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徽音抬头,看向下铺的少女,只见她一双眼睛里充满不含杂质的好奇,再抬头,上铺还有一个人也在偷偷的听。
她只一句:“你猜?”
上铺的沈明秀照旧翻白眼,她知道自己听不到啥秘密后,翻一下身,动一下装作睡着的腿脚。
沈明清则从心由衷的说一句实话:“沈七七,我还挺羡慕你的。”
虽然沈七七的母亲去世的早,不能陪在她身边。
但给她留下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好工作。
之前她并不知道沈七七的工资多少,也没关心过她,直到刚刚,才从母亲口中得知。
比继父工作多年的工资还高。
真令人羡慕,也令人嫉妒。
听到工资的一霎那,她是起过恶毒心思的。
若她有一份这样的工作,那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挑选婆家。
姒徽音:“羡慕?”
她的声音带着古怪的不可置信。
她记忆里沈明清对沈七七可不友好,两人的关系与水和火的关系差不多。
不过,她低头细想:倒也是合理。
弱肉强食。
作为家庭地位里最低的两人,自然会产生“竞争”。
沈明清也不知道是脑子清醒还是糊涂着,她还点点头:“嗯,是羡慕。”
我被人挑挑拣拣,你在肆意生活。
同一个屋檐下,沈明清觉得自己没动手打人,已经很克制。
她对着上铺还在咕咚的亲妹妹,难得说一句金玉良言:“明秀,你以后要有一个工作啊。”
“工作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她又长叹一口气。
工作的事情不容易,两条路,考上和买。
考上需要门路和实力,买需要金钱和消息。
她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拿家里钱给她买。
沈明秀倒是有希望,虽然微弱。
沈明秀忽然露出一个头,朝着下铺的姐姐看去:“哦,我知道了,姐。”
沈明清捂了捂心口:“哦,你把头带回你枕头上吧。”
看着挺吓人的。
黑色的长发飘着,还不看不见你藏着的脸。
不能想了,不能想。
沈明清摇摇头,闭上眼睛。
屋里的灯已经关上,姒徽音也在想着,后日该和人见面办手续。
月亮越发明亮起来,高高挂在月中央。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
今天的一天开始了。
姒徽音吃着嘴里的早饭,看着沈家所有人,觉得吃的安心。
孩子多,也挺好的。
她吃完去上班,今天难得跟着沈庆一起出门。
因为早饭之前告诉她,周瑶的嫁妆在晚上回来的时候给她。
姒徽音也为了心中的算盘,接下示好,并且给与台阶。
刘田华注视着离去的两人,人沈明清把碗筷刷了,她自己则回屋去找东西。
把门从里面锁住。
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大人手一般大小,高度为三十厘米的盒子。
上面挂着一把锁。
她打开来。
盒子盖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蝴蝶样式的金簪,一个宽度大概三厘米的金手镯,还有金戒指等等。
仔细数数,七八件的。
都是老沈送的,包括盒子都是。
她的手一一在摸过这些东西,把金簪,金手镯拿出来,其余的六件东西放在原位,准备晚上交给沈七七。
老沈说过,嫁妆的事,关月知道一些但不多。
周瑶私藏的,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于是,刘田华觉得自己可以留下一两件自己喜欢的东西。
把最贵的调好之后,周瑶的衣服啥的遗物,她都一一收拾一遍。
下午。
夕阳西下。
姒徽音下班。
回到钢厂,再次和人撞见。
顾舟和他的三个孩子,也是刚回来。
他主动打招呼:“下班了。”
姒徽音嗯一声。
没多问,也不想多问。
顾舟明白人的意思,却难得心里起了好胜之心。
他的容貌并不难看,甚至对于大多数人,是好看的,有不少未婚姑娘看到他的脸,大多数会呈现面红耳赤的状态。
少数人也会赞叹他的一张好脸。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份好工作,走马上任以来,得到的都是套近乎的笑脸。
但唯独眼前人不会。
对他,仿佛和对待陌生人一模一样。
他又主动问:“听说你上班时间也不长,还适应吗?”
无论对方回答的适应还是不适应,他都有话要说。
一旦说起来,人就熟悉了。
姒徽音下班的笑容不见了,面无表情道:“跟你有关啊。”
她蹙眉走快,把人落在后面。
顾舟见人匆匆离开,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甚至话里话外都不客气,他面色变得不好看。
闷着脸,一双眼睛里面有些火苗,生气的。
几个孩子喊他,顾舟才回过神,对着孩子露出笑。
只不过心情着实不好。
姒徽音再次回到昨天的座位,依旧是四人小会。
刘田华右胳膊边上多放着一个盒子。
沈庆点头示意。
刘田华把盒子递给姒徽音:“这是你妈留下的首饰,是比较贵重的,其余的衣服啥的,我都给你装好了。”
箱子在桌子下面,她又抬上来,放到吃饭桌上。
姒徽音先打开的是箱子,里面确实是沈七七母亲的遗物。
她先把东西放到自己床下面,再回来继续。
盒子在姒徽音手里,她看向沈庆:“都在里面了?你们没留下什么吧?”
怀疑的态度倒是不隐藏。
沈庆刘田华反倒放心。
这次是沈庆做的保证。
“当然都在里面了,我是你爹,还能拿你的东西。”
姒徽音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那就好,周瑶的就是我的,对不对?”
不明其意,沈庆犹豫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