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阳县,白莲教议事大厅。
“徐首领,能否给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带着一众兄弟,我不能草率地就做出决定”。
原以为时隔多日见到徐天德是件高兴的事,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对自己说要归顺朝廷,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可以,不过最好在明日巳时前告诉我你做出的决定,朝廷军队给咱们的时间紧迫,你心里把握好”。
徐天德方才已经将朝廷下定决心镇压白莲教的事情说了出来,还给他分析了一下目前灭莲军的武器装备之精良,军费之充足,军心之团结。如果继续与朝廷作对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好,我知道了”。
“那你们商议吧,我先回客房休息了”。
说罢,徐天德便自顾自地走出议事大厅。这几日他日夜兼程地从汉中赶到兴安府洵阳县。
一路上连休息都顾不上,就是想给一众白莲教兄弟争取一些时间考虑,现在话已带到,他此刻迫切地想躺在床榻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
待徐天德走后,马王来到高二面前急切地说道:“高兄,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那徐天德说的好听,还不是想在朝廷面前表现自己?我就不信短短时间内,朝廷军队真能如他所说有了质的变化?还以卵击石?他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马兄,此言差矣。自从咱们投奔徐首领以来,你见过他什么时候说过大话?再说,他原本就是执掌上万教众的白莲教首领,何必自讨苦吃地去给朝廷鞍前马后”?
马王与自己一样,都是从湖北投靠而来。徐天德明知他们是张汉潮的部下,但还是收留了他们,这种人格魅力都是其他白莲教首领所不能做到的!
此番徐天德亲自来劝说他们,这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如今虽为话事人,但归顺一事事关重大,总归还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
听到高二的解释后,马王不知如何辩解,难道朝廷军队如今战斗力真的如徐天德所说的那样厉害?这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高大哥,徐首领所说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如果我们真的归顺朝廷,朝廷拿我们当苦力劳作。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占山为王轻松自在呢”!
“对啊,高大哥。虽然我们打心底很尊敬徐首领,可事关重大,我们谨慎一些没有问题吧”?
“对!就算归顺朝廷,也要争取优厚的俘虏待遇,不能两眼一抹黑就投降”。
……
议事厅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发表自己的看法与建议,归结起来大概就是再观望一下,不能如此草率就投降。
“徐天德,快醒醒”!
和徐天德一起过来的百夫长听完他们的话后,连忙来到房间唤醒他,
“怎么了?小兄弟”?
“高二他们已经做出决定了,打算再观望观望,你的劝说已无用,还是随我回灭莲军吧”?
徐天德闻言内心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这样吧,小兄弟。你立即赶回军中,让大将军操练起灭莲军,届时我会领着白莲教的一些代表前来观摩。这样他们见识过朝廷军队的威力后,观望的心思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这就赶回军中,你保重”。
说罢,百夫长便马不停蹄地离开洵阳县。徐天德此刻也没有了困意,径直来到议事大厅。
……
“高兄弟,你们商议的如何了”?
徐天德假装不知情地询问。
“徐首领,不是小弟不相信您,我想亲自见灭莲军的统领一面。就算归顺也得有个说法吧,兄弟们如何安置的?这些都需要商谈一下”!
“可以啊,刚好我打算回灭莲军一趟,你要不要派几个人随我一起回去,我可以作为中间人给你们引荐”。
徐天德闻言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可要不是看在自己面子上,高二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有归顺的想法。
也罢,等他们到了灭莲军中,见识到朝廷军队的实力,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偃旗息鼓了。
“那就麻烦徐首领了,小弟这就带几个人跟随您过去一趟”。
“你亲自过去?难道不怕此行自投罗网吗”?
在徐天德的猜想中,他以为高二可能会让马王带队随他一同回去,足以见得高二的魄力!
“马王他性格有些急躁,不够沉稳。此事事关一众兄弟们的未来,还是我亲自过去一趟为好”。
“好!你去调人吧,我在这里等你一炷香时间”。
……
一炷香后,在徐天德的带领下,高二他们离开洵阳县。刚出县城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看见不远处驻扎着朝廷的军营。
“大将军他们已到城外,随我过去吧”。
……
“什么人?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刚走到军营附近,他们一行人就被哨兵发现,然后立刻出言警告。
“是我,徐天德,带洵阳县的白莲教兄弟来拜会大将军”。
“请稍等一下哈,我去通禀一下大将军”。
哨兵离开后,高二看向徐天德说道:“徐首领,怎么到现在你还不能在军营来去自如?还需要通传才可以”?
他可是知道,汉中府的白莲教之所以归顺,徐首领居功甚伟,所以他才为其打抱不平。
“我还不是朝廷的人,就算封赏也需要皇上点头,况且你也知道我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职位不职位的无所谓,只要白莲教的一众兄弟能安身立命,我也算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淡泊名利一直都是徐天德崇高的品德,不然他也不会当着首领不做,甘愿为朝廷驱使。
“徐首领,不是小弟多想,就算您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也要争上一争。只有您的位置固若金汤,才能有资格继续维护一众兄弟。不然到时候看到兄弟们被将士或者官吏欺凌,你拿什么来制止”?
徐天德与张汉潮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淡泊名利,一个则是对权力的控制欲。
若不是朝廷在一旁虎视眈眈,也许张汉潮会不满现状,整合五个省份的白莲教教众,自己一家独大,称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