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刚把新熬的桂花润颜膏倒进瓷罐,就听见悦容坊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伴随着一阵风风火火的嚷嚷:“苏老板!可算赶上了?你这儿新出的桂花膏,给我留了没?”
抬头一瞧,正是常客柳婉儿,她身后还跟着个面生的姑娘,穿着水绿色襦裙,手里攥着块帕子,局促地东张西望。
苏月放下手里的玉勺,笑着迎上去:“柳姑娘这脚步,莫不是从家门口跑过来的?桂花膏刚凉透,特意给你留了一罐最稠的。”说着指了指柜台后的瓷罐,罐口还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柳婉儿眼睛一亮,几步冲到柜台前,却没先拿膏子,反倒把身后的姑娘往前一推:“苏老板,给你带生意来了!这是我表妹林薇薇,前几日哭着喊着说脸干得起皮,我一想,除了你这儿的宝贝,别处哪能救她的脸?”
林薇薇被推得一个趔趄,脸颊顿时红透,小声嗫嚅:“表姐……你别乱说。”她偷瞄了苏月一眼,见对方神色温和,才放下些紧张,“苏老板,我、我这脸入秋就发紧,还起小疹子,涂了别的脂粉更疼,听说你这儿的东西都温和,就想来试试。”
苏月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在镜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触感粗糙还带着点细小的颗粒。“是秋燥伤了肌肤,再加之前用的脂粉含铅重,堵了毛孔才起疹子。”她转身拿过一小罐桂花膏,又取了块温热的药棉,“先给你清洁一下,有点凉,忍忍。”
药棉擦过脸颊时,林薇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觉得疼,反倒有种清爽的感觉。苏月舀了一点米白色的桂花膏,在掌心搓热后轻轻按在她脸上,手法轻柔地打圈按摩,从额头到下颌,每一处都照顾到。
“苏老板你这手法也太舒服了,我表妹都快睡着了。”柳婉儿趴在旁边看,见林薇薇眼睛半眯着,忍不住打趣。
林薇薇瞬间睁眼,脸颊更红了:“我没有!就是……太舒服了。”她抬手摸了摸脸颊,触感滑溜溜的,之前的紧绷感消了大半,惊喜道,“真的不疼了!还软软的!”
“这桂花膏里加了蜂蜜和玉竹,既能补水又能修复,你回去早晚各涂一次,别再用那些便宜脂粉了。”苏月把一罐桂花膏递她,又拿了包金银花茶,“再用这个泡水喝,内调外养才管用。”
林薇薇接过东西,连连道谢,付了银子还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柜台的瓷罐:“下次我还来!还要试试你这儿别的东西!”
两人刚走,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穿着锦缎袍子的王大富,他身后跟着个小厮,手里拎着个食盒。苏月一见他就笑:“王老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难不成是夫人又让你跑腿买胭脂?”
王大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还是苏老板懂我!内子上次用了你这儿的玫瑰胭脂,天天跟我念叨好,这不,让我再买两盒,顺便……我自己也来瞧瞧。”
“哦?王老爷也想护肤?”苏月故意逗他,“我们这儿有男士用的控油膏,对付老爷您这油性皮肤正好。”
王大富脸一红,摆了摆手又赶紧点头:“是、是!前几日陪内子去赴宴,李掌柜说我脸上油光太亮,像抹了猪油似的,我这心里不是滋味。苏老板你给我瞧瞧,有没有什么法子?”
苏月忍着笑,让他坐下,看了看他的脸:“就是油脂分泌太旺,堵了毛孔,容易长粉刺。我给你拿罐控油清痘膏,每日洗完脸涂一点,保管你下次见李掌柜,脸比他还干净。”
说着她取了罐深绿色的药膏,递到王大富手里。王大富小心翼翼接过,像捧着宝贝似的,又让小厮把食盒递过来:“苏老板,这是我家厨子新做的桂花糕,味道不错,你尝尝,就当是谢礼了。”
苏月也不推辞,接过食盒:“那我就多谢王老爷了。对了,下次让夫人过来,我新调了款茉莉香膏,她肯定喜欢。”
王大富乐呵呵应着,付了银子拎着胭脂就走,刚到门口就撞上了进来的张记布庄的老板娘。两人互相让了让,张老板娘一进门就喊:“苏老板!上次你给我的去斑膏太管用了!我那老斑淡了好多,快再给我来两罐!”
苏月笑着应道:“张老板娘别急,刚到货,我给你拿。”
忙到日头偏西,悦容坊里才清净下来。苏月坐在柜台后,掰了块王大富送的桂花糕塞进嘴里,甜香四溢。这时,伙计阿桃端着杯水过来:“老板,今天生意真好,桂花膏都快卖完了,明天得再熬点。”
“是啊,”苏月点点头,又咬了口桂花糕,“明天多放些桂花,上次柳姑娘说香味再浓点就更好了。对了,阿桃,你也拿罐桂花膏回去用,看你最近脸也有点干。”
阿桃眼睛一亮,连连道谢:“谢谢老板!我就知道老板最疼我!”
苏月笑着摇摇头,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里盘算着明天要熬的膏子和要备的药材。悦容坊里的桂花香混着点心香,暖融融的,倒比秋日的阳光还要让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