫文仪去侯府吃饭。
卫时觉没兴趣陪同,现在不宜牵扯太多事。
朝臣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立刻外镇,宣布官职只是为了单纯赏功,他们好与皇帝分配物资,又不是真的催促辽西作战。
下午美美的泡了个澡,自斟自饮喝了一壶,跌倒睡了。
文仪也是才知道有个与她外貌相似的女人,要命的是,好像比她还漂亮。
在侯府也没心思聊天,吃饭与姑姑聊两句,又与做客的父亲聊两句,急急返回。
祖十五到外城,看望祖氏家眷去了。
文仪叫过钱紫蕾,旁敲侧击一顿询问。
还好,这姑娘除了算账,琴棋书画什么都不懂。
到卧室,脱衣服上床,又突然想起没必要太担心。
卫氏爷爷常在顺义,无论宣城伯怎么看,男人外镇,邓文映不在,自己做主别府。
一个人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天黑了。
文仪即将恢复她思考能力的时候,卫时觉醒了,看到她坐在床边发呆,一把搂进被窝。
两人一打闹,什么都忘了。
日常亲热。
文仪今天犹豫问了个问题,“觉哥,小妹是不是很放荡啊?”
“嗯?怎么说?”
“人家…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事,恨不得时刻与觉哥抱一起。”
“男欢女爱,谁不是饮食男女。”
“哦,只要在觉哥怀中,啥都行。”
“睡吧,明天换身衣服,为夫带你去参加个宴会。”
“啊?妾室何以抛头露面。”
“哪有那么多废话,日常穿着就行,仪妹本就端庄优雅。”
“哦,觉哥真好。”
文仪了解卫时觉的睡觉本事。
这男人能两天两夜不休息,也能连着睡两天两夜,大概将军都有这本事。
第二天是重阳节。
卫时觉卯时睁眼去洗澡,赏了文仪一顿,美人完全忘记家里的事,心神全在男人身上了。
早饭喝了口豆粉,卫时觉立刻带她出门。
大门口六个部曲自动跟随。
大街上熙熙攘攘,卫时觉拉着文仪的手,别样的逛街感觉。
城北比城东热闹,没有书院和武学的气息,很多杂耍和家具店。
钟楼、鼓楼下更是地摊无数,一点不比苏州差,缺时令水果,干果代替。
卫时觉买了两个驴肉火烧,两人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笑嘻嘻吃的满嘴油。
文仪正醉心在幸福中,王覃突然出现,“见过叔父婶婶。”
卫时觉点点头,文仪向南抬头一看,一堵高大的城墙,城门洞站着两排目不斜视的士兵。
下意识被拉着走,也无人阻拦。
进入皇城,两侧高大的石柱和内廷衙门,才让文仪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帕擦嘴擦手。
万岁山下全是红盔,台阶上是武监。
个个目不斜视,让文仪一直发抖。
卫时觉搂着腰走了两步,她才好一点。
但到寿皇殿,一切白费,卫时觉刚躬身,文仪扑通下跪,“臣妾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卫时觉被闪了一下,叫一声陛下娘娘了事。
“魏大伴,赐座!”
朱由校坐着小板凳,皇后是跪坐,文仪心惊胆颤跪坐。
卫时觉拿过魏忠贤手中的垫子,直接盘膝坐在桌前,又搂着文仪凌空抱了一尺,让她靠近到桌前。
朱由校没有管他的行为,在文仪瞪眼的目光中,给卫时觉倒了一杯酒,“你再尝尝,这次是什么味道。”
卫时觉拿起来闻闻,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啥啊,掺陈醋了吧,比上次还酸。”
“哈哈~”朱由校顿时大笑,“爱妃,你输了。别人不敢说,卫卿家绝对敢。”
皇后苦笑摇摇头,从身边拿起一个盒子递给文仪,“本宫赏你一件小礼物,相夫教子,可能比正室更累。”
文仪连忙准备大拜,卫时觉一下拽住,“轻松点,陛下也有家宴。”
“臣妾谢娘娘赏赐!”
皇后没有再说话,朱由校伸手一请,示意她们自便,魏忠贤立刻给换了一壶酒。
“卫卿家,再次出京,你看到了什么?”
卫时觉给皇帝倒酒,“奏折说的还不清楚吗?百姓确实过得不如牲畜,圈里的牲畜还有草料呢,百姓却连草料都没有,只能自己去野地里啃食。”
朱由校不太信,“有那么严重吗?”
“陛下可以让厂卫再走一走,微臣反正说给您听了。”
“把金牌还给司礼监,你不嫌烫手吗?”
“还金牌就还御符。”
“那你还是拿着吧,打造金牌不难。”
“御符也不难,陛下不想打造,不要把责任推给微臣。”
“大胆,雷霆雨露皆君恩。”
“所以陛下把雷霆给了百姓,把雨露给了士绅?”
“大胆,你出身武勋,没有资格呻吟。”
“嗨,我偏呻吟,您装作听不见,以为外面就不呻吟了嘛。”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抓衣襟,“把朕的千里镜还回来。”
卫时觉扯开衣襟,“丢了。”
两人这一顿交流,把文仪吓得心惊胆颤。
朱由校气得一甩筷子,气鼓鼓落座,“行了,到底什么答案。”
卫时觉向后喊了一声,王覃入殿,到侧边下跪,举着一本账,“陛下过目。”
朱由校立刻拿到手中翻看,卫时觉拍一拍受惊吓的文仪,把皇帝的筷子摆回去,自顾自喝酒。
要说定力,还得看人家皇后,自始至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慢条斯理吃菜。
皇帝看了两刻钟,才合上账本。
“你这算的准吗?大明百姓实际纳税3500万石?”
卫时觉点点头,“这是定额税,实际翻一番都不止,微臣估计在8000万石。”
“朝廷连一成都拿不到?”
卫时觉没有回答,旁边的王覃道,“回陛下,百姓实缴税额远超士林估计,定额税本就多缴两成,加上丁税、关税、辽饷,百姓不是在缴税,是在纳血肉。”
朱由校捏捏眉心,“朕若让你巡抚应天,能收三千万石税?”
“啊~”侧耳倾听的文仪惊呼一声。
卫时觉点头又摇头,“不是这么个算法,当下的国策就算全收到,也不过千万石,需要改制。”
“岂非牵一发而动全身?”
“的确是这样,不过,微臣可以给陛下一个建议。”
“说!”
“抛开边镇,两京都督府麾下有很多卫所驻地,北直隶的天津卫、屯卫、关所、山东海防,南直隶的海防卫所,一点不比县治差,陛下可以通过这些卫所,做改革试试啊,反正他们也不为军备做事。”
朱由校想也不想道,“什么馊主意,不能动武勋,皇权根基。”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给个甜枣。”
“比如呢?”
“缴税升官啊,二十万石一品都督,五十万石三公三少,百万石封爵,给三代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