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承天从塞北军械制造局回来了。
有了李承天的辅助,商闻秋和柳夏仅用时半天就画出了图纸。
“对对对,突火枪的图纸就是是这样的。”李承天趴在桌前,仔细端详着图纸,“嗯,我记得我在老师傅那里学过,想要枪械连发,枪管儿必须得厚!”
柳夏就在一旁看着,商闻秋没理他,提笔在图纸上添了几笔,转头问李承天:“够厚了吧?”
“够了够了!”李承天一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事就激动地不能自已,“来来来,我看看啊……我记得那个叫什么……供弹系统也要改良,改成链条的。”
“那就把火药装进弹链里。”商闻秋倒是沉稳多了,“哦,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好像没人做过这种枪械,所以我们连个参考都没有。我们现在可没时间试错了承天,你确定是要这么改吗?”
“确定。人家老师傅在局里干了三十多年,这样的设计他早就有构思了。”李承天忽然正色,“奈何他一直画不出那个图,跟皇帝上的书大多都石沉大海,见我骨骼惊奇就索性全部传授给我了。”
“嗯,那就好。”商闻秋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下一步呢?”
“我记得老师傅还跟我说过……”李承天盯着图纸说,“如果想要连发,最重要的是改变枪械的结构。”
“改什么结构?”商闻秋对枪械一类的知之甚少,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承天。
“改成全钢厚重结构。”李承天拿起笔在图纸上勾划两下,“咱们的钢材应该够吧?”
商闻秋知道他们的钢材不够,本着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问:“铁的不行吗?”
“……好吧好吧,算是平替。”李承天一边心道有钱也不能乱花一边说,“再给配个标尺和石棉手套,然后可连发是突火枪就研发完成了。”
“嘶……承天啊,我还是有个顾虑,”商闻秋真心觉得这些计划挺好的,但他始终有个顾虑,“这么多东西加上去真的不重吗?光是那个‘全钢厚重结构’听起来都很重很重,到时候真的拿得起来吗?”
“这个嘛……我还真没想过。”李承天挠挠头,“不过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可以练出来的吧?咱们不是有重甲兵吗?他们就是练出来的呀。”
“别提那帮子人了,”一提到他们商闻秋就来气,“到现在还没办法进行实战,真不知道这几个月到底在练什么。”
“可能……”李承天很尴尬,但是为了不让话掉地上,还是硬着头皮接了,“把皮磨厚了吧?”
“最好是这样。”商闻秋冷哼一声,“这样好歹能多挨几下,也不是完全没用。”
“停停停,我们不是在聊枪械吗?怎么扯远了呢?”李承天眯着眼表示,“这次咱们几个轮流着监督他们,看他们还偷不偷懒。”
“目前看来就先这样吧。”商闻秋点点头,这事就算是完了,“把图纸给老师傅送过去吧,让他看着造,先打个样过来给我看看。”
“得嘞。”李承天恢复了往日的正经样子,拿着改好的图纸往外走去。
……
两天后,商闻秋收到李承天的信,内容大概就是:“老师傅说上面全是圈圈画画涂涂改改的痕迹,他都看不清是什么跟什么,所以让你改一份清晰一点的他才能照着改。”
商闻秋无语又无奈,连夜赶了一幅清晰整洁图纸,次日一大早就绑在鹰腿上让它带过去。
这次李承天的回信变成了:“可以可以!老师傅说这回看清楚了,说他会努力的。”
商闻秋回信道:“承天,你好好留在那里辅助他,争取半个月之内把样品打出来好吗?”
李承天简直求之不得:“好!太好啦!”
商闻秋和柳夏也没闲着,李承天前脚刚走,他俩后脚就去了军营,跟张思明换班,亲自盯着那帮子重甲兵训练。
张思明这人心软,他们一喊苦张思明就给放水;后来兵多了,张思明无暇顾及他们了,花边的重心又在锦衣卫身上,也很少管他们。久而久之他们胆子就大了,都敢明目张胆偷懒了。
张思明心软,商闻秋心不软,柳夏的更硬。
“哦,穿个甲就能累死你们是吧?”商闻秋站在校场边上,双手抱胸,“一天天放水惯了是吧?你们一个个就欺负张将军脾气好是吧?”
士兵们叫苦不迭,但还是老老实实训练去了。
“小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们了?”商闻秋往柳夏怀里一靠,“哥哥,你说我能不能在半个月内让他们速成一支强劲的队伍呢?”
“别吧,”柳夏真心觉得这样挺残忍的,“别到时候把人训死了。”
————
“商闻秋把鲜卑打退了!花边死了!”李承羽将手上的信件往地上一扔,正中地上跪着的海宁的脸,“这些事都发生了这么久了,朕竟然今日才知道!一个个把朕当死人呐?!”
养心殿里,李承羽的怒吼划破长空。
海宁用手将脸上的信件抹下来,依然跪得笔直;江子忠也是跪着的,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他的手汗却浸透了衣裳。
江子正死了,沃德阿里宁也死了,江子忠在塞北最重要的眼线断了一条。最重要的消息线没了,收到消息自然慢了不少,不然他也不会现在才给李承羽上书。
“都瞒着朕!一个个都瞒着朕!”李承羽真的快疯了,将案几上的茶杯抄起来,狠狠砸向地面,“当朕死了吗?!啊?!还是你们真的觉得李承天这人比朕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请陛下责罚,”江子忠故作镇定,“此事是微臣失职,没有监视住商闻秋。”
李承羽当然不可能罚他,他现在可是满朝文武里唯一一个有点用的,李承羽要是失去了他才是真完了。
“你!”李承羽怒火中烧,一脚踹翻案几,胸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你现在就给朕回广州老家养老去吧!”
江子忠心里一骇,面上却说:“谢陛下隆恩,臣,求之不得。”
你不得你老母啊。海宁在心里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