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光刀狠狠劈在漩涡边缘的赤霞上,脆响震得耳膜发疼,火星烫得陆沉渊指尖发麻,刀身反震让手腕都酸了。封印塔顶的漩涡毫无征兆暴涨三倍,暗红气流卷着碎石狂旋,异化百姓跟失智丧尸似的往前冲,有的举着锄头乱挥,有的抓着扁担就砸。赵烈怒吼一声,双手抡起巨斧,硬生生将最前的老头掀飞三米远,斧刃裹着烈火燎得黑气“滋滋”冒白烟,焦味呛得人皱眉:“我靠!刚拼死拼活救醒就反水,这主君玩不起啊!”苏砚立马举净化玉扫出莹绿光幕,刚好挡住扑向婉儿的妇人,余光瞥向漩涡中心时,心猛地沉到谷底——沈彻攥着黑石,一步一步往漩涡最深处挪,眼神空洞得跟丢了魂似的!
“沈彻被洗脑了?居然帮它开界门!”陆沉渊眼睛瞪得像铜铃,光刀旋舞成密不透风的盾,“叮叮当当”挡掉数支黑气箭,箭簇擦着脸颊飞过,阴风刮得皮肤生疼。王守将死死护着婉儿缩在石墩后,婉儿攥着他衣角的小手都泛白了,小脸惨白如纸,王守将扯着嗓子嘶吼,嗓子都劈了:“是主君的‘规则同化’!他在篡改沈彻的记忆!”苏砚指尖翻飞翻着泛黄古籍,纸页都卷了边,指腹都蹭出了毛边,突然停在某一页,手指重重戳上去:“有救!影族血脉能破同化,但得要‘同源锚点’——影玄,上次联手斗母巢时,你们有没有血脉共鸣过?”
影玄刚攥紧双玉,指腹还没摸到纹路,漩涡里就“咚”的一声重砸在青石板上,竟是药铺掌柜失踪多日的师兄!尸体胸口插着半块青白玉佩,“苏”字纹路跟苏砚贴身戴了十几年的遗物一模一样。“是苏家的‘镇界佩’!”苏砚惊呼着冲过去,鞋跟都崴了一下也顾不上,蹲下身想拔玉佩,指尖刚触到就被烫得缩回手,玉佩突然爆发出淡金光,投出段模糊虚影:沈彻爷爷和黑雾人影对坐,黑石悬在中间,“以影族血脉为栓,苏族玉佩为锁,换墟都百年太平”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般闪了一下,随光芒消散。
陆沉渊反手一刀砍倒冲最前的异化士兵,士兵化作黑烟消散,他沉声道:“先找锚点破同化,再救沈彻!绝不能让他开界门!”可刚踏上封印塔台阶,塔门“轰隆”一声炸得粉碎,碎石飞溅着擦过肩头,一群戴青铜面具的人从烟尘里冲出来,为首者“嗖”地甩过来块玄铁令牌——上面的漩涡纹,跟沈彻腕间印记一模一样,连纹路走向都分毫不差。“是主君亲卫‘执规者’!”王守将脸白得像纸,嘴唇都紫了,拽着婉儿又退两步:“传闻他们能改小范围规则,让招式直接失效!”
执规者领头人抬手一挥,无形力量裹住赵烈的斧,赵烈只觉手臂一沉,斧头“咚”地砸进青石板半尺深,憋得脖子青筋暴起拔了两下,斧头纹丝不动:“玩阴的?还能给兵器灌铅?”苏砚立马催动净化玉,一道凝实绿光撞向对方面具,“当”的一声脆响,面具裂出寸长缝,缝里露的眉眼,居然跟沈彻有三分像。“你是沈家的人?!”陆沉渊心头一震,光刀直刺对方心口,可对方身影突然模糊,“唰”地移到他身后,刀风擦着苏砚肩膀飞过,苏砚惊得后颈汗毛倒竖,冷汗刷地浸湿了后背。
影玄刚要上前,手里双玉突然烫得像烙铁,两道金光“唰”地从玉中窜出,直扑漩涡。与此同时,沈彻腕间纹路爆发出红光,两光在空中交织缠绕,产生强烈共鸣,漩涡里传来沈彻撕心裂肺却异常清晰的吼声:“别信玉佩!是主君的陷阱!”苏砚脑中灵光炸响,突然想起虚影细节——沈爷爷说完“换太平”,黑雾里的主君嘴角勾起冷笑,当时被光芒遮了半句话,现在总算想清:“一百年后,你孙子便是我的容器!”
赵烈见执规者盯着共鸣光走神,趁机憋足劲一脚踹向斧头,斧头弹起的瞬间被他抄在手里,燃焰斧刃直劈对方面门:“看招!”“咔嚓”一声,面具碎成渣,执规者化作黑烟,只留块刻“影”字的青铜令牌。“是影族人!”影玄捡起令牌,指腹摩挲刻痕:“当年我族失踪的旁支,居然投靠主君当爪牙!”苏砚突然拍腿,疼得咧嘴也顾不上:“老郎中说过‘蚀魂草要加影族血熬’!难怪掌柜能批量炼控魂药,原来是有内鬼供血!”
赵烈一斧逼退剩下的执规者,突然发现对方碰火就缩,立马把燃焰斧头舞得呼呼作响:“原来怕火!早说啊,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陆沉渊趁机拽过王守将,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你女儿信里是不是提过‘戴青铜面具的送香人’?”王守将愣了愣,猛点头:“对!婉儿说那人每次都鬼鬼祟祟,香还发腥!”“跟掌柜是一伙的!”陆沉渊笃定道。王守将突然拍腿,巴掌拍得震天响:“我知道老巢!当年巡药铺时,后院井壁有块砖能活动,后面藏着密道!”
众人跟着王守将绕到药铺后院,抠开活动青砖,露出仅容一人过的密道。密道墙爬满黑色符文,跟蜈蚣似的密密麻麻,还闪着诡异红光,看得人头皮发麻。苏砚举净化玉一扫,绿光过处符文显字:“主君以规则为食,每遭封印力愈强;每得容器形愈凝。”众人往里走了百来步,眼前豁然开朗,密道尽头石台上,放着具泛着寒气的冰棺,棺中少年跟沈彻长得一模一样,胸口插着完整镇界佩,玉佩闪着微弱白光,连空气都结了小冰晶。
影玄伸手碰冰棺,指尖刚碰到就缩回来——冰得像淬了毒,他沉声道:“这是影族秘术炼的‘备用容器’,完美容器出事就换它。很明显,沈彻才是主君选定的‘完美容器’!”苏砚盯着棺中玉佩,突然想通所有关节:“沈爷爷当年根本不是认输,是缓兵之计!他把镇界佩劈成两半,一半留我家传承,一半藏这儿,就等今天用完整玉佩破局!”陆沉渊不再犹豫,光刀出鞘劈向冰棺,“咔嚓”一声冰棺碎裂,少年尸体化作光点飞扑苏砚手中半佩,两佩在空中合一,“嗡”地爆发出刺眼金光。
融合后的镇界佩像有了灵性,“嗖”地飞向封印塔漩涡,莹绿光暴涨,瞬间压过暗红邪光。漩涡里的沈彻眼神渐清,挣脱同化后双手举黑石,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砸向主君虚影:“我爷爷当年没输,我沈彻更不会!”赵烈见状立马点燃密道支柱上的炸药,导火索“滋滋”燃烧,“轰隆”一声巨响,密道震得掉碎石,执规者老巢塌成废墟,外面异化百姓眼里的红光像退潮般消退,纷纷恢复神智。
最后一个执规者被陆沉渊光刀穿胸,却不躲不闪,青铜面具下传出桀桀怪笑,鲜血从嘴角淌到衣襟:“赢这局又怎样?不过是主君的开胃菜!他本体藏在‘规则夹缝’,你们根本碰不到!沈彻腕间纹路,就是召他出来的坐标!”话音落,他化作黑烟,只留颗核桃大的黑珠子落地。苏砚捡起珠子一看,里面清清楚楚映着界门后景象——琼楼玉宇连绵,中心高台上坐着个裹黑雾的人影。
赵烈护着婉儿和王守将往外退,见残余黑气冒头就一斧劈散,再没往日莽撞:“你们先走,我断后,保证没人能伤着你们!”陆沉渊走过来拍他肩膀,声音都放软了:“一起走,队友从来没有丢下谁的道理!”——昔日冷傲独行侠,如今成了护队狂魔。苏砚把完整镇界佩递给影玄,眼眶红了却挺着腰:“我爹当年查母巢牺牲,现在仇报了,墟都的安危,我苏砚跟你们共守!”——昔日藏锋避事的姑娘,终成敢担责的战士。
沈彻从漩涡里踉跄摔出,膝盖砸在地上渗出血也顾不上,摊开手心——里面攥着块带焦糊味的黑碎片,正是上章炸烂的母巢核心。“母巢根本不是分身,是主君的‘规则接收器’!”他把碎片放地上,碎片纹路跟冰棺墙符文对得严丝合缝,“当年我爷爷和你叔父发现阴谋,联手封印了主君一半力量,母巢就是他恢复力量的工具!”
众人刚出密道,还没喘口气,墟都中心就传来“咔嚓”裂响,地面裂开丈宽缝隙,黑珠子“嗖”地飞进去,缝隙里传出主君狂傲的笑声,像闷雷滚过:“完美容器觉醒,规则夹缝洞开……三日之后,我亲临墟都,执掌一切!”沈彻腕间纹路烫得像贴了烧红的铁板,一道红光射向缝隙,跟里面的红光缠死,根本挣不脱。陆沉渊握刀直指缝隙,语气斩钉截铁:“三天内必须找到主君本体,绝不能让他出来!”苏砚急翻古籍最后一页,空白纸页突然冒出血红字迹,带着诡异邪气:“欲诛主君,需献祭‘规则锚点’——锚点者,沈彻也!”
沈彻攥紧黑石,指节捏得发白,腕间灼痛越来越烈,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偏执早已散尽:“为了墟都百姓,为了爷爷遗愿,这个献祭,我去!”赵烈一把拽住他胳膊,急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嗓门都劈了:“你疯了?别犯傻!肯定有别的办法!”陆沉渊盯着缝隙里的红光沉默两秒,突然抬头,眼底翻着冷光:“沈爷爷能跟主君做交易,咱们也能——但这次不是妥协,是要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