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妖姬?”
阮稚渔坐起身,抱住一大束花,惊喜的看向无邪。
无邪嘴角含笑,眼中满是柔情,“喜欢吗?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蓝色妖姬了。”
阮稚渔拨弄了一下花瓣,微微低头,轻嗅花香。
她喜欢蓝色妖姬,它的颜色像是大海深处的颜色,神秘又浪漫,那是她的家乡。
听到无邪的话,阮稚渔轻叹一声,抱着花抬头看他。
“无邪,我很喜欢。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不止是花,还有你。
阮稚渔认真的看着无邪的眼睛,带着安抚和坚定。
对于无邪总是若有若无的试探,她都明白,也都懂。
她不知道无邪这十年经历了什么,让他现在有些患得患失。
但是在感情这方面,她不介意多给无邪安全感。
无邪可以永远向她确认,她爱他。
即便她现在还没与他和好,但是她爱他这件事不会变。
无邪嘴角笑意加深,他明白了,他终于真正放心了。
他是想要追回阮阮,但是他又担心阮阮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喜欢他。
或许是喜欢,但是会不会没有当初那么浓烈了?
他害怕,他害怕他追回了人,但是她却没有当初那么喜欢他了。
所以,他总是忍不住像小狗一样,一遍遍的确认主人对他的爱意。
而主人呢,会一遍遍的告诉他,她爱他,不厌其烦。
小狗得到主人的爱,便更加得意的扬起尾巴,想要得寸进尺,得到主人的爱抚。
无小狗弯下腰,想要阮稚渔奖励他。
“阮阮,我给你送了花,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阮稚渔眼角微扬,“你还要奖励?难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学长~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追我哦~”
“这些事情,不是一个追求者该做的吗~”
无邪失落的垂下眼,鼓着脸,“真的不可以吗?”
再次抬眼,阮稚渔看到的就是他眨巴着狗狗眼,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她想说什么,无邪却突然凑近,最近认真保养后又恢复年轻时候的状态,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映在她的眼中。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她,还有一股委屈和执着。
好像在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哄哄我吗?
不知是被这满眼的美景迷了眼,还是她本来也蠢蠢欲动。
阮稚渔微微侧头,唇瓣轻轻擦过近在咫尺的薄唇。
像是一阵风拂过,悄无声息。
若不是无邪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看到了,便会觉得那触感像是幻觉。
阮稚渔轻轻推开他,拿着花跑远了,“好了,我要去把这些花摆起来。”
无邪直起身,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良久,摸了摸唇瓣,嘴角含笑。
…………
从这天开始,无邪好像打开了什么机关,每天都会给阮稚渔带花,不止是蓝色妖姬,还有她其他喜欢的花。
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惊喜,包括但不仅限于一些小摆件,她喜欢用的生活用品,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喜欢的首饰,她喜欢的衣服,等等等等。
像是十年前,他第一次追她的时候,像个愣头青。
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无邪比十年前更加细心,也更加懂得怎么照顾她。
有时候阮稚渔不会注意到的细节,无邪会注意到,即便是很小的事,他也会放在心上。
常言道,爱意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中。
阮稚渔从无邪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里,看到了他对于她更加浓厚的爱意。
对他的态度也在这日复一日的软化,但是却始终没有想要和他和好的迹象。
无邪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了很多理由,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阮稚渔还不同意。
他想向别人请教,但是又没人可以请教。
于是,他索性直接问了。
“阮阮,为什么明明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却还是不说原谅我?”
阮稚渔却摇头,“无邪,你没有说过。你没有问过我能不能原谅你。有些事情,有些话,是不能自然而然的以为的,是要说出来的。”
“不能是你以为我的态度说明了,便能代表我说的话了。”
“无邪,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吗?有些事,我知道,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不说。有些话,你明白,也不代表我便说过。”
“你懂吗?无邪,我在等一个解释。”
“一个迟到了十年的解释。”
她原本决定回国,就是已经明白自己的心,她其实已经不怪无邪了。
但是她需要一个解释。
有些事情,她知道,但是不代表她不需要一个解释。
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才好。
人长一张嘴,难不成只是为了吃饭的吗?
无邪垂眸,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要说什么?说他当年非要下墓,害了多少人?
还是说后来这十年,他像一个疯子,不顾一切制定那个残忍的计划,更是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
还是说他一直做的这些违法犯罪的事,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她们吗?
这一刻,无邪消失已久的良心突然回归。
他突然想,他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阮稚渔叹了口气,眼里划过失望。
“无邪,你还是不懂。”
说罢,她回了房间。
只留无邪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月光发呆。
他不懂吗?
他该懂什么吗?
…………
阮稚渔回到房间,泄气的仰躺在床上,也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其实,她大概知道无邪当年经历的事情,毕竟他们这一行里的传闻很多,道上的人都知道无家小三爷当年的壮举。
而那十年,无邪的具体经历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她能猜到一点,肯定不好就是了。
他脖间的那道疤她一直看得清楚,他手腕上的那十七道疤她也看得清楚。
她想,或许无邪欠下了十七条人命,甚至差点失去自己的命。
他那些残忍痛苦的经历,不敢让她知道。
可是他也应该明白,爱一个人,爱的是他的全部。
她看得到他的恶,也知道他的善,也懂他内心的煎熬,明白他的迫不得已。