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悦容坊的门就被拍得“咚咚”响。苏月正蹲在灶台前熬制新的控油膏,手里还攥着木勺,听见动静便朝门口喊:“阿桃,开门看看是谁这么早!”
阿桃揉着眼睛跑过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见粮铺的周掌柜媳妇拎着个蓝布包挤了进来,脸上带着急色:“苏老板呢?可算开门了!”
苏月擦了擦手走过来,见她额角冒汗,笑着打趣:“周夫人这是被狗追了?还是家里的粮囤跑了?急成这样。”
周夫人拍着胸口喘气道:“比那还急!再过三日就是我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老太太一辈子节俭,从不涂脂抹粉,可这次寿宴贵客多,我想让她体面点,又怕她嫌脂粉厚重伤皮肤,这不就来求你了?”
苏月了然,拉着她到镜前:“老太太年纪大了,皮肤薄,得用最温和的。我这儿新做了款珍珠蜜粉,不加铅汞,还能提亮气色,再配支淡粉色的润唇膏,保准老太太看着精神又不突兀。”
说着她取来个锦盒,里面的蜜粉细腻得像雪,凑近还能闻见淡淡的珍珠香。周夫人拿起粉扑试了试,在手背上轻轻一拍,肤色瞬间亮了些,惊喜道:“太好了!就这个!给我来两盒,万一不够用呢!”
刚付完银子,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只见几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小厮抬着个大木箱子,后面跟着个穿着绸缎裙的妇人,正是城西的赵夫人。
“苏老板!快,接订单!”赵夫人叉着腰喊,语气里满是豪气。
苏月吓了一跳:“赵夫人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要把我这悦容坊搬回家?”
赵夫人哈哈一笑,拍了拍木箱子:“我儿下月娶亲,我要给所有女宾客每人备一份伴手礼,就用你这儿的玫瑰香膏和茉莉胭脂,各来五十份!”
阿桃惊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五、五十份?夫人,我们这儿存货可不够啊!”
赵夫人脸一垮:“那可不行!我都跟宾客们夸下海口了,说要给她们最上等的美容品!苏老板,你可得想想办法!”
苏月无奈地摇摇头:“赵夫人别急,玫瑰香膏得用新鲜玫瑰,我这就让人去城郊的花田采,胭脂的原料我这儿倒有不少,就是得连夜赶制。你三日后来取,如何?”
赵夫人立刻喜笑颜开,塞给苏月一锭银子定金:“好!我就信你苏老板!三日后来取,要是做得好,我以后所有应酬的胭脂水粉都从你这儿订!”
送走赵夫人,苏月刚要安排采买的事,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手里攥着个布包,局促地站在门口。
“小兄弟,你要买点什么?”阿桃笑着问。
少年脸一红,把布包往柜台上一放,里面是几块碎银子和几个铜板。“我、我想给我娘买盒润手膏,她天天做针线活,手裂得厉害。”
苏月心里一暖,取来一罐加了橄榄油和凡士林的润手膏,又额外拿了包护手的草药:“这个润手膏最管用,每日涂两次,再用这草药煮水泡泡手,不出五日,手就软和了。”
少年接过东西,连连道谢,刚要付钱,苏月却把碎银子推了回去:“这点东西不值钱,你拿回去吧。以后要是有难处,也可以来这儿帮工,管吃管住还能挣钱。”
少年眼睛一亮,用力点头:“真的吗?谢谢苏老板!我叫小石头,明天一早就来!”
小石头走后,阿桃凑过来:“老板,你也太好了吧,还给他工钱。”
苏月笑着敲了敲她的头:“谁还没个难处?再说多个人帮忙,咱们也能轻松点,正好赶赵夫人的订单。”
傍晚时分,柳婉儿带着林薇薇又来了,林薇薇一进门就举着脸颊:“苏老板!你看我的脸!好多了!一点都不红了!”
苏月看了看,她的脸颊果然光滑了不少,只剩零星几个小疹子。“恢复得不错,继续用桂花膏,别偷懒。”
柳婉儿撇撇嘴:“她现在比谁都积极,早晚涂膏子跟完成任务似的。对了苏老板,我听说你接了赵夫人的大订单?要不要我让我爹的花农多送点玫瑰来?”
“那可太谢谢你了!”苏月喜出望外,“正愁玫瑰不够呢!”
柳婉儿摆摆手:“多大点事!明日一早就给你送过来!”
等客人都走了,苏月和阿桃对着空荡荡的货架发愁,阿桃揉着胳膊:“老板,今晚怕是要熬夜了。”
苏月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口,振作精神:“加油!赶完订单,我请你吃城南的糖葫芦!”
灯光下,两人围在桌前,一边熬膏子一边拌嘴,悦容坊里的香气混着笑声,倒比夜晚的月色还要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