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悦容坊里就飘着杏仁和桂花的甜香。苏月正坐在案前,拿着小秤仔细称着杏仁粉,春桃则蹲在炭炉边,盯着陶罐里熬煮的蜜膏,时不时用木勺搅两下。
“掌柜的,赵夫人要二十份伴手礼,咱们每份里装一罐杏仁蜜膏和一罐马齿苋膏,会不会太单调了?”春桃一边搅一边喊,鼻尖被热气熏得红红的。
苏月放下秤杆,擦了擦手走过去:“确实得加点心思。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些干玫瑰花瓣,你等会儿筛干净,每份伴手礼里放一小包,再用描金的锦盒包装,看着也气派,符合御史府的场面。”
“还是掌柜的想得周到!”春桃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店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公子哥摇着折扇,带着四个小厮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脚下的靴子差点踢到门口的花盆。
“这就是那什么悦容坊?看着也不怎么样嘛。”公子哥扫了一圈,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听说你们这儿能把丑的变美?本公子倒要看看,有没有真本事。”
春桃气得攥紧了木勺,刚要开口就被苏月拉住。苏月走上前,平静地问:“公子有何需求?是想选香膏,还是做面部护理?”
“本公子是李尚书家的小儿子李修远,”公子哥晃了晃折扇,指着身边一个小厮,“这是我跟班阿福,他脸上这痘印跟了半年了,你们要是能去掉,本公子重重有赏;要是不行,就把你这破店给砸了!”
那叫阿福的小厮赶紧捂住脸,局促地低下头,脸上的痘印确实密密麻麻的。春桃在旁嘀咕:“明明是来治痘印的,还摆这么大架子。”
苏月没理会李修远的嚣张,拉过阿福仔细看了看:“他这痘印不算严重,就是色素沉着。我给你配两罐淡印膏,再教你个法子,每天用温水加少量盐洗脸,抹完膏子后按摩片刻,坚持一个月,痘印就能淡很多。”
“就这么简单?”李修远挑眉,显然不信,“我给阿福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治好,你们这破膏子能管用?”
“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苏月转身取来一罐淡印膏,递给他,“这是试用装,公子让阿福先回去试试,三天后再来,若是没效果,我分文不取,还任由你处置。”
李修远被她的底气噎了一下,接过膏子塞给阿福:“那本公子就信你一次!要是敢骗我,有你好果子吃!”说完,带着小厮趾高气扬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春桃撇撇嘴:“什么人嘛,这么傲慢!希望他那跟班的痘印好不了,杀杀他的锐气!”
“别这么说,做生意得有耐心。”苏月笑着敲了下她的头,“赶紧筛玫瑰花瓣,赵夫人的伴手礼后天就要取,别耽误了。”
两人忙到正午,刚歇下来要吃午饭,店门就被轻轻推开,之前那个怒气冲冲的汉子领着个妇人走进来。妇人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只是还有点淡淡的红印,见到苏月就不好意思地行礼:“苏掌柜,多亏了你的舒缓膏,我这脸好多了。之前是我们莽撞,错怪你了。”
汉子也挠着头笑:“苏掌柜,我婆娘按你说的,停了胭脂只抹蜜膏,现在脸又光又滑。我们今天来,是想再买几罐,给我娘也捎两罐回去。”
“太客气了,能帮上忙就好。”苏月递过蜜膏,又叮嘱,“老人家皮肤更薄,抹的时候少取点,轻轻揉开就行。”
夫妻俩连声道谢,付了钱高高兴兴地走了。春桃笑着说:“你看,好人有好报吧!之前他那么凶,现在还不是成了回头客。”
下午,李修远竟真的带着阿福来了,只是这次没了之前的嚣张,语气也软了些:“苏掌柜,你这膏子还真有点用,阿福脸上的痘印好像真淡了点。”
阿福也露出笑容,挠着脸说:“是啊苏掌柜,抹着凉凉的,一点也不刺激,我这两天都没敢偷懒。”
苏月笑着递过两罐淡印膏:“坚持用,记得别吃辛辣的,效果会更好。”
李修远付了钱,临走前还别扭地说:“本公子……本公子以后会常来的,不光阿福用,我也想试试你们那男士清爽膏!”
春桃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李公子,明明就是认可咱们了,还装模作样的!”
苏月看着案上打包好的伴手礼,嘴角扬起笑意:“不管是什么客人,只要咱们手艺好、态度诚,自然能留住人。好了,伴手礼都备齐了,明天赵夫人来取,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整齐的锦盒上,映出淡淡的金光。悦容坊里的甜香混合着花草香,透着一股蒸蒸日上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