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路追着三叔跑,闯了很多祸,害死了很多人,也牵扯出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张家古楼一行之后,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终于可以安心和你在一起了。可谁知道,三叔给我留下的录像带打破了我的幻想。”
“他给我留下了一个艰难又危险的任务,我不想连累你,就和你提出分手了。”
无邪摸了摸她的脸,“当时我担心汪家人会通过我盯上你,便狠心只给你发了信息,也不敢去见你。”
阮稚渔蹭了蹭他的脖子,“其实我那个时候都有点猜到了,你肯定是遇到事了,所以才会突然这样。”
“但是我想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我给你发信息,找了你好久,但是你却真的像失踪了一样,我怎么也找不到。”
“后来,我便想离开杭州了,又担心如果留在国内会不会被注意到,影响你的事。我就出国了。”
无邪抱紧了她,声音沙哑,“对不起阮阮,你发的那些信息,打的电话,我都看到了。我想去找你,但是我不敢。”
阮稚渔轻轻摇头,“没关系的,我都猜到了。现在你也与我解释了,我不怪你。”
无邪轻叹出声,“阮阮,遇到你,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阮稚渔额头抵了抵他的锁骨,“继续说,你这十年都做什么了。我可是都把我这十年的经历差不多都告诉你了,你也要让我知道关于你的。”
之前无邪有意无意的试探着问她,那十年在国外的经历,她除了月华集团还有她是鲛人的身份,其他的基本上都说了。
毕竟她做的事情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无邪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十年,我害了很多人。那十七条人命,我永远不会忘记。”
阮稚渔心中暗叹,果然被她猜中了,无邪真的做了错事,害了人。
“我三叔失踪了,只给我留下了一段往事,和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是关于张家,九门和汪家的。”
“…………”
无邪把这三股势力的因果简单讲述给阮稚渔,然后开始说他的计划。
“小哥代替我进了青铜门,那么我就要在小哥出来之前,覆灭汪家人,让他出来之后,不会再被汪家人惦记。”
“所以,我制订了一个计划,一个只有像我一样特殊的人才能完成的计划…………”
“可是计划前期不成熟,失败了十七次,也因为计划失败,那十七个人都死了。”
无邪看着手腕上的疤,“每次失败,失去一条人命,我就会在手上刻上一道疤。我想过以命换命的,但是我的事情还没做完,我不能死。”
“后来,到第十八个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孩子,和我以前很像。”
“他叫黎簇。”
“我把他带进了沙漠,他接受了我的计划,并且帮我完成了计划,我们成功找到了汪家基地的位置,把他们一锅端了。”
“可是在此之后,我不敢见黎簇。我把他变成了一个疯子,让他失去了很多。”
无邪说完了,紧闭着眼睛,等着阮稚渔最后的审判。
他不知道阮阮会不会厌恶他,觉得他是个疯子,为了一个计划,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阮稚渔却轻轻吻上他脖子上的疤,“这么多年,很苦吧?”
“这道疤,是不是差点要了你的命。”
那道疤很深,至少能一眼看出来,当时下手的人下了死手,就是奔着把无邪杀死的目的去的。
只是不知道无邪怎么挺过去的。
无邪松了口气,“还好。当时我被人偷袭,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划了一刀。还好有师傅教我的办法,我才能活下来。”
无邪没有说,那个办法是极为痛苦的。
但是相较于活下来,那些痛苦也不算什么。
“阮阮,你不怕我吗?不觉得我恶心吗?”
无邪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
阮稚渔动了动身子,“无邪,你看着我的眼睛。”
无邪稍微放开她一点,她往后退了一点,两人目光相交。
“无邪,不可否认,你做的是错事,你确实不应该害了那无辜的十七个人。”
“可是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的难处,那个计划,是你当时能想到的最快的计划了。”
“虽然我想说,其实你们不如和上面合作,但是你们做的事情,也不敢和上面打交道,我知道。还有,谁也不知道上面会不会还有人像以前一样,贪图长生呢?”
“这些问题,是你,是你们不敢赌的。所以,你只能采用这种办法。”
阮稚渔一点点的剖析无邪的内心,其实她是懂他的。
她不赞成他做的错事,但是也知道他的顾虑。
总之,人是有两面性的,事也是。
看待事情的立场不同,认知便也不同。
总的来说,她自然是站在无邪这一边的,说她自私也好,没有良心也罢,她都认。
毕竟,这世界上,这种人多了去了。
多她一个又怎么了?
再说了,她又不是人,和人的思想有什么不一样的,不是很正常吗?
阮稚渔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扮演人类,但她本质上和人类还是不一样的。
她爱无邪,她觉得无邪虽然做错了,但也是没办法。
所以,她不会去害怕他,也不会厌恶他。
但她会和他一起弥补,他当年犯下的错。
“无邪,你相信我吗?”
阮稚渔看着无邪的眼睛,认真道。
无邪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信你。”
阮稚渔眼里泛起笑意,“好。那你信我,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弥补你犯下的错。”
“还有机会弥补吗?”
无邪苦笑。
“有机会的。”
阮稚渔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变化,“只要你想,就有机会。”
无邪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被阮阮的声音蛊惑了一般,总觉得她的声音里带着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
可是他再看着阮稚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或许,是他知道自己的病之后,心神不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