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零年十月十六日,农历九月十七。上午的日头暖洋洋地照在石圪节公社那条土街上。
供销社旁边那三孔挂着“石圪节公社缝纫机合作社”木牌的窑洞里,王满银和兰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组长刘姐跟在后面,脸上堆着笑,一直送到院坝边上。
“满银,兰花,慢走啊!姐今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刘姐嗓门亮堂,引得路过的人都往这边瞅。
兰花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棉布巾包得方正正的包袱,脸上红扑扑的,嘴角抿着,那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她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在窑里试穿嫁衣的光景——那枣红色的“锦伦花达”呢子料子,做成的西装领列宁装,穿在身上又挺括又提气,腰身收得恰到好处,盘扣也是用同色料子盘的“同心结”,又时新又大方。
窑里那几个缝纫的女工,围着她看了又看,那羡慕的眼神,让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刘姐更是拉着她的手,对王满银直说这衣裳样子好,说啥也不收加工费,只求把那张画着样式的纸给她留下。
“刘姐,回吧,麻烦你了!”王满银推着那辆擦得锃亮的永久自行车,笑着回头招呼。他今天换了身半新的蓝布褂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人显得格外精神。
两人走到街口,王满银把车子支好,从兰花手里接过那个包袱,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后座旁挂着的大竹筐里,用些软布垫好盖严实了。
“上车,咱回!”王满银一脚跨过车梁,拍了拍后座。
兰花侧身坐上去,这一次,她很自然地伸出手,没理路人的眼神,轻轻环住了王满银的腰。
车子蹬起来,顺着土路往双水村方向走。秋风拂过路旁已经收割干净的庄稼地,带着干草和黄土的气息。
“满银,”兰花把脸贴在王满银的后背上,声音带着欢喜,“刚才刘姐说,这衣裳样子,拿到原西县城都是头一份!”
王满银嘿嘿一笑:“那可不!我媳妇穿上,比画报上的女子还俊!”
兰花被他这话说得脸上更热了,心里却受用。她想起试衣服时,刘姐和那些婆姨们的惊叹,忍不住又说:“她们都没见过这样式的,比城里人还……,都说这盘扣好看,问是样式咋来的……”
“让她们羡慕去!”王满银蹬着车子,语气里透着得意,“等你明天过门,亮瞎她们的眼睛!”
提到明天,兰花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她搂着王满银腰的手紧了紧,像是要抓住这实实在在的幸福。
车子拐过一个山梁,双水村熟悉的土塬和东拉河已经能望见了。兰花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子,忽然想起了正事。
“满银,昨天下午,山西陶叔来了”兰花有些小激动。“夜里,我“大”和陶叔两人都喝醉了……”
“还有,今晌午少安就该从县里回来了。”兰花往前凑了凑说,“明天少安背我出门,他肯定不会为难你。”
“嗯,他敢为难我?”王满银应着。
按这陕北的老规矩,女子出嫁,得由娘家哥哥或者兄弟背着出门,脚不能沾了娘家的土,怕带了娘家的福气走。
孙少安是兰花的大弟弟,这背姐姐出门的事,自然落在他身上。
“你就得意吧,”兰花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提醒的意味:“还有……,昨儿个,卫红从田家圪崂过来,她偷偷跟我说,明天田五叔他们……要拦路‘唱’你哩,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王满银一听,乐了:“嗨,我当啥事!放心,田五叔那几嗓子‘信天游’,我还接得住!”拦路对歌,这是迎亲路上少不了的热闹,双水村的链子嘴田五是个爱闹腾的,就好这一口。
说笑间,车子已经到了双水村进村的东拉河土桥边,王满银捏闸停下车子,支好。
按照规矩,结婚前一天,新郎是不能上女方家门的。
王满银从竹筐里拿出那个装着他自己那身藏蓝色新衣的包袱,又把兰花那个装着嫁衣的包袱递给她。
“给,拿好了。”
兰花接过包袱,抱在怀里,抬头看着王满银,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和一丝明天才能相见的期盼。她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你……你明天早点来……”
王满银看着自家媳妇这娇俏的模样,心里一热,重重点头:“嗯,天麻麻亮我就动身!你等着我来娶你!”
兰花这才抿嘴一笑,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抱着包袱,脚步轻快地朝着村口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
王满银一直站在桥头边,看着兰花的身影消失在土坡后面,这才推起自行车,调转车头,朝着罐子村的方向蹬去。
想着明天就要把媳妇正式娶回家,他脚下蹬得越发有劲,车铃“叮铃哐啷”地响着,像是在为明天的喜事提前热闹起来。
赠“爱吃酱肘花的宁峨眉”赋。
酱肘凝香诱客来,
峨眉欣悦贺加开。
鲜醇入齿添欢意,
厚味盈唇助雅怀。
礼赠情真催笔健,
爆更意切伴花开。
九章欲表心中喜,
一赋难酬笔下才。
且待新篇常满愿,
珍馐与文共徘徊。
再谢“大大”赠礼“爆更撒花”
祝:青春永驻!
事业长虹!
拜谢者:鸡蛋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