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将目光从洞顶收回，重新聚焦在安格尔脸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渴望，有疲惫，也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然。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人，你摸了我这么久…觉得我怎么样？”
安格尔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虽然感觉这句话有些歧义，但思考了下，安格尔还是实话实说：“还不错，冰冰凉凉的。”
细软却有韧性，虽然这么形容对于它来说不太礼貌，但...确实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羽蛇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它的白银瞳中闪过一丝微光。
“人，当年除了血脉的交易，其实阿尔图罗那个小丫头还为我做了一则预言。”
“预言？”
“嗯，就是我刚刚说的，她告诉我未来会有一个人来到镜界，把我带走，她说那个人会是变数，是能打破既定命运的存在…”
她盯着安格尔，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现在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她顿了顿，用尾巴尖轻轻拍了拍安格尔的手背，带着点催促的意味：“所以，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在我彻底沉睡之前…
话音落下，羽蛇白银色的竖瞳中流转过复杂的光芒，那光芒深处，是千年岁月积攒下的孤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
安格尔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它冰凉的鳞片。
在交流过后，他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也理解了羽蛇所背负的这份重量，但正因理解，安格尔心里那杆权衡的天平愈发冰冷。
——介入这种古老的执念，意味着不可预测的风险与责任，他是否有那个实力肩负起这份未知？
羽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停顿。
它的蛇瞳微微收缩，瞬间明白了——空洞的悲愿与沉重的责任无法完全打动这个冷淡的人类。
这个男人需要的是足以抵消风险的、切实的、可量化的价值。
好在，羽蛇拥有可以证明自己价值的筹码。
几乎在安格尔沉默的下一秒，它猛地抬起头，但小白蛇没有直接推销自己，而是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洞悉秘密的低沉。
听着还有种孩子般的虚张声势。
“人，或许你不知道，但其实...在镜界里，像我这么强大的存在，共有四位...哼哼...”
安格尔淡淡斜睨，然后平静道：“我知道。”
羽蛇：？
愣了下，它用尾巴尖儿挠了挠小脑袋：“诶？你...你知道啊？”
但很快，小白蛇轻咳一声，又恢复了那故作严肃的声调：
“人，那你肯定不知道，我们这四尊强大的存在，镇守着的，就是东南西北四大极地吧...哼哼...”
安格尔啧了一声，蹙起眉头：“我知道。”
羽蛇歪歪头，明显呆住了：“诶...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安格尔没说话，示意它继续。
这次，小白蛇的声音糯叽叽了起来，带着不太硬气的声音垂头丧气：
“人，那你肯定知道…阿尔图罗当年为何要让我们分别镇守在镜界的四方极地的理由吧...唉...”
安格尔摇了摇头：“这个确实不知道。”
——因为游戏里没说。
小白蛇悲伤的点点头：“看吧，你果然...诶？”
它的小尾巴尖儿快速摇摆了起来，又挺直了腰杆，哼哼唧唧，小翅膀叉腰，看着还挺神气的：“那就让我...伟大的魁札尔科亚特尔来告诉你吧！”
安格尔不置可否，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下文。
小白蛇飞到半空中，半透明的小翅膀忽闪忽闪，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蛊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学子设置试炼的关卡？不…那个坏女人的心思，从不会如此简单。”
它的白银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仿佛穿透了时空，高声道：
“她将我们置于此，是为了守护！就像是你们人类的画本里，宝物总有厉害的魔兽守护一样，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镜界里最宝贵的那个宝物！”
说完之后，它还害怕安格尔对此不感兴趣，悄咪咪睁开了一丝缝隙，看着安格尔的反应。
...
“宝物？”
安格尔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探究。
呀吼~
人感兴趣诶，我好像马上就有家啦~
羽蛇开心地嗯嗯了一声，然后落回到安格尔的头顶，缩成一坨便状物：
“虽然阿尔图罗没有明说，但据我猜测，那大概是一条…或许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走向的...规则吧。”
它的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安格尔的后脑勺：“而获取它的唯一途径…”
小白蛇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宣告古老规则般的郑重：
“就是击败我们——四方镇守者。唯有征服所有的守护者，向阿尔图罗证明自身拥有超越规则的力量与资格，才能得到镜界本身的最终认可，从而…触及那条规则。”
击败四方守护者…得到镜界最终认可…而且...
安格尔敏锐地注意到了羽蛇所说的那两个字——规则。
这些特质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安格尔记忆深处的盒子——【称号：新王登基】
【获取条件：于单次狩猎季中，击败东南西北四境兽王，并取得狩王称号。】
前世游戏中那个极其稀有、效果堪称逆天的称号说明，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它的效果在这个世界里，不就类似于某些神秘的规则吗？
如果真的能得到羽蛇这么强大的助力...那么或许...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尽管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瞬间的凝滞，已然被感知敏锐的羽蛇捕捉到了。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人？”
羽蛇又飞回安格尔的掌心中，它的白银瞳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探究：“虽然我也不清楚那规则具体为何物…”
它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无知，但随即，小白蛇的语气变得无比肯定：
“但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与镜界核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能感知到那条规则的存在，感知到它所蕴含的、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与重量。那绝非寻常的魔法道具或知识传承！”
它微微向前探身，冰凉的身躯几乎贴上安格尔的手指，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力度：
“想想看，人。拥有我的指引和力量，你不仅能极大提升生存几率，更能知晓另外三处守护领域的核心秘密与致命弱点，我能为你铺平道路，这份价值…足够了吗？”
洞窟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羽蛇的话语余音在回荡。
——
ps：十二点之前还有一章，蚌今天低烧了，应该快好了罢...（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